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张。”
“是。”宁唏寒取走误雪面前的画布,接着将一旁固定好布料的画板放在她的面前。看着误雪握着画笔的右手止在半空中,一旁的地板上散乱的画布早已堆积。
画笔在调色盘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误雪空洞的眼眸毫无焦距的游荡在空气中。眼前的一片黑暗,开始让她眉头微皱。隔着画笔她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颜色。
海水碰撞岩石的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也撞击着误雪的耳膜。脑海中,湛蓝的海面,蔚蓝的天空是她想要的,可是失去视力对她画画的阻碍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换一张。”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必。”误雪眼睫微微地颤动,略显迟疑地在画布上涂下第一笔,淡淡的语调异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起伏,只是她僵直地手指泄露了她的身体状况。只是转身的功夫,刺耳的声响让宁唏寒略显迟疑地转身。
哐——当
沾满丙烯的画笔在落地窗边,而玻璃上的滑下的颜料可以看出刚才的声响是画笔和玻璃碰撞而产生的。误雪坐在一旁,眼睫微微地晃动着,墨玉般的眼眸晃动着平静没有任何的波动,接着她抬起双手将面前的画板甩向一旁,而她平静如初的面色和她激烈的行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滴——答——滴——答
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掺杂在空气中,雪白的发丝被丝丝的海风轻轻地吹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微闭的双眼被回落的发丝遮挡住,层层的阴影留在眼睛下方。
“你先出去吧。”
“是。”宁唏寒微微地颔首,转身离开。
滴——答——滴——答
误雪沾满丙烯的手指在掌心左右的滑动着,泛着刺骨的疼痛。
我想要一个人为我的死去而陪葬,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和谁纠缠过,有的只是划清界限后的亲密。我不知道被人纠缠在生命里面是一个怎样的情绪,我从来不曾了解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可以让两个原本独立的个体因为爱情直到生命的终结依旧纠缠依附。
她,竟然想要留下些什么?
她,不想在他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
时间总是最为可怕的存在,总是可以将所有的情感冲刷的不见原色。
她缓缓地曲起身体倚在墙边感觉自己口腔里呼吸的空气面布满了冰冷的因子,冻结着这具借来的生命。她,舍不得啊……
“我叫墨言。”
“害怕姜的味道?”
“又不是小孩子。”
“你喜欢我一直看着你?”
“只为你!创造一片天空,即使飘雪,依旧蔚蓝天晴。”
眼角的泪水沾染着夕阳的颜色划过误雪的脸颊,白色的发丝晃荡在脸颊边痒痒的。记忆里,那双白皙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来回的穿梭,接着取下手腕上面的玉竹片的手链固定起她的长发。
“你,还好吗?”
“我不好……墨言……”误雪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丙烯的颜色映衬在苍白的指尖,墨玉般的眼眸夹杂着抹不去的空洞毫无焦距,浓重的苦涩交织着泪水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我不好……真的……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