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仔细观察着赫连夜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虽然她知道他是一个不会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轻易展露的男人,但是那眸子中闪过的一丝丝异样的疑虑,依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相信自己已经在赫连夜的心中播下了一棵很好的种子。
“别开玩笑了,宇文青又怎么可能骗本王!”在经历了短智的错愕后,赫连夜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常态说。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因为这整件事,你又不是亲眼所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宇文青的汇报,你才知道。就像你说小石头是冷月国派来的细作,可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吗?难道仅凭他服食‘缩龄’就断定他是细作,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另外,那诡异的药粉,你又说是宇文青在放鹰台附近的小山洞里发现的,那又怎么证明这药粉就是小石头的呢?总不能因为小石头从那儿经过就认定是他的。那我和绮兰还今日去那儿转过呢,是不是你也可以怀疑我是冷月国的奸细呢?”
赫连夜忽地一笑,戏谑地说:“想不到几日不见,本王的白羽也学会了动脑子,会分析问题了。”
“你……”白羽顿时堵得慌,这不是嘲笑自己以前太笨嘛。好吧!她承认她的脑子是敌不过他们这群一个比一个奸的臭男人,可是也别这样子好不。“我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而已,却想不到还要反被你取笑。”
“本王知道你是好意,所以不怪你。不过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为什么?难道宇文青就说不得吗?”
赫连夜敛了笑,很认真地盯着她,说:“宇文青对本王的忠心无人能比,以前有很多人都想离间我们之间的那层信任,可是最后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所以本王不希望你步他们的后尘。”
这句话赫连夜说得极重,白羽如何会听不出来,他是在警告她不要妄图离间他与宇文青的关系,否则下场会极惨。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宇文青这个人不能不除。
白羽佯装生气地一跺脚,瞪眼说:“谁要离间你们?你可真是好笑。好好!我算是明白了,宇文青才是你赫连夜最大的宝贝,我保证以后对你的宝贝我再也不说他一句坏话了。”
赫连夜见她较了真,也马上软了下来,上前搂住她,哄说:“别生气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白羽用力挣扎着,红着眼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
“我……我又没说你是在离间我们。本王只是希望你明白宇文青因为对本王很重要,所以以前总是会有别有用心这人来离间。”
“你那话还说没有?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宇文青的话并不是完全可信,你便冤枉我在离间你们。好啊!我以后什么也不说了。我离开这里总行了吧!其实我本就不该来这里,我应该去找无伤,他才是对我好的人。”
她边说着,边做势要走,可心里却是明白赫连夜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她走的。果然他搂着她的手更紧,生怕自己不够用力,她便会从他的怀里溜走。
“别闹了!别闹了!算本王求你了!”一听到她说要去找姬无伤,赫连夜不由地急了,说,“本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生这么大的气,还说要离开本王去找无伤。好!本王这就遂了你的心愿,派人在找他。你和她之间的婚事总是要有一个了断,就算是有圣上赐婚,只要本王活着,他也不能与你做夫妻。本王劝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否则按本王的性子,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再一次地在她的面前表露出强硬的一方,在她是属于谁的问题上,赫连夜是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份对她的执着让白羽的心中多少有些暖意,可是很快,她又不得不暗暗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抬首对上他的眼睛,说:“你刚才说,宇文青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是吗?”
“是!”
“那么我问你,究竟是他在你的心中重要,还是我重要?”
赫连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有可比性吗?”
“对我来说就有!”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
“你是本王最喜欢的人,而他是对本王最忠诚的人,怎么能一样?”
“可是如果现在我和他之间必须死去一个,而你可以救活其中一个,你选择谁?”
白羽双目微眯斜睥着他,她必须试探出赫连夜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赫连夜的脸色难看起来,这样的选择题,他显然非常反感。“本王拒绝做这样的选择。”
“可我就想知道,如果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你口口声声说最喜欢我,可是你会为了我而不顾你最忠诚的属下吗?”
“不会!”他突然脱口而出。
沉默一下子降临在他们之间。白羽有些吃惊赫连夜竟然会回答得这么直白,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滋味,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其实这个答案她早就是料到的。如果赫连夜会为了女人而放弃能够为他打拼天下的忠诚部下,那么他便不是赫连夜了。她,就算是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又如何,在江山面前,她一文不值。
“我知道了!”她苦笑一下轻轻地说,“这个问题你怎么回答都讨不了好!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在我面前说了实话。”
“羽儿,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好吗?”
“好,不说了!”她朝他嫣然一笑,很美却带着一丝苦涩。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羽和赫连夜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那场让他们都不舒服的争执。宇文青这三个字也在他们之间成了一种禁语。
通过那次的试探,白羽已然明白宇文青在赫连夜心目中的地位,绝不是一个容易除去的人。要离间他与赫连夜之间的关系,或许她还得再多了解了解这个人,同时等待时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