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画堂抬眼看着陆淑人。陆淑人耸了耸肩,道:“字面上的意思喽。”
画棠气的将信笺揉成一团,刚要丢到一旁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手腕转了个弯把纸团恶狠狠的丢在陆淑人的怀里。
陆淑人笑着接住纸团道:“你跟我发脾气也没用啊!倒是有件事,你还真的发发脾气!”
“什么事?”
“你身边的眼睛太多了,这消息要不是递到我宫里怕是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得到。”陆淑人笑着道。眸眼中精光闪动,全然不是先前的样子。
画堂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正觉得懊恼,忽然胸腔一阵热流滑过,喉中窜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就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
“画棠,画棠!”陆淑人被吓的六神无主,又不敢贸然上前去晃动她,只能站在一边大声的唤着她。只是,画棠显然是已经陷入昏迷。陆淑人,不顾自己衣襟上被画棠沾染上的血迹,慌张的推开门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第一个冲进来的人,自然是柳芽。柳芽看着陆淑人衣襟上的血迹,呼吸一滞,直接推开站在门口的陆淑人,跑到画棠跟前。看到画棠爬在桌子上已经昏迷,而桌子上到处都是刺目的血红。
“怎么回事?你把她怎么了?”此时,柳芽哪里还顾着什么尊卑,扯着陆淑人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我也不知道。”陆淑人怯生生的道:“我,我只是跟她说几句话,她就这样了。”
“你说什么了?”
“说……说……”
“快说!”柳芽的神态,俨然是个疯子。
“说让她跟皇后娘娘求求情,求陛下分我一点恩宠……”陆淑人被柳芽扭着领子,呼吸已然不畅通,圆润的脸已经被憋的通红。
流苏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柳芽犹如从修罗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狠狠地揪着陆淑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柳芽,快放了贵嫔娘娘。先救小姐。”流苏提醒道。
柳芽这才回过神,松开了手。跟着流苏一起把柳芽搬到床上。虽然陆淑人在一旁很想提醒她们还是现找大夫在挪人的好,但又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不要吱声好了。
柳芽不放心画棠的状况,便只能由流苏去找大夫。陆淑人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跟左彦兆和陆氏打声招呼,所以也跟着流苏一起出去了。
没有想到的是,陆氏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吃惊。看着有些慌乱的陆淑人,笑得镇定,道:“你先回宫吧,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来管了。”
“可是,姑母……人毕竟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以她跟皇后的关系,这件事怕是很难善了……”陆淑人忍不住提醒着陆氏。其实,这些年跟在陆氏跟前,对于陆氏狠辣的手段也见识了不少,但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来动画棠。究竟是后手充足,还是幕后之人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这些你就别管了,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显然,陆氏没有性子跟她再讨论下去。陆淑人,无奈,只能回宫。至于画棠如何,全看命数吧!
陆氏赶到画棠院子的时候,左彦兆已经在这里了。这倒是陆氏没有想到的,看来,左彦兆比想象中的在乎画棠啊!
“情况怎么了?”陆氏施施然走到左彦兆跟前,问道。
左彦兆不语,只是摇着头。陆氏叹了口气,又把目光转向屋内。刚好看见流苏端着水盆走出来。水盆里的水已经被血染成红色。陆氏看着不由得讶异,这倒是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流苏对着左彦兆和陆氏福了福身子,便端着盆急匆匆的走了。
“可还有救!”不想,自打进院以来就没开口的左彦兆低沉的问道,声,音略带沙哑。
流苏一怔,垂眸看着盆中的血水,眼眶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红了起来。却并没回答左彦兆的话,只是极淡的摇了摇头。
左彦兆只觉得当头一棒,险些有些站不住。幸好,陆氏及时搀扶。
“你先下去吧,我们进去看看。”
得了令,流苏又继续往外走。而陆氏扶着左彦兆往里面走。刚刚诊断完的大夫正满头大汗的在屋内踱步。见左彦兆进来又连忙施礼。
“可有查处是何原因?”
大夫不停的擦着脑门的汗道:“蛇毒!跟夫人上次所中的蛇毒一样。只是中毒品颇深,小医实在没法子医治。”
“上次的解药要不行吗?”左彦兆问。
大夫摇头道:“小姐这次的毒,并非是表面。而是日积月累,毒素早已深入肺腑。所以,就算有解药也……”
“日积月累?”左彦兆皱眉道:“难不成,她还没事让蛇咬咬自己?”
“这个……脉象确实是如此……”大夫抬袖子擦了擦额角留下来的冷汗。
“我听说胡人有一种邪术叫御蛇术,修炼此术的便是需要以血喂养幼蛇,待蛇长大后便可听其驱使。画棠她整日带着一条小花蛇,怕得就是修炼了此术啊!”陆氏在一旁插话道。
左彦兆听罢,半晌不语。只是盯着陆氏看了许久。陆氏被看的有几分心虚,忙道:“这么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害的她不成?”
“不是你吗?”左彦兆目光如炬。
“当然不是。”陆氏面上答的坦荡,手心里却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就好,在宝藏还没到手之前,她还不能死!”
“左相的话,还真是让人寒心呢!”左彦兆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冷笑。左彦兆与陆氏循声望去,只见俞沛笙正站在门口,一脸寒霜的看着他们。
未等左彦兆作出反应,俞沛笙便已经绕过他们走到了里间。刚一迈入,刺鼻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柳芽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画棠嘴角的血迹,手中的罗帕已经被血色染透。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俞沛笙的心脏像是再被野兽撕咬着,剧烈的疼痛传遍四肢。他不明白,为何才分别了一夜,画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