“什么？”玄晖听她说得没头没脑，忍不住紧了眉头，“你这小丫头倒底知是不知？”

朱静不怕反笑，“我本来要说的，见你急躁却很好玩，你再皱眉我看看。”玄晖沉了脸色，一把拎起她，怒眉生火，“你说是不说？”朱静见他随时可拧断自己的脖子，不敢再造，只道：“我、我不能说的。白姐姐她不让我告知你。”

见她仍然支支吾吾，玄晖厉声道：“你姐姐是否又被湖山弄潮生接走了？”朱静见他紫青的脸由于愤怒变得越发扭曲狞狰，不由害怕，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白、白姐姐她……说办完一件重要的事就回来。”

“什么重要的事？”玄晖抓起朱静的肩膀大声问。

“你放开我！我说了不晓得了啦！你抓得痛死了！”朱静的嗓门比玄晖还大。

“为何不留只言片语。”玄晖自怀中掏出一物，“难道素素你……”玄晖心头大震，糟了！白素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却说出那般决绝的话来，莫不是……不容多想，玄晖急奔出楼，跃马疾驰而去。白素惊道：你早就知道了？

黄桑却道：你当真要杀我？

白素道：非杀不可。

“是因为你姐姐萼儿，你要为她报仇？”

“你怎知道？”白素又是一惊。

“除了萼儿，天下之间又有谁能拥有‘玉池香’？”黄桑笑道，“原来萼儿并未告知你，此香是我特意为她一人炮制的。”

“我初次见你已知你便是萼儿的妹妹并料定你必会杀我，只是两次你皆被玄弟带走，更没想到你还是‘七色’之一的杀手。”黄桑拍拍双手，白素耳中一阵轰鸣，数枚七星镖应声而落。

“你是……”白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紫环白练，天地玄黄……没想到吧，白素！”黄桑神秘一笑，“我本不愿杀你，此时你已识破我的身份，我只好除去你了。”

“你既是‘七色’，为何又是靖南王？”白素诧异万分，“你不是真的靖南王？”

“你在质问我？这天下间还未有一人有这份资格！”黄桑冷笑，“你想我成为‘七色’有何阴谋？想我为何明知你是七色还要杀你？”黄桑突然变调，声细如女子，“白素！怨就怨你生就女儿身！怨就怨你国色天香却偏偏是我玄弟的师妹！我恨你！我更恨你这张与萼儿一模一样的脸！”

“你，难道就为此杀了我姐姐？”白素被自己的想法震住，“你从来就不爱我姐姐，是不是？”横劈在白素头顶的利掌停住了。黄桑瞪着怒不可歇的白素。白素厉声问：“你回答我！你根本不爱我姐姐，对不对？”

“不！”黄桑垂下手，退了两步，一字一顿地说，“我爱她。”

“你爱她却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但她的确因我而死。”黄桑背过身去，幽凄地说，“这和玄弟没有关系。玄弟并不知我在我与萼儿之间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白素的泪水奔眶而出，“我姐姐犯了什么错要那样的惩罚？为什么？”

“她是自杀的。”黄桑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将真相说出来，“她曾叫我杀了她，我始终下不了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白素发疯似的尖叫数声，“我姐姐是你害死的！你这虚伪无情的卑鄙小人！你休想骗我！”

“很多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白素！”黄桑的声音愈来愈低沉，“我和萼儿的感情是圣洁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它！”

“圣洁？”白素冷笑两声，“你不是有断袖之癖么？还会对我姐姐有什么感情？说什么看破红尘，心如止水，根本就是谎言！最无耻的谎言！你口中的圣洁感情根本一线不值！”

“啪！”重重的巴掌响在白素娇嫩的脸上。白素的嘴角溢出血来。黄桑叹一口气，仿佛苍老了十年，“也罢，多说无益，既然你必须得死，我也只好对不起萼儿了。”说完，举起右掌又欲劈下去。

但闻一声砰然微响，双掌接实，黄桑虽是七分力道却一切滑开数丈才稳住身形，抬头看时，一条黑影已将白素推开掌风之外，身形变化令人匪夷。

白素穴道被震开，袖中两股劲风直扑黄桑。黄桑不料她突然来袭，正躲闪不及，一道疾风闪到黄桑面前，极其精准地拽住这突如其来的白练。

“你……”白素又急又愤，全力一扯，白练竟牢牢不动。

黄桑微一调息，走到一旁，看向黑衣人。黑衣人脸色冷峻，眸子里纠杂万千情愫，说不出是是急躁、关切、埋怨、恼怒还是忿恨。

“放手！”白素急得冷汗微渗秀眉，要知这白练乃是她必杀之器，看似柔软轻薄却韧力无比，天下间少有兵刃能轻易割断，何况区区十指？此时用力相迫，稍有差池，两败俱伤。

黄桑见两人相持不下，白素似有收势，心念一动，暗暗提聚真气，运集掌中，蓄势不发。

望向白素道：“‘澄江练’白素……我早该想到是你。七色之一的神话，今日非破不可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反手扬出数粒黑子。

“师兄放手！”白素眼疾手快，右手一松，立即向那空中黑子拍出掌去。那黑粒竟以雷霆万钧之力穿越掌风，尽数打在白练之上。黑衣人大惊失色，慌忙收势，哪里来得及？白素左手白练劲道随之锐减，只听“嗤……”的一声，白练自中间崩断，一股激旋气流划带着啸风巨响，直向白素撞去。

“素素！”黑衣人狂呼奔出。白素的身子被震出房外，直撞到院内的高墙，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流淌了下来。

“你为何这么做？为何这么做？”玄晖抱着不省人事的白素朝黄桑大吼。

黄桑踉跄地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恨我？你恨我杀了她？”

玄晖怒视黄桑，“她三番五次杀你，我皆阻止；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何？”

“我……”黄桑失落地站在门前，“玄弟……”

“不要再这样叫我！”玄晖抱起白素退后两步，“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