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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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咔嚓的开锁声让韩小欣停了下来,卫昊然站在门口拿着施一寒要的手提和文件进退维艰,讪讪地扯着嘴角说了一句,“打断一下你们的沟通。”静悄悄把东西放到他旁边,又静悄悄地退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角色就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爽,可还是迫不及待地关门走人。毕竟施二发火,非同小可。那天在标会上和邬安皓见过面后,他的表情越来越冷峻,他已经嗅出暴风雨前夕的动静了。

施一寒似乎不太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拿过一叠文件,一张夹在其中的4A纸滑落到地上。韩小欣条件反射似的蹲下捡起,表情却在看到内容时瞬间凝固。在这还供着地暖的房子里,她竟然觉得手脚冷得僵硬。轻轻地捏起那张纸放到他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人跟踪我?”纸上详细地列明了她在杭州的一整天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甚至还附带着酒店走廊摄像机的截图,她只觉得有种在人群中被扒光衣服围观的耻辱感透彻全身。

他毫不惊讶,笑了笑,脸上却是前所未见的冷漠,“要别人尊重你,你是不是有尊重过我的感受?这边厢和我聊完电话,那边厢就和旧情人勾肩搭背地去酒店幽会了......韩小欣,我还真低估了你。”所谓酒后吐真言,气上头了,估计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脚冰凉,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掌控中,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天晚上是因为他醉得不醒人事我才送他去酒店的,从头到尾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他的话挑衅意味十足,想起她蝴蝶骨上的吻痕,还有邬安皓交到他手上的耳环,心里头顿时一把火烧了起来。

她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说不出话来,不被信任的挫败感充斥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高了,总觉得这样不可理喻的施一寒是如此的陌生。别开头压制着自己不要看他的脸,良久才说,“或者,我们都需要些时间去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的房间。那一晚,她在客房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电梯在4层稳稳停住,她一手捧着一大叠文件,像只幽灵一样脚步轻浮地飘了出去。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累得想趴下还是得装着忙碌打开电脑check邮件。她讨厌上司的独立办公室都用有机玻璃做隔断,没有任何窗帘之类的阻挡物,想打个盹也得提心吊胆。

昨晚上一晚没睡,今早又大早地爬起来上班,已经有够她折腾的了,最糟的是她的衣服都在他卧室里头的更衣间。昨晚两人闹得这么僵,她怎么能厚着脸皮先示弱呢?走出客房时看到刚从书房出来的管家,不懂声息地打了个眼色,管家却回了她一个无奈的又深含意味的目光。没办法,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进去,所幸他睡得挺沉的,眉头微微皱着,下巴的胡渣若隐若现,脸色更是不见得比昨晚好看多少......蓝姐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总有个男人会让你心疼,让你咬牙,又让你无可奈何地被他吸引目光,欲罢不能。她按捺住心神赶紧拿衣服走人,心里默念着“OK,OK,现在是冷战,冷战......”

好不容易捱到午餐时间,没那个精力和其他部门的人卖力陪笑联络感情,径自待在茶水间的角落里,一手拿着方便筷戳着外卖盒中的半只茶叶蛋,一手随手翻着手边的杂志。咋一看,入眼的都是些无聊八卦小道消息,顿时丁点的兴致都没了。干脆拿手机也把玩儿起来,把翻盖翻来覆去地弄得作响。看看时间,这个时段约摸也起床了吧?昨天好歹闹了一场,也该打个电话来说点什么吧?

就这样拿着手机折腾,连饭都凉透了都没吃几口,最后干脆倒掉了。刚进来的Je

y看到韩小欣一副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八卦地问了句,“Bertha没事吧?最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最近也没听到她和Vincent有什么风声传来,难道是掰了?她可是下了重注赌他们有一路的,这下不会连本都亏了吧。

“没事,就是最近睡不好。”她拿过杯子到饮水机前,热水蒸气升上来的一瞬间,也连带着咖啡的浓郁气味冲击着神经。

“我看啊,你最近是累着了吧。Vincent也真是的,你不过是他临时调过去的助理,这回倒真替他忙前忙后了。回头你记得磨磨他,让他给你向人事部申请加工资才行呢......”Je

y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韩小欣搁在玻璃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杯子一晃,几滴开水落在右手大拇指上,蜜色的肌肤顿时红了。

她只顾着把杯子搁下赶紧去接电话,嘴角有点得意的上翘,哪还顾的了疼?飞快地拿起震颤着敲着玻璃的手机,看都看没看来电显示就顺着位置走出了茶水间外边的走廊,缓缓吸了口气,“喂?”

