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你真是命大。”L懒懒散散地打着电话:“不过该说你命大还是那杀手太没用了,两枪都杀不了你。”
任泽默的上身半倚在床头,他的复原速度很快,或者说伤的也根本不重,任泽默眯起眼想了一下,他记得当天晚上那黑衣杀手第一枪先射中他的小腿,第二枪才开枪瞄准他的心脏:“你去查一查这杀手是什么来路。”
“没头没脑的你让我怎么查?”L怪叫道。
“一百万。”
“现付?”
“嗯。”
“明天给你消息。”
任泽默挂断电话后,眼神有些不悦地落在左手侧的女人身上:“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可是人家担心你嘛。”女人娇声回答。
“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你中枪的消息董事会已经都知道了。之前笼络的那些人现在都开始有些犹豫,你再不回去恐怕……”女人的的明眸里暗露担忧,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我明白了,你再拖一个月。你的安全问题,我会派人做保护的。”任泽默掩下眼皮,顿了顿,再次开口,声音已有些倦累:“行了,回去吧,以后别过来了。”
“好。”女人心颤,他话里的意思可不只是说有人会保护她吧,还言指会有人在她身旁监视。幸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女人瞳孔一紧,匆匆离开。
这一周以来,漾歌每天每夜地守在任泽默身边尽心地照顾他,喂食、擦身、按摩,这些从不假手于人。一周过去,任泽默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漾歌也消瘦了一些。
任泽默的眼睛跟随着漾歌的动作,只见她又提了一大盒她亲手煲好的药膳进来,细心地用小碗舀出,放在冷水里凉温后,才端出来喂他。
要说他心里不为所动是不可能的,这几日下来,她每天都这么精心地照顾他,事情巨细靡遗她都面面兼顾,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遇到他偶有发脾气的时候,她也毫不上心,不回击不委屈,只是笑着包容下来。
是什么时候那个爱哭胆小娇气的小女孩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你明天回去上班?”视线从她低垂着的脑袋上滑过,任泽默状似无意地问。
听到任泽默问话,漾歌明显一怔,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嗯,已经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不能再继续请了。不过明天中午、晚上我还是会过来的。”漾歌抬头笑得甜甜的。
任泽默心里生出了些情绪,他也不出那种闷闷地压在心头的是什么感觉。他烦躁地拧起眉:“行了,我不吃了。”
“可你,只吃了一点,再吃一点嘛。”
“这么难吃你让人怎么吃?我说不吃了,拿开!”任泽默粗鲁地把漾歌的手格开,漾歌的手一抖,盛好的粥洒在了雪白的被单上,留下一滩黏糊糊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漾歌忙站起来,拿纸巾擦拭被单:“今天的粥你不喜欢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回去给你做好不好?”
“只要不是你做的都好。”任泽默刻薄地回答。看她的神色因自己的话蒙上了层黯色,心里的闷气越结越沉,他阴下脸色:“把粥拿去倒了,那味道熏得我恶心。”
“……好。”漾歌点了点头,把被单擦干净后,拿起粥步出病房,全数倒进了病房外的垃圾桶里。
任泽默以为这次漾歌肯定生气了,可她回来后,却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知道他不喜喧闹,就连电视也没开,只是安静地坐着陪他。
任泽默不知道这几天的无聊她是怎么打发的,他需要她时,她就跑前跑后忙得像只陀螺,他不需要她时,她就安静地呆在一边恍若一尊摆设。有时候,他睡着睡着醒过来,就看到她支着额陪在他床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耷拉着。她做这些,都是因为爱吗?
任泽默不解,母亲对任老头的爱是占有,余嫣的是索取,莫瑾旖的是利用,而她的是……陪伴?任泽默阖上眼,敛去思绪,不再把心思盘旋在漾歌身上,她愿意做这些事就让她去做吧,反正于他也没有半分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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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漾歌回公司之后,一切正常,只除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白然!”公司会议上,漾歌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憋到会议结束后,才窜到白然身边:“天哪,好巧啊!你怎么会到我们公司来的?”她刚听到王清悦在会议上介绍他是公司新招的设计师,是王清悦的下属。
“漾歌?”白然也惊喜地扬起了笑容:“你也是这家公司的员工?真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啊!我更没想到你会是广告设计师呀。”
“不然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嗯……”漾歌沉思片刻,笑得有些俏皮:“你长得这么好看,做模特都行啊。”
“好看?丫头,好看不是形容男人的吧?”白然假装不悦,沉下脸色。清秀的俊脸严肃起来依然俊雅好看,却莫名地让漾歌心里生出了几丝惧意。
“对,对不起。”漾歌喃喃地道歉,倒是白然先笑出来:“我开玩笑的。”
两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引起了王清悦的注意,她走过来:“怎么,你们两个认识呀?”
