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我在醉八仙的地位算是确定下来了。闲着没事写首小诗,或者哼两句小曲,都能让月欣荣或是娟儿高兴不已。能得到这两位台柱的鼎力支持,我在醉八仙里的日子过得可谓风生水起,别提有多逍遥了。慧慧自从决定让我留下来,就对我留了心,也不十分亲近,但是看在我有些才华的份上没有为难我什么。我看得出来,慧慧作为欲娘不在时的接替者,很有两把刷子,至少知道不能对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掉以轻心。
其实从李鼐的魔掌中逃出来之后,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有些不对劲。哦,顺便提一句,从醉八仙得到消息,李鼐已经回到京城,剩下的搜寻工作仍然交给任劳任怨的手下去做。而身处远离京城的渝钱的我,居然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李鼐回到京城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高烧时,只是一个劲儿叫着“谢胭脂”这个名字。两三天后,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但是任何人都不敢在李鼐身边停留,他身上那股寒彻人心的阴冷,几乎能把接近他的人冻伤!甚至有一个小女婢,因为不小心说了一句:“我的胭脂用完了。”而被无意中听到的李鼐重打三十大板,差点就活不成了。当时是李鼐阴沉着脸,监视家丁行刑的,所以没人敢手下留情,那小女婢的双股被打得血肉模糊,虽然留住了命,但这双腿明显是废了。
“张全,我是不是忘了做什么?总觉的心里有些不对劲……”李鼐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只能蜷缩在谢胭脂闲来无事做出的一张扶手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渐渐转黄的树叶。张全被他这么一问,连忙板着手指头开始查日子,把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都点到了,顿时汗就下来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见主子看外面的景致看得入神也就闭着嘴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哑巴了!”李鼐劈手掀翻旁边的茶几,吓得张全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才,奴才只是……奴才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啊!”
“说吧,我不会怪罪你。”李鼐重新躺回椅子里,好像那椅子的扶手是爱人的手臂一般。
“因为今年没有为……为王妃娘娘庆贺寿辰,所以……所以……”张全躲躲闪闪地说道。
李鼐的反应出乎张全的意料,他既没跳起来大声指责,也没有阴沉着脸让人把他拖出去棒责,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有些虚弱地笑着:“对啊,每年,胭脂的生日都是最热闹的时候,那些官员商贾会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然后胭脂会坐在桌子前面,和她的婢女一起边猜边拆,想想都觉得有趣。”
“边猜边……”张全没听清自己主子讲些什么,但是看着李鼐一脸幸福的表情,也能猜到这句话的重要,所一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李鼐没有理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突然,他的脸色一变,眼睛看上院落深处,沉声道:“谁在胭脂的屋子里?”
“只有,只有小翠一人。”
“只有小翠?我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声音!”李鼐站起身来,有些蹒跚着向声音的来源走去,张全一看,马上上前搀扶,却被李鼐狠狠甩脱,“胭脂的房间,只有小翠能进去,其他人不得入内,难道我讲得不够清楚吗!你可知道违抗我的命令有什么下场!”
“奴才不敢!奴才确实下令封锁王妃娘娘的屋子,不得任何闲杂人等入内!刚才的说话声,也许是给小翠送饭的丫头,在门外的说话声,并非有人故意进入……”
李鼐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不大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谢胭脂在裕闲王府的屋子,只见屋门大开着,小翠正跪坐在桌前,和一白衣女子轻声说笑着。那白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用墨棒扫着柳叶弯眉,时不时地借着镜子地反射跟小翠聊着天。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李鼐一声断喝,玉兰猛然站起身来,撞歪了桌上的陈设,手中的墨棒跌落在地。
“奴婢,奴婢……”玉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还是小翠急忙开口才解释清楚:“王爷恕罪!是小翠让玉兰姐送来小姐最喜欢的田兰香的,然后,又留着玉兰姐说了会儿话,我说玉兰姐的眉毛不够浓,所以玉兰姐就坐下拿起墨棒比量了几下。都是奴婢的错,和玉兰姐无关!”
