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年听见他说起校庆的事,恍然想起前天答应囡囡要接他们来中国玩的事来,想到现在的情形实在有些复杂,到时候两个小朋友来了该怎么向他们解释程嘉玺的存在?又该怎么安顿他们?郑微年想着想着烦乱起来,还是不够成熟啊,不管是目前的状况还是她自己做的准备。她轻轻推了推程嘉玺。
程嘉玺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她蹙着眉思考了什么,然后抬起头来,张开那张小小红红的嘴,说:“大概过个一个星期,我要接孩子们来中国。”
程嘉玺愣了愣,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有片刻的僵硬,他的大脑似乎当机了几秒,然后重启,她回避他的邀请时,脸上一闪即逝的犹豫和思虑他不是没有发现,程嘉玺不是自私而不讲道理的人,他想到眼前的这位已经是两位四岁小朋友的妈,自然就能够理解她会更多的为孩子考虑的心态。虽然心中酸涩,但他还是选择去理解和迁就她,程嘉玺安抚般摸了摸郑微年的背:“嗯,所以你的打算是?”
我的打算?
郑微年望着眼里满是温和地程嘉玺,为他的大度感到既感动又愧疚,但是她只能义无反顾地说下去:“到那个时候,我想还是领着他们住在酒店比较好,孩子还小,我不能让他们的心理受到太大的冲击。”
程嘉玺看着眼前这位说起孩子时忽然从眼底翻出柔光的周全的郑微年,心里不由地颤动了一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她,她这样说,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要求呢?在他小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妈妈来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没有人会比他更懂得这一份周到仔细与贴心的重要性。程嘉玺低下头轻轻地吻了郑微年一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他在离她鼻尖半厘米的地方望着她的眼睛说:“听你的。”
郑微年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心里软作一团,忽然就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嘴唇软软地送上去,还带着轻轻的吸吮,甚至伸出了小舌头微微擦过程嘉玺的嘴唇。
程嘉玺呆了半秒,但飞快地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反客为主,手绕过她的肩膀托在她后脑上,将她狠狠按向自己,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郑微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惹火烧身,她很快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一边呜呜呜地抗议,一边腾出手来推程嘉玺,可是程嘉玺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还伸手一把将郑微年束在脑后的头发给散了,淡淡的清香随着发丝的飘动在室内飘散开来。程嘉玺就喜欢这味道。他的阿年,从不用香水,身上只有这样清清爽爽的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闻了却令人又安心又动情。
程嘉玺不过瘾,一把将郑微年抱在胸前,边吻着她边朝卧室走去,将郑微年小心地放在床上就要欺身上去。郑微年却坚决地用胳膊肘抵着他,目光坚定地说:“先去洗澡。”
程嘉玺被打断,心中很不爽,只好爬起来去洗澡,他拼尽全力洗了有生以来最快的一个澡,出来一看,却发现有人比他动作更快,郑微年已经闭着眼在床上睡着了。
程嘉玺望着她的睡颜心中叹了一口气,但想想前一天晚上也把她折腾得够呛了,今天暂且让她休息休息吧!他在郑微年身边躺下,望着她许久才伸手关了灯,又凑过去一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将手搭在她腰上,这才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
郑微年对于自己安安稳稳睡足八小时这件事感到十分满意,第二天早上六点便早早起床,准备好了早饭回到卧室,看着程嘉玺熟睡中的脸心情极好地笑,她戳了戳程嘉玺的脸,程嘉玺皱了皱眉没醒来,郑微年心中鄙夷道:“明明这么累昨天晚上还那么来劲,幸亏我睡得早,不然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郑微年又戳他的脸,这一回程嘉玺终于悠悠醒来,眨了眨眼看见郑微年好整以暇侧坐在床边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他挪过去,把脑袋枕在郑微年腿上,蹭了蹭,郑微年好笑的摸摸他脑袋:“快点起来吧,粥都熬好了。”
程嘉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再躺一会儿。”
郑微年玩着他的耳垂:“五分钟。”
程嘉玺闭上眼:“嗯。”
五分钟过去,郑微年驱赶程嘉玺未果。
郑微年很气恼,什么话都说了这家伙还是赖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她火了,说:“小叔都比你听话!”说完就把程嘉玺的脑袋从腿上往旁边一推。
失重感很强烈,那句把他和狗比的话也很尖锐,程嘉玺终于明白自己做过了,连忙爬起来跳下床,拉着往外走的郑微年说:“我起我起。”说着赶在郑微年之前出了卧室的门。
郑微年看着他火速冲进洗手间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甜。那个时候如果他们没有遇到那些事,如果真的在一起结了婚组建了家庭,那么这样简单又温馨的日子早就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吧?兜兜转转,她竟然过了这么久还依然在渴望、期盼着这样的生活,而且,她的企盼还远远没有着落。
程嘉玺飞速洗漱完毕,急吼吼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清甜温暖的香味。郑微年正在厨房里盛她早上熬好的粥,程嘉玺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往她颈窝里蹭了蹭,说:“好香。”
说的是粥还是......
