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其实我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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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拼了命地催动内力护住萧律的心脉,什么“九转续命丸”“凝丹还魂露”“紫府玉阳丹”不要本地往萧律嘴里倒,看得苏云卿眼红肉疼心滴血,这得烧多少钱才能买到的千金丹药啊?

苏云卿心疼得眼前发黑,不小心激动太过一下子晕过去了。

等她悠悠醒来,已经是星光璀璨,月明如水。

窗口处如水银一般的月光倾泻而下,莹莹琼光,细碎地泼洒下来,盈手可握。很美,却薄凉。不远处传来或高或低的声音,听着很近,又似乎很远,苏云卿就这么恍惚地躺着。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青色的身影走近。苏云卿坐了起来,见是慕念青,唇角弯起,甜甜脆脆地叫了一句:“慕哥哥。”

慕念青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摇头轻笑:“小丫头你醒了,饿不饿?”

小丫头,小丫头。

她心里默默念了两句,突然想起她家那位气质如仙不沾烟火的师傅。年少时师傅宠她宠到没边,就算惹了天大的摊子也只是看着她无奈地轻笑,叹了声,小丫头。然后劳心劳力为她收拾乱局。

眼前的人,青衣落拓,眸子如潭溪水一般澄澈明净,少了她师傅那份高洁狷介,却多了一分温和宁熙。

她怔怔地想了一会,埋下头蹭了蹭慕念青的衣衫,低声闷闷道:“饿了,我饿了,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慕念青轻轻笑了一声,转身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温热的白粥:“我从厨房只找来这些,云卿你先吃点填填肚子,可好?”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前院照顾那位燕王大爷,只有慕念青还能想到偏院里的她,这份情,怎么不让她感动?

苏云卿跳下床,绣花鞋也被她不经意地松松套在脚上。她一天没进水米,原本饿极,这时饿过头了反而吃得很慢,小口小口进食。

只是普通的白米粥,没有加任何东西,寡淡之极,此时却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如此珍贵,让她一点一点舍不得吃掉。

“你的伤好些没?还疼吗?”慕念青心疼地看着她的小臂,温柔地问。

苏云卿愣了一下,右臂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周围上了药,红肿也渐渐消退。那道口子原本不大,没有人曾注意,唯独他,想来替她上药的也是慕念青。

不可否认,她喜欢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满心的薄凉被这一句话全部驱散,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苏云卿眉眼弯弯,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不疼。”她笑着摇头,又加了一句:“我不疼。”明亮的双眸像浸在水银里的黑曜石,熠熠生光。

静静地喝着粥,苏云卿突然想到重伤生死未知的某只妖孽,忙问起:“他怎么样,还没死吧?”

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嘴欠。见慕念青无奈的眼神飘过来,连忙改口,语气讪讪:“我问的是他没事吧?”

慕念青摇摇头没有计较:“忆寒右臂肱骨和肋骨我已经接上去了,经脉也续起,肺腑内伤只能慢慢调理,只是他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大约要明天才能醒,钟太医在一旁候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云卿松了口气,萧律这次受伤和她脱不了干系,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王府里的人肯定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你不去看看他吗?”慕念青唇边泛起温和的笑容,认真地问她。

苏云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看到他眼中一丝期切的恳求,只好吞下话。“好吧,我明天去探病,成吗?”她沮丧地垂下头,闷闷不乐。

明知道她最是吃软不吃硬,还用这么柔软的眼神注视她,简直……过分了!

慕念青舒展容颜,唇边含笑,瞬间让人想起明月照山岗,清风拂修竹的豁朗清雅:“我就知道,云卿心肠最好。”

我是坏人,其实我是坏人!苏云卿内心内牛满面,只能嘟着嘴撇过头。

第二天日上三竿,将近晌午苏云卿才姗姗走进萧律房中。

萧律半倚在软枕上,黑发垂散下来,映着苍白的唇色,更显触目惊心的妖孽无双。慕念青靠在床沿,伸手替他把脉,旁边站着一个背着医箱的葛衫老者。晨诗端药,慕谣奉巾,还有贴身护卫宁澜直挺挺地站着。

苏云卿就这样不合时宜地跨进门槛,愣了愣才“哈”地轻笑出声,语气很是欢快:“我过来瞧瞧你死了没死,原来还活着,正好省了我买花圈的银两。”

满屋子人冲她怒目相视,尤其是宁澜,恶狠狠地盯着苏云卿恨恨道:“你害得王爷这样,还有脸说这样的话,若不是为了救你,王爷怎么会受伤?你这样的女人,比青竹蛇口,黄蜂尾针还毒上三分。”

