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谣察觉出林千机语气的和缓,她看眼手表,把那个6寸的蛋糕往自己那里拉了拉,问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快到我出生的时间了,我能先许个愿吗?”
林千机颔首说道:“随意。”
于是宁谣在蛋糕上插上两根数字蜡烛,拿打火机点燃,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认真真许着愿望。
睁开双眼,吹灭蜡烛,宁谣俏脸绽放出舒心笑意,她将两根小蜡烛拔下来,拿塑料刀子把蛋糕切出两个小块,边切边说:“我已经十二年没过过生日了,也十二年没吃过蛋糕。”
两小块蛋糕分别盛放于两个塑料盘子上,宁谣在每个盘子里多放了一只小小的叉子,一块放到自己面前,另一块转到林千机面前,“陪我吃块蛋糕吧,就这一小块。当做可怜我好了。”
宁谣眼睛里的憧憬让林千机噎在嘴边拒绝无法顺利出口,他沉默良久,吃了那块蛋糕。
奶油很香甜,但并不腻,水果也都是新鲜的,巧克力酱来自俄罗斯纯正黑巧,略微发苦,但融合奶油和水果的甜味后无比顺滑可口,更容易被人接受。蛋糕胚子应该用了好几个鸡蛋,香嫩可口。
林千机差不多吃掉半块,将剩下的蛋糕放在手边,抬眸道:“蛋糕吃了,我可以走了吗?”
宁谣笑,“林千机,我以前真没发现,你是一个这么容易心软的人。明明讨厌我讨厌的要死,但听完我的身世,还是愿意陪我吃一块蛋糕。”
林千机皱眉,“你说是就是吧。其实,我更倾向于你把这块蛋糕看做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和莫莫的筹码。”
“莫莫?莫有容吗?”宁谣挑眉,“林千机,我真的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宁谣哪一点不必莫有容强,可偏偏在你那里,我什么都输给她,真让热不甘心。”
“在其他人眼中,你确实是拔尖的女孩,但在我眼里,只能看到莫莫一个。”提起莫有容,林千机无比温柔,连带着和宁谣说话都柔和起来,“你没必要和莫莫比,宁谣,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喜欢你的人,在他眼里,你一定也是最好的。”
喜欢的人?会吗?她还能遇见吗?
看到林千机眼里真切的祝愿,没有一丝杂质,宁谣心里计划好的事情甚至变得动摇,她真的有必要在林千机和莫有容身上,找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吗?
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做。何况,林千机已经吃下了那块蛋糕,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
“林千机,我们打个赌吧。”宁谣与他四目对视,“赌约过后,如果你赢了,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你。”
水晶灯发出的光一时之间恍惚起来,林千机突然觉得大脑不受控制产生了晕眩感,他甚至只能隐约看到宁谣红唇翁动,但却根本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林千机用力晃了晃脑袋,但晕眩感却越来越强烈,他手臂撑着桌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做了什么?”
意识消散前,林千机半个身体覆在桌子上,隐约听到一句话,来自宁谣,可他无法回答。
“我们就赌,你的爱人,是不是那么相信你,好吗?”
……
回忆结束。
那块蛋糕里绝对有问题,他居然一时不忍心,着道了。
林千机皱眉,低头扫过自己身上的痕迹,锐利目光对准披散长发,捂着半张脸的宁谣,慢慢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宁谣轻笑,“是啊,我总得为活下去找点什么理由。”
米娜恶狠狠瞪宁谣,似乎恨不得吃掉那个女人。她说话从未如此恶毒,“找什么活着的理由,做人做成这样,不如死掉算了。”
宁谣不可置否一笑。
林千机从被子里出来,他的裤子穿得好好的。如此一看,宁谣还不算太出格,至少给他留了一条裤子,可是莫有容并不知道。
联想到刚才醒来看到的米娜的表情,林千机彻底明白,莫有容应该是看到他和宁谣“同床共枕”的一幕,伤心离开了。
许是因为宁谣向他吐露身世的原因,在林千机眼里,宁谣彻头彻尾成为一个小女孩。
可以说,林千机现在不那么讨厌她了,他完全可以理解,幼年经历过的种种不幸,让她想要报复带给她这种不幸的所有人。报复结束,却发现某种程度上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信念轰然倒塌。想要燃起对生活的渴求,只能重新寻找给她希望的动力,宁谣只不过是将希望放在了他身上,而已。
但千算万算,宁谣不该算计到莫有容头上。纵使他很同情她的遭遇,但也绝不能原谅她这一点。他对她的怜悯,终止于今天,他容忍她仅此一次,不去计较宁谣这次在他和莫有容中间施加的一切。
背对着宁谣,扣上衣服最后一粒纽扣,林千机清冽声音说道:“到此收手吧,宁谣,你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
宁谣手指把长发别过耳后,微微扬起脸,“说这句话,你是想让我帮你和莫有容解释?”
“不,是为了你。”林千机转过身,难得在镜头之外朝宁谣微笑,“这劝诫我只说一遍。你在蛋糕里给我下药,我当没有发生过,当我们的赌约结束,希望你信守诺言,离我和莫莫远一些。”
“你放心,我宁谣不是什么君子,但却说到做到。”
……
米娜在公用卫生间整理好妆容,跟林千机一前一后从后门走出香榭丽舍大酒店。米娜联系好了司机,他已经把车停在后院,没费多少周章,两人轻而易举找到了自家的车。
这次米娜没有坐在副驾驶位,她有些事想要和林千机讨论,跟他并肩坐在后排。
“莫莫那里,你打算怎么办?”上车之后,林千机一直把玩着手指上那枚璀璨耀眼的戒指,一言不发。气氛很是冷凝,米娜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林千机还没出酒店时,给莫有容一连打了五个电话,全部被莫有容挂掉,最后米娜看不下去,用自己手机联系莫有容时,发现小姑娘居然关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