“韩小欣啊,郑重地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早几个月咱不是在久光看到一款裙子嫌贵愣是舍不得买吗?天可怜见,今天终于让我再看到它了,呜呜,最重要的是打7折了......”水娟滔滔不绝地继续给她道找这条裙子的心酸史,韩小欣接电话时刚刚要开出花来的眉梢迅速凋零得无影无踪,嘴角抽了抽,空欢喜一场。

“唉,待会儿下班我过来接你,咱赶快去把它扫回家,你别到时又磨磨蹭蹭给人交代工作没完没了了。”

“再看看吧,这几天都没什么心情逛街。”她随口应付着,和水娟激昂的声调相比,她却出乎意料的低沉。

“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打折不是你的最爱么?你不会是刚看了午间新闻里头邬安皓的事就又一头栽进对初恋的无限同情和叹息中吧?”

“好好的干嘛又扯到邬安皓身上了?我走出来老久了就只有你们自己在折腾着这件事,老提他烦不烦啊?”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了,本来就因为施一寒昨晚莫名其妙地发怒牵涉到邬安皓而心情奇坏,如今又被水娟带起,语气更是恶劣了几分。

那边的水娟明显顿了顿,她不过是随便提了下,没想到韩小欣这么大的反应,“你怎么了?吃火药了似的?和施一寒吵架了?”

“生理期,昨太晚睡了,今天事又多。逛街还是等有空再说吧。还要干活呢,没什么我先挂了。”韩小欣没敢和她说太多,水娟这狗头军师要听到她和施一寒闹别扭了,回头又不知出什么馊主意来折腾她了。

回到茶水间时,那里已经挤了好几个人了,都围着玻璃桌上一份报纸指指点点不知道研究着什么,她无心理睬,只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办公室去。只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说,“都盯着报纸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看新闻了。亏我们还是做这行的......”大伙一哄而散转而抬头看着墙上的液晶电视。

“今天早上的十点,前阵子在市场上大展拳脚的单宁迎来上市以来的第一次大地震,公司里的多位高层,包括财务总监,税务部经理因为违规炒汇,涉嫌漏税,贿赂有关部门官员,操纵股价被有关部门带回调查,单宁的首席执行官邬安皓十一点抵达单宁时也被有关部门带回协助调查事件的进展。消息一公布,单宁股价狂泻。此前有内幕人士透露单宁因为炒汇而导致上个季度业绩异常难看,已经签署的各大项目难以落实,以S&D公司为代表的合作方可能因为单宁单方面的资金问题而遭遇“悔婚”,S&D方面已经和单宁交涉,不排除用法律手段来处理合约纠纷......业内人士分析认为,有关部门如此高调,颇不寻常。并很可能已掌握各方面确凿的证据,相信事件很快会有结果,高层人事变动或将爆发......”

单宁不大不小爆出这样的一条丑闻来的确让人颇为疑惑,韩小欣拿着咖啡杯站在角落里听着新闻,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别人的男人她没兴趣操心,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吧。她从来就不算是从不为恶势力低头的人,特别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恶势力”。

回到办公室的座位后就开始打电话,家里座机“嘟嘟嘟......”的声音让她都快失了耐心。手机,关机了。她皱了皱眉头,他很少会有工作时间关机的时候。好吧,只能打到公司去了。事实上她很少直接打电话到他公司,因为他漂亮又能干的秘书小姐总能温柔得让作为女人的她自动缴械投降。

“你好,韩小姐,施先生他今天早上飞香港了。”秘书的“温柔一刀”把她事先打好怎么讨好他的底稿全然击碎。一句话都没留下就飞香港了?她揪着眉头放下电话,想起他昨晚醉酒后那句胡言乱语“那我把单宁买下来给你玩?”和今天单宁刚刮起那场风暴的契合点,心里竟无端地觉得异常压抑。

入了夜,法国餐厅静得只能听到刀叉与精致的碟子偶尔相撞的包厢里,她动作机械地切割着牛排,毫无兴趣可言。看着面前杯影绰约,她突然记起大学时和他在普罗旺斯的一次旅行。肆无忌惮地奔驰在城镇与乡间小路上,亮得晃了眼的法国南部阳光,一畦畦整齐的葡萄园,向日葵田,橄榄树,厚重的石头墙围着构建而成的古老石头房子......他在“Bellerive”里,用刀叉把第一道前菜送入口里,那时阳光般的灿烂而直接的笑容,令她不自觉由衷地感叹着。

单晓钧看她顿了动作失了神,到底是搁下刀叉,拿起酒杯晃着说,“姜绫,从小看着你长大,就觉得你的性子不比男孩差,想干就干。什么时候也这样婆婆妈妈起来了?”