“是啊,王姐。”白然简略地将自己与漾歌的相识过程同王清悦说了一遍。
王清悦感兴趣地听完:“你们俩个还真是有缘分。那晚上我们设计部替小白办迎新会,漾歌你也一起来吧?”
“这个……王姐……”漾歌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晚上她是要到医院陪阿默的。
白然看出了她的为难,替她解围:“听说你家人住院了,情况还好吗?”
王清悦这才想起来任泽默出事了:“呀,漾歌,对不起,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事没事。”漾歌连连摆手:“那王姐、白然,我下次再请你们吃饭吧。”
“好好,我们下次再约。”
漾歌感激地对白然笑了笑,两次遇见他,他都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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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没想到你到AR来工作了。你这么做,不怕你前上司告你吗?”秋以人坐在会客室,啜饮了一口小谢送上来的咖啡:“还是你泡的咖啡最对我的胃口。”
“秋先生,别调戏我们家秘书。”L懒懒地走进会客室:“你不是已经知道AR背后的老板是谁了吗,再装蒜就没意思了。”
“秋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L。”
“L?他的名字是跟他的脸一样见不得人吗?”秋以人看了看眼前戴着大幅墨镜遮住大半个脸的男人。
他径自在秋以人面前坐下,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咧嘴笑道:“秋先生对我的长相这么感兴趣,会让我误会的。”
秋以人挑了挑眉,这德行……他喜欢。
这次秋以人过来主要是商谈创展与AR合作开发城西黄陂土地的事宜。具体细则此前已大部分确认,今天不过是需要在媒体面前举行个签约仪式罢了。
秋以人代表创展出面与AR签订了合约,并首次在媒体面前公布了合约部分细则。一时间,AR公司客户盈门,公司股票连日涨停,大有冲击任远在X市龙头位置之势。
“砰!”任君浩气得砸了遥控器,到底AR与创展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偏偏在这个时候……
“叩叩。”叶子馨端着参茶走进书房,看了满地遥控器的碎片,愣了一愣。
任君浩忙解释道:“刚不小心掉地上了,没想到这遥控器的质量这么差,一点也不经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还说我呢,你呢?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休息。”叶子馨走到任君浩身后,动作温柔地替他揉着太阳穴:“最近公司很多事吗?看你这段时间都忙到很晚才睡。”
“哦,没有,就是快到年终了,要赶着做年终总结了。”任君浩拉下叶子馨的手:“往年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总之,别逼得自己太紧了。”叶子馨理了理任君浩的头发:“你头上的白头发可是越来越多了。”
“人老了,能没有白头发吗?”任君浩眉眼温柔:“不过子馨,你可是半分不见老态。”
叶子馨的脸一红,嗔笑着拍了下任君浩的肩:“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这些话。”
任君浩嘴角浅笑:“行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待会儿就睡。”
“嗯。”叶子馨答应道,犹豫了下:“君浩,我听煊说,泽默,住院了是不是?你要记得过去看看。”任泽默中枪的事对外界媒体是全封锁的,消息只在商界的部分人当中流通。而叶子馨是偶然听到任煊说漏嘴才知道的,不过她只是知道任泽默住院了,倒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住院。她身份尴尬,自然是不能过去探病。这些年,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任君浩与叶悠、任泽默的关系都不亲近,她或许曾恨过刘悠,可任泽默,却是任君浩的亲生儿子。父子血脉相连,她不愿意让任君浩为难。
“子馨……”任君浩叹了口气,站起来把叶子馨搂进怀里:“我答应你,我会去看看他的。”这些年,叶子馨和任煊都不知道他背地里做了什么,他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若说任君浩残酷无情,可他对叶子馨和任煊却是呵护至极。
他不能让任泽默毁了他的家,任远是刘老头欠他任家的,任泽默想要任远,也得掂掂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这次派去的杀手没取下他的命,自己再多买几个就是。他就不信砸下上千万还买不到那野种一条贱命!任君浩陷入深思,脸色阴沉得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