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沛笙生平最为狼狈的从宰相府落荒而逃,直到一抬头就看见那镶了金边的“国舅府”三个字才抖着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推门走了进去。
“老爷,你回来了。”管家立即点头哈腰的迎上:“刚刚宫里传话说,下个月相爷寿诞娘娘要你与她一同出席。”
一提到相爷,俞沛笙不可遏制的抖了一抖,想他堂堂国舅爷就这么被人调戏了……
而此刻相府中,左画棠在凉亭里跟俞沛笙表白的事情就这么不胫而走,整个相府都传的沸沸扬扬。其实,之所以消息传得这么快,都要托柳芽姑娘的福。据说,在左画棠表白后,柳芽受其影响也跟着一直暗恋的小管家表白了,结果直接吓得小管家落荒而逃,而柳芽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就把凉亭里的事说出来,其意图不过是为了教育一下小管家要勇敢追求爱的权利,没想到间接把这件事弄大。
当然,柳芽的传播速度再是惊人,也不能让府外的人知道。所以,还有一个必要因素就是陆猪人本身。
据说,那日陆猪人跑出凉亭后立即去找陆氏告状,而好巧不巧的左彦兆也在陆氏那里,虽然左相爷觉得左画棠做的过分了一些,但又一想,国舅爷变姑爷总比国舅爷做表姑爷强,所以对于陆猪人的愤怒,左相爷淡淡敷衍了过去。可陆氏不同意啊。
虽然陆氏的娘家落寞了,但是还有娘家的娘家啊。洛氏,也就是陆氏娘家的娘家表妹的女儿正好是皇帝的妃子,于是洛妃娘娘想了一想陆猪人的相貌,觉得这等样貌的人嫁给国舅爷也可挫挫皇后的锐气,于是就拼了命的爬龙床,结果伟大的皇后娘娘以“衣衫不整,影响风气”之名把洛妃娘娘罚去面壁了。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的皇后娘娘对左画棠充满了好奇,于是这一好奇就害“死”了国舅爷。
左画棠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她依旧吃好,睡好,以至于一个月后左相爷寿诞左画棠不得不做一条新裙子来掩饰肚子上横生出来赘肉。
宰相寿宴嘛,自然要喜庆些。所以当大红色的左画棠遇到大红色的陆淑人,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奔回闺房之中。当两人再次碰面的时候陆淑人已经换了一身翠绿的襦裙,而左画棠只是在大红色的裙裾外面套了湖蓝色的马褂。
“哎呀呀,表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再换一次衣服的好。”柳芽掩嘴笑,装作不经意的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好巧不巧,陆淑人又跟柳芽撞衫了。
看着陆淑人抖着身上的肥肉又跑了回去左画棠惊叹道:“你当初说织云阁的衣服有减肥的功效我还不信,现在我是深信不疑了。”
柳芽将手搭在眉骨上继续盯着跑出老远的陆淑人道:“其实,我当初也是说着玩的。”
当陆淑人再一次出来的时候,相府已经来了许多人,前厅的客套话阵阵的传出。陆淑人一身紫衣跟在陆氏身后,缓步进了花厅。
“我们也进去吧。”左画棠整了整衣襟,寸步轻移的进了花厅。原本还算热闹的花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花厅里坐的都是各家的女眷,正所谓有女眷的地方就有八卦。所以当左画棠一进门开始,夫人小姐们个个眼冒金光的盯着她看。
“这位就是左小姐吧,快坐快坐。”距离门口最近的少妇忙的站了起来,把左画棠迎了进去。左画棠尴尬的笑笑,弯下膝盖欠了欠身,然后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见众人都望着她,不自在的笑笑:“你们,继续继续。”
“没规没距的,这里都是长辈,哪有你坐着的份儿?”陆氏叱道。
“二娘,这就是你迂腐了。各位夫人既然聚到这里可不是看我做规矩的。”说着站起来又欠了欠身:“今个儿父亲寿诞,各位夫人既然过来赴宴,自然也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家人又何必拘谨,巴巴的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找不快活?”
陆氏面色僵了一僵,随后笑了笑:“虽说不必拘谨,但也终究是长……”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通传声将陆氏的话打断,左画棠紧忙跟着一屋子人起身,柳芽的爪子激动地抓着她的袖子,兴奋的瞪着她,绿油油的眼神像是在说:“皇后啊,活的。以后就是你小姑子了。”
随着紫红色的出现,屋子里黑压压的跪了一群,三声千岁叫的很是默契。
“都起来吧,别这么拘谨,好好的日子又跪又拜的多不快活。”皇后娘娘摇着手里的金丝团扇,几步就进了花厅,随手摸起了手边桌子上茶杯,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一抹嘴道:“热死老娘了,这么热的天还得穿这么多,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连串动作下来,满屋子的女人都愣住了。不,还有两个正常的。左画棠一拍脑门,回头瞪着柳芽:“你怎么就不提醒我可以带个扇子呢。”
“哎呀呀,扇子太不适合你了。”
左画棠略点了点头,确实不合适。
“嘿,你这个丫头有意思,绣屏你跟这人家学学,不要一天跟个闷葫芦似的。”皇后娘娘哀怨的看着自个身边的宫女,那叫一个愁。
叫绣屏的微微低头道:“是,娘娘。”
皇后娘娘悠悠的叹气,自主自发的走到上座坐好,然后看着满屋子几近石化的女人,偷偷的问左画棠:“她们是不是都被外面的侍卫吓到了?”
左画棠很严肃的点头:“大概是一下子看见这么多男人,有些承受不住。”
“你可真逗。”
“彼此彼此。”
然后就在满屋子人都默默站立保持不动的情况下,左画棠搬着椅子凑在皇后娘娘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一个八卦兮兮的偷听,一个板着脸目不斜视。
“哎,这太没意思了,我带你去找俞沛笙吧。”
“好啊好啊。”
当紫红和大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屋里的人才渐渐地找回直觉。
陆淑人红着眼看着花厅外:“她们好像去找沛哥哥了。”
陆氏咬牙:“去就去了,难不成你追过去?”
“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不能动了呢?”陆氏自然回答不上来,看了一眼陆淑人道:“再忍一下吧,酒宴散了会有人找过来的。”
陆淑人真的哭了。
“或许,或许再过一会儿药劲儿就散了呢,你看刚刚我们连话都说不了……”其中一贵妇,抖着嗓子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