郑微年有点怔愣,这话说得微妙,她耳根渐渐烧成粉红色,自顾自盛粥,不理一大清早精神充沛到恶趣味的程嘉玺。
程嘉玺却不放过她,从侧面看她的耳垂粉得晶莹可爱,他忍不住一口含住她的耳垂。郑微年受得了这等刺激,口里“哎呀”叫了一声,手一晃粥就晃出来了一点,恰恰弄到了她持碗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郑微年被烫着了,又叫了一声,程嘉玺才从她的馨香美好里面反应过来,赶紧把那只碗从她手里面接过来放在一边,然后抓着那只手就拿到冷水下面冲,程嘉玺满心懊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呢?
郑微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烫了,她心情很郁闷,使劲地拿白眼翻程嘉玺:“我发现啊,你怎么越长越回去了?”甚至比高中的时候都要耐不住性子了。
程嘉玺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后为自己幼稚频发的症状开脱道:“我是越来越懂得珍惜时间珍惜机会了。”
郑微年决定放弃和这个无赖较劲,认命般将手缩回去,垂着眼睛说:“好了,把碗端出去吃饭吧。”
程嘉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乖乖地按郑微年的指示开始移动。
坐在餐桌边,程嘉玺偷偷抬眼看郑微年,只见她低着头,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往嘴里送着熬得香香糯糯的鸡丝粥,一副安稳沉静的样子,程嘉玺心中叹了叹,他也有点疑惑,怎么最近自己总有找准机会就撒娇耍无赖的倾向呢?是不是在一段爱情里面总要有一个成熟一个幼稚才能够平衡?
目光又落在郑微年的手背上,那里被烫红的印记还在,粉粉的一小片,看得程嘉玺心疼,他在心里给自己来了一拳:怎么这么不分场合?他暗咒。
“还疼吗?”程嘉玺咽下一口粥问她。
郑微年瞥他一眼,说:“还好。”
可是那块粉红那样显眼,程嘉玺心中负罪感十足,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不起。”
郑微年心想未必,原来就连程嘉玺这样从小便沉默严肃的人也会有这样幼稚的举动,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眼前的程嘉玺和从前的程嘉玺的种种在郑微年的脑海来回盘旋,郑微年想得头晕,加快速度把碗里的粥喝得一干二净,说:“一会儿你洗碗!”语气竟然凶巴巴的。
程嘉玺点头,见她站起来,赶紧问:“你去哪儿?”
郑微年回头:“给小叔倒狗粮。”
程嘉玺幽怨地说:“那快一点,弄好了坐过来。”
郑微年惊异地问:“你要说什么吗?”
程嘉玺望着她,眼睛里面满是撒娇般的光芒:“你就不能坐在我旁边陪我吃饭嘛?”
郑微年被程嘉玺眼睛里面的光芒给震到了,天哪,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儿?从前他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过程嘉玺可以这么粘人的?
郑微年抿了抿嘴,忍着笑意,说:“知道了啦!”
程嘉玺不知道郑微年的表情为什么忽然变得隐忍而扭曲,他看着她跑向小叔,把狗粮倒好以后又跑回来,在桌子对面坐好,双手支着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程嘉玺低下头去喝粥,可是还是感受到郑微年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脸上,程嘉玺终于没忍住,抬头问她:“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郑微年憋了很久的笑意终于喷薄而出,她的眼睛笑成了月亮,弯弯的一轮,程嘉玺被她的笑声弄得尴尬又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等她笑完,没想到郑微年看他这样一副严肃的样子,联系起他幼稚的举动,觉得愈发可爱了,简直就是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抚着肚子停下来,郑微年绕过桌子走过去,大大咧咧趴在程嘉玺背上,压得程嘉玺一下子向前扑过去,然后才慢悠悠稳住,郑微年用手环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揉他的脑袋,说:“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可以和撒娇、可爱这样的词沾上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