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茶杯在银芝面前摔得稀碎,而不羁卿则依旧平静坐在椅子上。“银芝,你真以为本三公拿你没办法!?跪下!”
银芝下意识跪下,但双膝刚碰地,又嗷地尖叫了一嗓子,原来她双膝落地的地方,正是满是茶杯碎渣的地方。又因她无丝毫防备,这一跪极其用力,膝盖顿时见了血红。
银芝刚想爬起,不羁卿却冷冷道,“让你起来了?”
银芝一愣,抬起的脸上满是惊恐。
不羁卿叹了口气,苦笑了下,“算了,起来吧,记住,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下去好好治伤吧。”他在自嘲,难道他不羁卿只会用些小聪明来刁难自己身侧的侍女?银芝虽过,但出发点却是好的,而他心底浓浓怨恨不应对银芝来发,而应对从前曾嘲笑他的人,每一人。
银芝这回是真的涨教训了,爬起来时,却因膝盖的疼痛再次险些扑倒,“是……是……银芝再也不敢了……”
不羁卿微微点了下头,当他一抬眼时,大吃一惊,失色的面容比银芝更为苍白,因为一名女子的身影映入他眼帘,这女子是他曾日日思念的,却怎么没想到,他“小人卑鄙”的一面竟被她看见。
“母……母亲!”不羁卿赶忙从桌旁绕了出来,到女子身前恭敬道。
这女子正是三夫人华月。
不羁卿慌张,刚刚那从容淡定早已荡然无存。
华月见到慌张的不羁卿和受伤的银芝时,并未表现得多惊讶,而是侧过头平静对银芝温和道,“你下去吧。”
银芝福了身,蹒跚地退了出去。
华月身后的侍女赶忙上前,将地上茶杯碎片收拾完毕,便齐齐告辞,恭敬退下。
不羁卿心中忐忑,但下一瞬间,却因另一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将忐忑抵消,只见苍白的薄唇重新恢复了血色,“母亲今日竟有了闲心,来儿子这里闲坐?”两个闲字,满是讽刺。
华月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月色,但逐渐却如同被乌云遮盖,只有幽怨。“其实我夜夜都来,只不过从未进来罢了。”
“为何?”不羁卿挑眉,俊美的面容带着淡淡戾气。
华月能感觉到不羁卿周身的排斥,却也没急着解释,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欲离开。
“等等!”不羁卿急了,一把抓住三夫人的胳膊,却发现,庞大衣衫下,自己母亲的胳膊却很是瘦小,“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从质问,慢慢变为咆哮。
三夫人回过头来,仰头看着自己阴柔俊美的儿子,笑得慈祥,“卿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母亲的一切苦衷。”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其面颊。
不羁卿只觉得自己母亲的手掌异常温暖,这是他最憧憬的感觉,他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定格在他享受母爱的一刹那。
“母亲,你知道我多想您吗?”不羁卿哀怨道。
三夫人也是极为动容,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那您想我吗?”不羁卿问,声音颤抖。
三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闭上眼,一滴泪从面颊迅速滑下。
“那您为何不像二娘疼爱二哥那样,像大娘疼爱大哥和四弟那样疼爱我?”不羁卿一边说着,一边将捏紧华月胳膊的手逐渐收紧,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母亲,难道您真的那般势力?那般冷血?除非我建功立业,否则您便不认我这个亲生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