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额抵在他的额头上,眼对着眼,口对着口,心对着心。似是喃喃,又是说给他听:“够了,够了,这就够了。慕容,就算下一刻让我万劫不复我也毫无怨言了。”
慕昭宇突然鼻子发酸:“傻瓜!”
孟繁贞松开他,回到位置,又饮啜了一口红酒。
慕昭宇不看她的眼睛,只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尽盘中餐。仿若这辈子所有的时间,都可以用来消耗在此。
此后他再想起来,如果这一刻的他不曾这样绝情,那么,很多事情可不可以重头来过?
谁也没有答案。
对于未来,他一无所知。所以他带着孟繁贞到去了云池,他刹时就看到她眼底的惊喜,如一汪美丽的海,多少情思波澜涌动。
云池是孟的故乡。她母亲孟玉姣是北方人,父亲魏抚征少年时驻守云池,由此两人相识,结婚,到生下她,一直到孟繁贞十二岁那一年魏抚征才由云池调回总军区。老爷子有规定,军区重将若无军令,不得擅离,所以自孟举家南迁,再未有机会回去。
慕昭宇带她来这里,她果然高兴:“昭宇,你怎会想要带我来这里?”
他说:“为了让我的未婚妻高兴,做什么都好。”
孟繁贞慢慢垂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有满足的笑意。她有好几年没有回来,到故居的时候看到当初的岗哨,他居然还认得她,惊喜的叫出来:“孟三小姐?”
她扭过头去看,也给了一个微笑。
云池的府邸后面将一面宽大的草场圈进园子里,东边是长长的一条马厩,宽大的回廊上竖了几面架鼓,挂了云弓,箭耙,还有一合长枪的皮革套子。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军事训练场。
孟带着他一点点的向里走,边微笑着跟他解释:“父亲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教他弓马长箭,上阵卫国。可妈妈身体不好,只生下我一个孩子,父亲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养,”她指着那一条长长的马厩,“小时候父亲养了许多名马,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替它们洗澡刷毛,跟他们悄悄说话。七岁那一年,父亲第一次带我骑马,我摔了下来,他却只是呆在马上,动也不动,后来他的侍从官过来扶我,他给了那个人一鞭。”
“他跟我说,‘三儿,你记住,如果今天你跌下去活不成了,这是你的命。可是现在你还活着,这就是你的万幸,你得学会自己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拿。”
慕昭宇没有说话,看着孟繁贞的侧脸,在柔和的阳光下渡上金色的光芒。他听见她说:“慕容,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想要争取的东西。”她慢慢转过头去,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争取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