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曼珠与细月正要出门时,狂风推着卷卷乌云滚滚而来,方才还晴朗的天瞬间黯淡了下来。
细月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飞舞,眼睛也有些无法睁开,她一边扯着宽大的袖子遮挡在面前,一边同曼珠说道:“美人,刚才的天儿还是好好的,怎的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说不定一会儿就要大雨倾盆了,不如我们改日再去看望皇后娘娘吧。”
曼珠看着天空中堆满的乌云,云层缝隙之间,曼珠隐约见到一丝丝光亮,心中暗自想着这风来的有些诡异,并不像寻常的天气变化,倒是有些像妖异之兆,这乌云之中似隐含着些许魔灵之气。
曼珠拉着细月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安慰她道:“无妨的,风雨无阻方才能显出我们的诚心嘛,你这般瘦弱,且拉紧了我,万不能被风吹走了。”
细月被逗笑了,说道:“奴婢哪有这般脆弱啊。”
细月一只手拎着食盒,一只手被曼珠牵着,在风中艰难前行,一路上风力时有加强,曼珠时不时地侧转身体为细月阻挡疾风,细月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感动,她从小被卖身为奴,虽从未被虐待,但她深知自己身为奴婢身份卑贱,在主人面前必须卑躬屈膝,安分守己,她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的待遇,曼珠拉着她的手,甚至为她挡风,此时的曼珠与其说是她的主子,倒不如说是更像是她的姐姐。
长秋宫离长情殿并不是很远,但两个人却足足走了两刻钟,等到到了长秋宫,两个人的头发都被吹的如鸟窝一般,没有一点仪容可言,长秋宫门外值守的宫女见了两人,惊讶之余都要强忍着才能不让自己笑出来。
宫女通报后,明珠匆忙走了出来,恭敬地将曼珠请入长秋宫的内殿,曼珠刚刚踏入殿门,便听到明珠在后厉声训斥宫外值守的宫女。
“如此恶风,竟让美人等在门外,如此德行怎配在皇后宫中当差……”
曼珠有意要为那几个挨训的宫女说几句情,此时却见皇后从殿中走了出来,曼珠已在细月的帮助下已经通晓了宫中的礼节,忙迎了上去跪拜行礼。
“拜见皇后娘娘。”
“妹妹快请起吧。”
“谢皇后娘娘。”
曼珠起身抬头,皇后娘娘坐在殿中正位,斜着身子,神情看似有些倦怠。
“坐。”皇后说道,语气轻缓绵软。
曼珠谢过皇后,便在殿下偏侧跪坐了下来,片刻,两个宫女也端着漆盘进来,在曼珠的面前尽数摆上茶点鲜果,细月跪在一旁倒茶伺候。
“皇后娘娘的身体可好些了?”曼珠一边恭恭敬敬地问安,一边观察着皇后娘娘的气色,皇后虽说神情语态有些倦怠,但是面色自然红润,实在不像细月口中所说的常年体弱的样子。
皇后笑了笑,缓缓说道:“你可是专门来探望本宫的?”
曼珠答道:“曼珠来自荒野,身无长计,无力为皇后娘娘减轻些许病中苦恼,只能让细月准备一些吃食,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你这是何苦,这样的天气,真的是难为你了。”皇后一脸疼惜地看着曼珠说道。
“不过是刮风而已,曼珠也希望早点见到皇后娘娘安康无忧。只是……”曼珠的话语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只是这风起的有些突然,刮的也不似寻常,怕是要大雨倾盆了。”曼珠将大雨倾盆四个字说的缓一些,暗自观察着皇后娘娘的反应,期待她会给出一些不寻常的答复,以验证皇后擅长玄算占卜的传闻。
“这风带来的怕不单单是纯净的清凉之雨,这风似有妖异......”皇后娘娘稍显焦虑地叹了一口气,但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曼珠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回答,心中暗想,看来皇后真的如细月所说是个通晓玄理的高人,虽然把这样一个身份放在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身上有些突兀,但是她居然能看出这风云隐含妖异,如果她不是一个通晓玄算的高人,那也一定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皇后的样子在她的眼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但是有一定她可以确定,皇后这话说的如实坦率,确是没有把她当外人的样子。
曼珠故作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问道:“娘娘,这风雨无常本就是最寻常之事了。”
皇后娘娘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的神情极其复杂,看似一眼将曼珠的心思看穿,又看似若无其事,只是这一眼过后,皇后略显忧心的说道:“皇上的龙体,一直欠安,还望不要平地起什么波澜,让皇上少些忧心。”
龙体欠安?曼珠想起了昨日细月给她讲的故事,心中嘀咕着,莫非这皇上真的是个外强中干的病秧子?只是不知道这皇上得的会是什么病?
曼珠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泄露了一丝在脸上,皇后娘娘看在了眼里,心中会意。她转头问明珠:“皇上这几日睡的可好?”
“回娘娘,娄总管说,皇上每日早起的气色还是倦的很,像是夜里没有睡好的样子,再加上白日政务繁忙,精神不是很好。”
“皇上明知道自己的龙体,但还是在国事上废寝忘食。”皇后叹息着说道,这话看似是和明珠说的,但她的眼睛却直直看着曼珠。
“皇上他?”曼珠好奇的问。
皇后看着曼珠好奇又有些急迫的神情,看了明珠一眼,明珠马上心领神会,给细月使了一个眼色,带着她施礼退下了。
曼珠看着明珠领着细月和其他宫女退出大殿,关闭殿门,一脸疑惑,不知皇后这是为何。
皇后笑了笑,轻声说道:“皇上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一点小病,只因是娘胎里带来的,所以一直不得根治,不过,妹妹,既然你入了后宫,日后事事自然都要以皇上为重,皇上的事你自然也要知晓一二。”
“请娘娘教诲。”曼珠欠了一下身体,恭敬地等待着皇后给她细说皇上的事情,此时对她来说,关于皇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帮助她解开心中的谜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