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了什么梦话?”我羞赧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睡觉的丑相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就算了,连说梦话也被他看到,这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生气的,但又不知什么原因,对这个柔情的男人突然发不起脾气。
“如果我说……是你向我表白的话,你一定不相信。”他的手缓缓从我卷发里抽出来,指尖依次划过我的耳垂、脸颊、下巴,每一瞬都在撩动我身体某种莫名的欲念。
“我要休息了!”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吼停体内不断上升的莫名因素,身体往床上一倒脱离他的魔手,脑中又浮现南宫成武那张委屈的脸,更觉自己罪孽深重!
我梅馥爱竟然放着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慈悲正义的哈佛心脏科硕士不爱,反而跟一个几乎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在这里相互勾搭,简直荒唐至极!
不等我打发,石膏脸倒自动说道:“我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哼!他要打扰我休息还不容易,直接拿钥匙……
脑中猛然闪过他抱我回来时拿钥匙的画面,我顿觉自己成了随时被拉出去解剖的白老鼠,东方天煞一用钥匙开门,我所有的隐私就被整个地下室来往的住户一览无余!
为了恶魔工作室的伟大前程,我壮着胆子对这个一百九十公分的男人命令道:“把备用钥匙给我!免得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进来!”
东方天煞愣了一秒,又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一边从裤兜里掏东西。
然而,如果全世界认为这个男人交出钥匙就等于我获得安全保障,那就大错了!
当夜幕降临,整个穷人小区的住户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时,我被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从梦中拉出来。
地下室每个单间都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共用的卫生间,而那个卫生间和我的房间仅隔了一条楼梯,再加上房间那扇廉价而古老的木门毫无隔音效果,只要有人在卫生间里制造出50分贝以上的声音,都能传到我的房间里!
我好奇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开门出去,果然见卫生间里开着灯!
奇怪的是,最近没有新住户搬进来,老住户也都是作息时间正常的人,此时在卫生间里制造水声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啊……你在这儿干嘛?”一看到那根熟悉的擎天柱背影,我就不能自控地叫起来,刚想捂住嘴担心自己的叫声引来其他房客的注意,却又瞅见洗脸台上那个熟悉的脸盆!
还不止,那脸盆里盛着一堆极其熟悉的衣物,似乎洗过了!
还有更加令人不齿的,他的白切鸡爪正捏着一条眼熟到不可能有第二条的白色内裤!
上面的血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血迹,下午才在我眼皮底下掠过的我的血迹!
一阵火气直窜头顶,我张口就嚷起来:“变态石膏脸!拿我内裤做什么?”
“嘘……”东方天煞反而淡定地提醒我噤声,小声说道:“你不会想把整个穷人小区的人都叫过来吧?”
闻言,我顿觉自己成了随时可能被浸猪笼的禁忌品,便火速跳进狭小的卫生间,果断关门上锁。
“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有恋衣癖吗?半夜三更拿着别人的衣物在这里……”我指着他和脸盆里的东西,又瞥见旁边立着的廉价洗衣液……那是我的!
这、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帮我洗衣服吧?
噢迈嘎!梅紫芸痴恋三年的男人、东方传媒集团所有男性虎视眈眈的总裁、外界眼中拥有千亿资产却从未露面的炙手可热的企业家,此时此刻竟在穷人小区这间不到三平方米的卫生间里给一个女人洗来那个时弄脏的内裤!
会招群殴的!会惹神怒的!会遭天谴的!
“淡定点,作为恶魔工作室的CEO,连这点小事都无法面对,将来怎么成就大业呢?”东方天煞轻松地笑道,尽管他已经穿上另一件上衣,但他淡然地搓着手中带血的贴身衣物的模样实在比他光果着上身站在这里更加惊心动魄!
“这哪里算小事?这、这……”我指着捏在他大手里的内裤,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赶来P市把我大卸N块,然后对每一块都鞭尸三百,再丢进臭水沟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捞上来丢到荒郊野外,被狼啃,被鸟啄……
“回去睡吧,很快就洗完了。”狭眸含笑向我眨了一下,东方天煞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液,碰触到左边额头的止血胶布时轻皱了一下眉头,我的心也跟着轻扯了一下,他却又埋头继续搓衣服。
“我……”我怎么睡得着啊?一颗核弹在这里,跟我的房间仅隔一个楼梯、两堵薄墙,我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能安然入睡啊!
“乖,去睡吧!”东方天煞像哄小孩似的,自然地歪了一下脑袋,在我脸颊上留下两片唇的痕迹。
这个在他做来轻简易的举动却瞬间点爆埋在我心中的炸弹,我大开嗓门尖叫起来:“你变态!动不动就亲人,你上辈子没亲过吗?未经我同意就拿我的衣服来洗,你是强盗吗?把衣服放下给我出去!”
“你确定我现在能出去?”石膏脸狡黠一笑,长手握住门上的圆形把手准备拧开。
这时,从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我惊慌地摁灭头顶的灯,迅速把这根擎天柱推到另一边,踮脚捂住他的嘴,动作一气呵成,但心脏还是因惊吓和不安肆无忌惮地跳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