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叫一声坐起身来,伸手一试额头,湿淋淋的满是汗水。
只是一个梦吗?
我翻身下床,从床下取出小心藏好的谢家先祖的宝贝。想必各位看客也能猜到,谢家的传世之宝,正是那卷将我送往异世的、万恶的空白卷轴!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非纸非绸,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我真的试过!),而且在太阳下会发出淡淡的金光。我挑了无数的时辰和日子去打开它,但是不管什么时候,这卷轴都没有将我送回陆瑶的时空。我心里也并不想回去,根据我的梦,“陆瑶”的身体已经死去了,如果我贸贸然返回,恐怕只能变成孤魂野鬼而已。到底是什么触发了卷轴的传输功能?看来我只能再研究一些时日了。
那卷轴在月光下缓缓展开,表面立刻蒙上一层华丽的银白,隐隐的,那层银光似乎在缓缓流动,只是当我凝神看去,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你啊你,到底有什么用啊!娘让我带着你到处走动,多不方便啊!唉,你这么长,又这么显眼,我要是到哪里都背着你,该多麻烦啊!”我念念叨叨地又把卷轴卷起来,将它放在月光下晒着,还指望它能通灵性,缩小成合适的尺寸,但是过了半天它都没反应,我也只有无奈地将卷轴再次小心地收好。
这些天来,我已经尽力打听和“谢胭脂”有关的消息,得知回到京城的李鼐并没有为难杨家人,甚至连小翠都得到了很好的待遇。我也想了解一下玉兰和皇上的事情,但是这方面就不是很多人关注,或者说,是秘辛,因而很少人知道内情。如果相信谢家历代来其准无比的预感,那么我看到的景象是必定成真的,只是,我想知道理由!那么深爱李鼐的玉兰,那么仁慈闲善的李正,到底为什么会得到那种悲惨的下场!刚才的梦,就像现场转播一样真实,如果真的是这样,玉兰就是因为我而被李鼐迁怒!我到底还是害了她……
突然,楼下一阵喧闹之声及时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其实整个醉八仙就是一个超级豪华的夜店,没有一刻消停的,但方才的那阵喧闹,可是非比寻常的,因为我似乎在其中听到了女人的哀嚎和噼里啪啦的巴掌声。要知道,醉八仙可是李鼐罩着的地方,其中更是卧虎藏龙,无数能人异士在旁守护,基本上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所以,这听起来像是客人对小姐大打出手的动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连忙披好衣服,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脸上的伪装,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匆忙赶到楼下。
等我下去的时候,慧慧已经面色铁青地站在正厅中央准备严惩闹事者了,无关的客人都被赶出门去,偌大的醉八仙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了。我向厅里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只见一身白衣的月欣荣正楚楚可怜地趴在地上,用双臂支撑起上半身,一张俏脸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五指清晰的掌印;而在她身后,是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黄忠,他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红得吓人,他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靠着椅子,右手虚点月欣荣,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只是谁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我一扯旁边也来看热闹的娟儿,问道:“不是说黄忠从来不进勾栏之地吗?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
“其实,那次宴会之后黄忠就常常跑来找欣荣姐了,有的时候还会喝两杯小酒,看欣荣姐跳个舞什么的,但我和欣荣姐都没告诉你,怕你赢了这赌局之后就不给我们写曲词了,也怕,也怕丢了面子……”娟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然后指着场中,说道,“这个黄忠,果然如你所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真把醉八仙当成淫乐逍遥的地方了!这里的姑娘其实统统卖艺不卖身的,但他非要欣荣姐陪他喝酒,然后每次都把欣荣姐灌得烂醉。几次之后,欣荣姐知道了他的用心,就再也不愿意陪他了,甚至连见都不愿见他。这黄忠就恼了,已经来闹了几次了,每次都被慧慧姐打发了。而今天,欣荣姐正在台上跳舞呢,这黄忠不知在哪儿喝得烂醉,突然就冲进来对欣荣姐拉拉扯扯,甚至还扇了她两巴掌!慧慧姐这次真的生气了,我看这黄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喽!我们慧慧姐可是最护短了!”
黄忠怎么这么快就变得如此有恃无恐了?虽然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但他转变得如此之快,实在是大大超乎我的预料,我皱眉道:“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才对,不然欣荣怎么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为了一个面子,丢了另一个面子,到底值不值得啊!我晚上睡得的确很早,所以下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但你以为黄忠只会晚上来吗?他要是哪天突发奇想该在白天登门,你们不是照样瞒不住!”
