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唏你先过去祖奶奶那边,稍后我会过去。”墨言再一次从宁唏寒地手中接过有些神志不清的人,“在这边吗?还是先做CT?”
显然后一句话是询问墨然的。
“做CT吧。”
“言哥哥,你……”上官若唏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误雪抬手推拒阻止墨言抱起她的动作。
“你……你放手。”误雪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却着,可是两个人之间贴合的距离却不见丝毫的分离,“这边有墨然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关于婚礼的事情不能总是推在新娘一个人身上吧?”
“听我说,孩子是你的。我承诺,他(她)是属于你的。”墨言抬手将她颊边被汗水黏贴的发丝掠在耳后,灰色的眼眸晃荡着清晰可见的关心,“现在,只要确定小孩没有事,我就会离你远远的。”
“……”
“你看这样可以吗?”
墨言那被距离包裹着的关心让误雪抵在他肩膀的双手缓缓地垂落在身侧,之前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接着她失去意识昏迷在墨言的怀里,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真实的感受到这个她异常贪恋却又必须离开的怀抱,她,真的,永远失去了。
对此,她该感到庆幸的。
真好。
不是吗?莫舞雪。
“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理想,我想你该明白,意外的怀孕对她的身体而言是个绝对的负担。”
墨言看着错乱的CT图,视线有些恍惚地说着,“你之前说的状况不稳定是指的什么?孩子……怎么了?”
“言……”墨然按着手边的档案案子,若有所思地询问着,“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可能会让她丢了性命。”
窗外的那片海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层层的波动涌向沙滩,冲击着墨言的瞳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的头发早就变成了透明的颜色,那些变异的细胞群早已超出我的预料,再加上她现在怀孕了,我很难对她的身体现状作出一个完整的评估。”
“她,看不见了。”
“你说?”
“半个月之前,她就已经失去视力了。”墨言并没有忽视墨然言语里面的惊讶,他自己也清楚,除非她主动想要你了解否则对于她想要隐瞒的旁人即使用尽一生也不会明了,“可是她一直都有做身体检查,对于她的身体现状,你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言,你在怀疑些什么?”墨然微笑着,直直地对视着墨言审视的双眼,“或者,你想证明些什么?”
敲击岩石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窗外的夕阳渐渐地滑进海平面,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明统统带走才会罢休。墨言灰色的眸子蒙上夜的色彩,若有所失地停留在落地窗外的那片海上面。
“我承认,你可以将我的欲望看的清清楚楚,我的确渴求着那样纯粹的世界,可是,你不觉得一片空白的世界更适合我生存吗?习惯、爱好、情感甚至于孩子还有你,这些不是以莫舞雪的身份而拥有的存在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凌迟。”
“不。”海水涌动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耳边,墨言的嘴角有着微浅的笑容,生命之于他应该是只要微笑就可以度过的吧,“莫舞雪的一切……与我无关。”
“……”
“孩子呢,她的身体状况会对小孩的发育造成多大的影像?”
“母体是胎儿吸收营养的来源,她的身体状况对于胎儿的影像是绝对的。言,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墨然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问话是为了什么,他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今天的冲动。
“……然,如果可以的话。”落日的余光折射在墨言略微低垂的发丝处,掩盖了他此刻的情绪,只是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伸着,“不要让她一个人。”
滴——滴——滴
病床边的仪器上,那上上下下起伏的线迹映照在墨然黑色的瞳孔上,病床上的人一如往昔的沉睡着,墨言最后的那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自己今天的冲动。因为,他曾经清楚地看见墨言在感情和道德的漩涡中被左右的撕扯着拉锯着,那时候他对此是愤恨的,可是现在,墨言眼底的释然挂着浓重的游荡气息那一如莫舞雪的空洞却让他……开始恐惧了。
胡天阔对于那个被自由包裹着的生命也异常的迷恋,为此,不惜奉上生命。
如果……
“你醒来了,知道你的命是她的命换回的。”墨然淡淡地说着,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视线被落地窗外无际的黑暗所淹没,“那,你是否也会一如言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