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不住的颤抖着,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音,可是面前高大的椅子上坐着的女人,他们是认得的,此时她没有了方才的温婉,面容严肃,眸子狠戾,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再一旁,站着数十个气息沉厚的人,无一例外,将浓重的杀气逼向他们...
两人喘不过气,汗水已经湿了军服。
终于,太后发话了:"你是什么人,为何到东楚,可是大秦的奸细,从实招来!"
两人不住的磕着头,说的话结结巴巴拌拌磕磕:"小人...小人方才冲撞了太后娘娘,娘娘饶命啊!"
眼眸一闪,守卫的视线投向太后,他们以杀气压之,这两人明显不敌,若是再重上个几分,说不准都会昏倒在这里,这样三脚猫的功夫,也会是大秦的奸细?
还有他方才说的什么,冲撞了太后...
砰!
一声巨响,太后怒极拍案,邓贵白眼一翻,吓晕了。
邓富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这一下吓的骨头都软了,瘫倒在地上,但是心里始终记得,老大的吩咐和保证:"我保你不死!"
守卫中走出一人,探了探邓贵的脉息:"是真的晕了。"
对太后的怀疑目光,更甚了。
胆子小成这样,分明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东楚士兵,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实人。
而此时,就连太后原先的笃定,都减弱了几分,一方面早在开始的冲撞时,她就有观察过这小兵,的确没有问题,只是手上无缘无故的沾染了剧毒,她怎么也想不起,除了这小兵之外,还碰过什么,有什么样的可能下毒。
但是此时,再看这俩人的脓包样子...
太后目光闪烁,正思忖着,外面去查探两人底细的人,已经回来。
"回禀娘娘,这两人是同胞兄弟,祖籍金川邓家庄,上有一父是个猎户,其母早亡。两年前入伍参军,没有任何的前科,兄长邓贵更是在上一战中伤势严重,险些丧命,后被曹军医截肢所救。军中众多的将士都识得他们,更有几人和他俩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确是土生土长的东楚百姓。"
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他们的身家查了个清楚明白,换句话说:没有疑点!
太后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兵,那不断的颤抖让她心烦意乱。
难道真的不是他?
"娘娘,大秦要找奸细,也不会找一个东楚农村来的乡巴佬,何况还是两个软蛋!"守卫中,有人轻嗤一声:"听说这人方才冲撞了娘娘?"
言外之意,你杀了莲公主想为自己开罪,就把罪责推给这个冲撞了你的人,在军营里当着诸多将士的面并不追究,假装大方,这会儿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将他一起惩治了,还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一举两得。
砰!
太后拍案而起:"大胆!"
这次,连邓富也白眼一翻,跟着晕了。
太后连最后的怀疑都消失了,厌烦的看着地上两个人,挥挥手:"拖出去。"
她揉了揉太阳穴,原本想要惩治这个目无尊卑的守卫,忽然目光掠过其它人,每一个的眼中都是怀疑,面色都是不以为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不愿再多说,这件事分明是有人嫁祸,在知道了莲公主制作炸弹之事后,更是将那人的目的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大秦的人,没跑。
只要她能查出幕后黑手,自然能为自己脱罪。
再说了,就算是无法脱罪,哪怕真的是她杀的,又如何?
太后疲惫的向着帐外走去,心里相信不论如今的关系再如何单薄,东方润也不会真的为此事降罪于她,如今他的威望已经在百姓间降到了最低,若是再降罪生母...
天理不容!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她走出帐篷,深呼吸了一口,心底的抑郁不减反增。
她吩咐后面的众人:"莲公主的尸体,先运回皇宫冰窖妥善保存,这件事莫要声张,等到皇上回来再行定夺...皇上那里,你们看着办吧。"
帐篷内,莲公主的尸首依旧躺在地上,那绝美静谧仿佛熟睡一般。
一向孤高自诩的女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一命呜呼,想必莲公主的前二十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死法之憋屈之可笑,竟是因为一个在她眼里如蝼蚁一般的奴才的死,间接造成。
若是没有当初那一巴掌,就不会有娄海的记仇,也不会有那封添油加醋的密信,更不会有太后在娄海失踪之后,亲自前来军营问罪,从而被冷夏从第一根线牵起,层层算计,环环相扣。
一场声势浩大的太后造访,就以这样的结果草草落幕。
有人含冤莫白,有人命丧黄泉,有人虚惊一场,有人心如死灰,也有人...
算无遗策!
此时,冷夏站在堆满了炸弹的帐篷内,摸着下巴扬起个傲然的笑容。
当莲公主的死吸引了所有守卫注意的时候,她便觑准了时机摸到这禁地内,进入了这最终的目的地——炸弹仓库。
东楚的这一秋,因着某个女人的到来,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秋。
当夜,京都汴荣。
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惊醒了满城熟睡的百姓,紧随而来的响声,一声紧过一声,一声响彻一声...这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声音,让所有人惊恐的从床上爬起来,他们衣服都顾不得穿,着了里衣狂奔出门,汴荣的城街上比起白日更加的热闹,水泄不通的百姓摩肩接踵,将目光投向了南郊乱葬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