“能瞒多久就多久喽……欣荣姐说的!”娟儿绞着手帕低声辩解道。
我也无心继续怪罪娟儿和月欣荣的幼稚,只是凝神盯着慧慧姐,想看她到底是怎么“护短”的。
“醉八仙的人你也敢动,黄公子,你胆子真的不小啊!还是,你‘入行’太晚,没人教你这些规矩!”慧慧冷笑一声,从旁边拿起一个茶杯,右手一扬,里面半盏茶水毫不客气地尽数泼在黄忠脸上。
黄忠浑身一颤,总算有些清醒了,张口就骂:“谁他妈用水浇老子!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刚刚被娟儿搀起来的月欣荣也呆愣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黄忠居然骂人了,这个渝钱最大的孝子此时居然出言不逊,对着一名女子破口大骂!众人惊异的目光里,黄忠仿佛找回了一点理智,扶着椅子站直了身子,一抹脸上的茶水,说道:“是你们醉八仙欺人太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摆在眼前,碰都不能碰,只能看着,你说,有这个道理吗!我和那个小骚娘们儿是你情我愿的,你来管个屁啊!月欣荣,月欣荣呢!刚才还趴在地上,现在人在哪儿呢!”
月欣荣此时已经缩在人群里不敢露头,见我正在凝视着她,更是羞得把脸扎进娟儿怀里不敢看我。我叹了口气,问娟儿道:“黄老板不行了吗?黄家的财产莫不是都给了这个忤逆子?”
娟儿惊异道:“你怎么知道的?前些天刚传出的消息,说黄老板要病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挺长时间都下不了床,近些天已经是只有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眼见活不成了。而这个黄忠似乎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了,黄老板的金山银山都是他的了,黄忠的那些兄弟姐妹一分钱都得不到!”
“怪不得他这样放肆了,但是,醉八仙也是他能乱来的地方?这次恐怕是鸡蛋撞石头了!更何况,黄老板一天没咽气,这继承人的事情一天就没有定论。这黄忠,到底成不了大事啊!”
“你有办法?”
“先让慧慧姐教训他一番,然后再去剥夺他最后的凭借,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妙?”
“你准备怎么做?想让黄老板改主意吗?但是黄老板已经不省人事了啊!”
我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神秘地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黄忠几乎是被慧慧揉成一个球从门里踢出来的,再加上他还未醒酒,估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的。这个黄忠,出来寻欢作乐,居然没有带一个跟班的,现在知道“小弟”的重要性了吧!
我胡乱塞了几样药材放进一个干净的小包里,然后整个人打扮得利利索索的,跟慧慧告了假,这就往黄府赶去。黄家很好找,整个渝钱最大最豪华的大门就是黄家的大门。此时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还不甚多,而黄府门口已经忙碌起来了,但是并不是那种热闹的忙碌,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有些人眼睛还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我走近一瞧,只见这些家丁正在布置黄家的大门——用白花。
我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拉住一个家丁问道:“怎么了?黄老板出什么事了!”
“啊?我们家老爷没事啊!”那家丁磕磕绊绊地说道,随即言语中带了哭腔,“但是看上去老爷马上就要……大少爷吩咐我们早作准备!”
我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黄老板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位小哥,你能帮我通传一声吗?就说我能治好黄老板的病!”我一拍胸脯,故作自豪地说道。
“你?行吗?少爷们找遍了各种神医都不能治好老爷的病,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可能比那些白胡子老头儿还懂医术?”家丁抹了一把哭出来的清鼻涕,怀疑地看着我。
“你通传一声就是了,要是治不好也算我努力过了;要是治好了,就是你家老爷的福气!”
那家丁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进去告诉少爷们一声。和我的猜测一样,分不到任何家产的公子们一定不想自己老子就这么把所有家财都分给这个一直扮猪吃老虎的弟弟,所以这些天一定是有病乱投医,什么方法都试过,也不差试一试我这个赤脚医生的医术。我吧,其实并不精通医理,跟卓然学了几天草药知识,甚至连感冒都不敢肯定能治得好。但是,根据我之前的观察,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这个黄老板的“怪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