她收回思绪,也顺道把刀叉放下,“哥,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儿?”单晓钧是她堂哥,虽则他们那一支不比姜绫这边风光,却是更能看得透些。

“正所谓宴无好宴,你这小丫头打着什么主意,我能看不出嘛?你不就是想在我这探下口风?”他刚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在停机坪就给她截住了。

“邬安皓这次的事,闹的很大?”疑问句,说出来的却是凝重的陈述语气。这场火苗越来越有燎原的势头,每天都有新的消息爆出来,越来越感觉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大哥和爸都没表态,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了。

“现在看来,大伯是不会理这事儿了。上面洗牌在即,老头子也在审度着局势,不可能贸贸然出手,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要试探着谁来着,要是站错队了,影响的可不是单单一个单宁,这也是你大哥对这件事低调回应的原因。”单晓钧用餐巾擦了擦手,把玩着手机。

“哥,你知道后面的人是谁吗?”终于到正题了,不知敌人在哪里,是战场上最可怕的事。

“不清楚,好几方面同时发难,谁能有这么的能耐,一只手数得齐,你还是回去仔细问问你家那位到底得罪的是谁吧。”先是东海广场的漏税,再是最近的一系列风波,说怕篓子越捅越大了。

“他能得罪谁?谁不会给单家三分薄面,正所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单宁涉及的这块在中国才多大,能抢的也就那几大公司......”她皱着眉头嘟囔着,试图理出些思绪。

“就怕他不给僧面,也不怕佛面......”她的身体倏地颤了下,单晓钧这一句点醒了她,心里重复着那句“既不看僧面,也不怕佛面”,心里也猜着了几分。

城市的夜晚流光溢彩,他是半夜才回到家的,灯已经熄透了,黑漆漆的。他没开灯,摸着上楼,今晚喝了不少,连脚步都有些浮。才打开房门,只亮着床头灯,姜绫半靠着床头靠背睡着了。他打开浴室拉门的动静也有点大,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继续睡。

水流声停止后,他随便披了件浴袍就出来了,她看着他坐在床边,坐起来接过他的毛巾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今晚怎么这么晚?”洗了澡后依然闻得出酒气。

“中纪委有几个人下来了......”他的声音疲惫,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能有好精神才怪。

“邬安皓......”她停了手里的动作,低声呼他的名字,“我们就要结婚了......”

“嗯。”他随声应着,鼻音很浓重。

“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就会是夫妻了,那所有事情我们都会一起承担的,是不是?”

他静默着没说话,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单宁她只挂名是总经理助理,其实很多事情根本不经过她手,她害怕这种虚无感,要把自己淹没一样。

他笑,语气淡淡,“你想知道些什么?”很多事情,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许就从没有把她当过自己人,所以很多东西只想着自己揽在身上便好了,她不应该承受太多。

“你做了多少事情是能留下把柄给人家这样整你的?单宁里单宁外,到底是还有多少事情有问题你又从没和我说过的?为什么施一寒要咬着你不放......”

“商场上你来我往刀枪剑影,树敌是难以避免的。”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往后才又问了句,“抑或是,你想问这么多不过就是想为了一个问题铺垫,对吗?”

她咬着唇,“是啊,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我可以使尽一切办法只为了让你道路平坦,但是我不想让自己所作的一切都为别人做嫁衣裳。”她的声音已经高了几度,妒火中烧而扭曲的脸容,在寂静偌大的空间中异常突兀。

良久他才回了句,“你说,我们为什么而结婚?”

她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下了,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拍打着他的头,有些声嘶力竭地吼着,“滚,你给我滚......”他没反抗,说任由她打,直到她哭喊得没有力气动作渐渐停息之后才慢慢起身走出房门,门才关上的一刹那,重物撞上木门而碎落在地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子。

一脸倦容的邬安皓站在门口,手不自觉地摸索着口袋,却忘了这是浴袍,本没有烟的。抬头时才发现母亲站在几步之遥,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妈,你回去睡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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