苏云卿听了他的话,反而格格大笑起来:“你几时看见我害了你们王爷,可有证据?你又几时看到他是救我?我自个爱跳崖有求着你们王爷救吗?难道你们王爷跳崖是我唆使的不成?要我说,萧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活该咎由自取。”非但他咎由自取,还致使她出逃失败,真是害人害己。

宁澜气得浑身发抖,手握在剑柄上,几乎要拔剑冲上去把她灭口。

杀气强烈宛若实质,偏偏苏云卿没有自觉,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我要是真的恶毒,恐怕你现在就看不到你们王爷,早该摆上灵堂披麻戴孝哭坟去了。都说祸害遗千年,我从前不信这个邪,今天看来不信也不成。”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听得葛衫老者也不禁皱起眉头:“你这女娃说话好生无礼,没的咒人生死,岂有此理!”

苏云卿扬起头瞥了老者一眼,漫笑:“这世上要他命的人多着呢,我只不过替一部分人说出来罢了。人总逃不过一死,只不过早晚而已,老先生仁心德重,却为何参不透这端?”

慕念青把完脉收手,拿她没有办法:“云卿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吗?”他眼底没有责怪,只是隐隐无奈。

苏云卿吐了吐舌,装成乖乖小淑女,低头认罪:“慕哥哥,我错了,你别骂我行不行?”

慕念青摇摇头,好笑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眼底却是宠溺的神色。

这一幕落入萧律的眼里却是万分乍眼,他抬眼看向苏云卿,语气含了刻意隐忍不发的怒气:“苏云卿,你给本王滚出去。”声音能冻杀人。

苏云卿翠眉一挑,乐了,冲着萧律耀武扬威:“我不走偏不走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样?”

萧律手攥得骨节发白,一气之下居然剧烈咳起来,他捂住嘴拼命抑制住咳嗽,俊脸憋得通红:“宁澜,把她赶走!”

“是。”宁澜早就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自然不会让她好过。苏云卿吓得忙往慕念青身后躲。慕念青护住她,微嗔:“忆寒,你怎么和一个小丫头叫起真来?”又转头无奈地看着身后闯祸的姑娘苦笑:“云卿,他是病人,你让着点他吧。”

苏云卿扁扁嘴嘟囔道:“我就是气气他嘛,谁叫他废了我的武功?”她优点不多,首屈一指的就是记仇。

慕念青迅速地在萧律胸口扎了几针,缓了他的剧咳,点上苏云卿的额,摇头道:“算了,是我多事,丫头你还是和我一起出去吧,你们两个,真是天生的冤家。”

呸,谁和他做冤家得折多少年的寿!苏云卿暗自腹诽,面上笑靥如花,乖巧地点点头,随慕念青走出房。末了,又转头冲身后的人回眸一笑:“大家不用太想念我,明天我还过来看望燕王爷。”

呸,谁想念她了,赶紧滚蛋才好!想到小魔头还过来,所有人齐齐一寒,怜悯的眼光全看向了萧律。

萧律脸色铁青,咬着牙没说一句话。

以后的两三天苏云卿果然每日必到,见缝插针,一天报到五六七次实属平常。和慕念青一起过来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损人,不和慕念青一起过来的时候皮里阳秋地损人。

萧律性子冷淡阴沉,苏云卿却偏偏是口齿伶俐的主,常常把萧律气得杀了她的心思都有,到后来,苏云卿一过来,宁澜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拎住苏云卿的衣领把她扔出三丈开外。宁澜烦她三天两头过来逞口舌之快,慕念青倒是淡淡笑了笑:“没发现云卿每次过来,忆寒会恼会会怒会摔东西,更像一个正常的人吗?”

宁澜听后若有所悟,主上自小冷清寡言,从十二岁他跟着主上起,主上就是这样。即使是先皇后过世大丧的日子,他也是独自一个人关在屋里,连续七天七夜跪在承光殿,直到慕王妃命人砸开门窗才把他拉了出来。之后,他苦笑了一声,之后的燕王就更加喜怒不形于色,性子一天比一天冷。

他微不可见地轻叹了一声,倒是再也没有禁止苏云卿接近萧律的屋子。

苏云卿得了慕念青的纵容,越发肆无忌惮,反正萧律卧病在床不能把她怎么样,每次看到萧律阴沉的脸,咬着牙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她,苏云卿心头大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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