“胭脂才走了几天,连她的贴身婢女也拉拢过来了,你真的挺有手段的!”李鼐不阴不阳地说道。
玉兰当然熟悉他这种语调,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此时必然是一脸狰狞。她慌慌张张地开口道:“玉兰绝无此意!王爷,玉兰只是来送田兰香的,并且顺便怀念一下王妃娘娘……”
“你闭嘴!谁告诉你胭脂死了!”李鼐一巴掌抽在玉兰脸上,虽然因为病重而没有什么力气,却也足以将她打得嘴角流血了,“你以为自己能够取代胭脂?别作梦!你怎么和胭脂比?美貌?地位?智慧?……就算你给她提鞋也不配!谁让你用她的化妆台了,你这张丑脸有什么资格照这面从来只有那张美丽面孔出现的铜镜!”
玉兰闭着眼睛没有挣扎,但眼角却一直不停地往下流着眼泪,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在地面上,无声地滴答着。
“张全,你刚才说到胭脂的生日,你说,如果我不送她什么礼物,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呢?”李鼐突然扭过头问道。张全被吓了一跳,李鼐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中丧失理智的愤怒,但是这种愤怒却被什么深深压制着——他似乎想要控制,但他的内心却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已经完全不服管教。张全本着做奴才的使命,下意识地回答道:“王爷应该给王妃准备一份礼物,应该的……”
“好,你说,这个宅子里,有谁,最讨厌胭脂?”
李鼐这话问得古怪,张全生生打了个冷战,连忙摇头:“王妃娘娘天性纯良,待我们和蔼可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哪怕问尽这天下的人,都没有人不喜欢王妃娘娘!”
“是吗?我看她就是这世上最不喜欢胭脂的人!”李鼐突然一把抓住玉兰的头发,把她拉近自己,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恶狠狠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把自己和胭脂相提并论!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惹胭脂生气,胭脂会那么想不开,从崖顶……”说着说着,李鼐已经哽咽着不能自已了,但他的手仍然抓着玉兰的头发,而且用得力量更加惊人。
“王妃娘娘跳崖的事情与我无关……”玉兰有些惊恐地辩解着,只觉得自己的头皮越来越紧,好像要被拽掉了一样!她只能尽量顺从李鼐的力量,整个人被带得东倒西歪的。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胭脂,但你就是不听,看吧,胭脂生你的气,再也不回来了,你满意了!”李鼐将玉兰往地上一掼,阴笑着,“张全,给我挖下她的眼睛,剪掉她的舌头,割掉她的耳朵和鼻子,然后把她给我关在地牢里,每日好医好药地伺候着,知道吗!”
“王……王爷,您说什么?”张全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匍匐着的娇躯,问道。
“我刚才说的,你没有认真听?”
“不是,王爷,她是玉兰小姐,玉兰小姐啊!”
“听清了还不快去!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那几样零件和她的残躯给我看,不然,就换你来领刑!”
小翠见张全真的去拖玉兰,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冲着李鼐反复磕头:“王爷,是小翠不对,不要怪罪玉兰姐姐!玉兰姐姐待我们很好,从来没有欺负小姐,这次贸然进入小姐的房间,也是因为小翠让玉兰姐带香来……要罚就罚小翠啊,玉兰姐姐什么都没做过!”
“我有听你的话,我和谢胭脂相处得很好,我待她就像亲妹妹,我从来没有要害她!”玉兰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张全的束缚,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紧李鼐的腿,一边哭一边哀嚎,“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真的对胭脂很好,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我什么都……”
李鼐不耐烦地一脚将她踹开,弹了弹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不耐地说:“我只是看你心烦,想你赶快消失,但又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明白吗!张全!”
“是,是,奴才遵命!”张全心中哀叹,但也只能拖着玉兰往外走去。这个府里多得是“能工巧匠”,只要一个口哨,随便哪片灌木丛总都会蹦出个高手。张全不想沾血,也不想见血,这种活,交给那些高手做就好了。
片刻之后,一阵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般的惨叫远远传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