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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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当中,除了皇帝的寝宫和康宁公主所在的景安宫之外,就要数瑞安宫最为富丽堂皇了。

支撑瑞安宫的四根大柱子皆漆了一层黄金,上面雕龙画凤,巧夺天工。瑞安宫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琉璃制品,据说都是皇帝为了哄贵妃开心,让人从西域等地搜罗回来的。

出这些之外,瑞安宫里铺的地毯、挂的帘帐、点的蜡烛等等,无一不是世间上好的东西。更别说在太子出生以后,各个官员送的纳福的装饰品为瑞安宫更添的贵气。

太子诞生后的第一百天,皇帝钦赐单名为桀,意同“杰”,希望太子乃桀俊之人。乳名为骜子,希望他不轻易失了本性,自由成长。

司徒娑伽一行人走进瑞安宫时,张贵妃正抱着太子坐在花厅中玩耍,花厅正对着的小花园已是积满了白雪,一派银装素裹之景,转眼间太子已快满周岁。

广平公主赵嘉儿正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弟弟玩耍,对于她而言,眼前的两个人是她在宫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靠,从这一点来看,她比除了赵**以外的其他公主要幸运的多。

“这位就是娑宜表姐了吧,常常听母亲说起你,可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如今大了,记忆也就模糊了。”赵嘉儿笑着站起来将司徒娑宜拉上前,像是没看见司徒夫人母女一样。

司徒娑宜轻轻挣开她的手,施礼道:“多谢贵妃和公主的厚爱。今日我与母亲、妹妹进宫来向贵妃和公主请安,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贵妃和公主原谅。”

张贵妃使了个眼色,太子的乳娘将他抱过去继续玩耍,贵妃则是似笑非笑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赵嘉儿平白碰了个冷脸,没好气地回到母亲身边,斜眼瞟了一眼司徒娑伽,阴阳怪气道:“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论理我也得叫杨少夫人一声表姐呢,这么说杨济哥哥倒成了我的表姐夫了。要不是今日娑宜表姐进宫来,我和母妃可都不敢高攀杨少夫人这门亲戚了呢。”

她在“杨少夫人”这个称呼上特别加重了音,听上去有深深的不满和不甘。

这时几个小宫女拿来几个跪垫,按次序摆放在张贵妃前面,众人没再回答赵嘉儿的话,而是按照宦官的指示向张贵妃、小太子和赵嘉儿行了大礼。

“哎哟,都快起来,今儿个我们是亲戚见面,别讲究这些虚礼。”张贵妃笑着让他们起身。

奶娘怀中的小太子不知是不是想回到母亲的怀抱,突然哭闹起来。张贵妃只好将他重新抱回怀中,小太子这才停止了哭闹。

在几个小宫女的伺候下三人入座,贵妃贴身宫女墨锦端上点心茶水,阿蛮觉得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便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那个宫女被盯得不好意思,连忙低下了头,很快回到张贵妃身边。

“我入宫之前在洛阳待了两年,那时候都蒙你母亲照顾我。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司徒府上,直到你快满周岁才到了长安呢。”张贵妃似乎想起了曾经美好的日子,“只可惜我那苦命的姐姐走的早,知道她病逝的时候我才入了宫,又不受宠,每夜想起儿时的岁月,就觉得心酸难过。”

司徒娑宜对生母并无太大的印象,只是听到有人这么回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一想起身边还有继母和异母妹妹,不愿让她们尴尬,便很快止住了眼泪。

张贵妃又道:“姐姐走后,我和司徒府便很少往来了,只在七年前和陛下到洛阳时见了你一面,你长得像你母亲,我见了你那一面之后又突然常常想起你的母亲来。”

赵嘉儿轻轻搂住张贵妃的肩,安慰道:“母妃当心别哭坏了身子,好在靖轩表哥每年都会到长安来看咱们,好歹知道姨妈的孩子们都好,咱们也能放下心了。”

张贵妃、赵嘉儿不停说着家常,全然不顾及司徒夫人和司徒娑伽,两人只好默不作声,仔细地听着。

“你这个丫头,主人在说话,你做下人的在东看西看什么!”赵嘉儿突然走到阿蛮身边,举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自从年初阿蛮跳下水救了赵**之后,赵嘉儿对她就左看一个不顺眼、右看一个不顺眼,加上对司徒娑伽的气不好发作,现在看到阿蛮一直盯着墨锦看,便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点。

阿蛮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扇的耳朵嗡嗡直响,她虽感到委屈,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阿蛮不知道公主为何赏了这巴掌,若是公主想打人,打了便是,又何必给奴婢安上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呢?”

张贵妃皱眉喝道:“嘉儿,你这么做成何体统!这个丫头即使做错了什么,你也该说出来让她家小姐去训斥。你身为堂堂大齐公主,怎么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母妃,我看到这丫头一直盯着墨锦,一脸不怀好意,谁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赵嘉儿哪里被母亲这么训斥过,边哭边撒娇道:“母亲,墨锦是你的丫头,阿蛮一个下贱的丫鬟这么看着她,就是在看轻母亲您啊!”

阿蛮的耳朵恢复了些,脸上的巴掌印完全显出来了,脸上热辣辣的,还带着些刺痛。司徒娑伽看着虽然心疼,又不好直接当着贵妃和公主的面关心她。

“我只不过觉得墨锦姑姑长得与我熟悉的人有些相似,不小心多看了两眼,请贵妃赎罪。”阿蛮心有不甘,反讽道:“我既是个卑贱的人,公主又何必屈尊来打我,不怕脏了您的手吗?如今脏了手,又该给奴婢安个什么新的罪名呢?”

“母妃您瞧瞧这贱丫头,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赵嘉儿也不理会什么礼仪了,又一次走到她的身边抬起手就要打。

可这次阿蛮有了准备,用手抓住赵嘉儿的手腕,将这一巴掌挡了回去。

赵嘉儿气急败坏道:“臭丫头,你竟敢抓我的手!”

“她不敢,我敢!”只听一声怒吼,赵**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用力抓起赵嘉儿的手,狠狠将她推在地上。“身为公主一点儿仪态都没有,贵妃把这样的女儿留在身边,不怕太子弟弟受了影响吗!”

赵嘉儿还想起来和赵**辩驳几句,又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道:“没用的蠢东西,还不快滚回你的房里去,从今天起不要再靠近骜子,省的骜子跟你学坏!”

“陛下,您怎么来了!”张贵妃突然变得千娇百媚,抱着太子走到皇帝的身边,软软地靠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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