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经过一片混乱的吵杂声之后再一次恢复平静。
“你怎么肯定我不会阻止你?”阳光折射在地面的血渍上,老人满是褶皱的眼角微微地颤动着,呼吸里面那浓烈的血腥充斥在她的呼吸道里,制约着她的呼吸。
“那你又为什么宁愿毁掉墨言也要将我从他的身边清理的干干净净?”误雪的手臂微微地晃动,宁唏寒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人生除去爱情之外还有很多情感可以依附。”
“比如亲情?”误雪淡淡一笑,任由宁唏寒擦拭着她脸颊的点点血色,那是墨言的血,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他的母亲想要结束他的生命,让他现在命在旦夕。而你这个众人口中最为疼爱他的祖奶奶也可以站在一旁对此做到视若无睹。这就是你所谓的亲情?不要把你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情感搪塞给墨言,那根本无法支撑他以后的生活。”
“没错。我需要一个墨氏的掌权者,无可争辩,言是最适合的。他很像墨钎,无论财智、责任感又或者是感情上他们都太像了。我不可能让他跟墨钎一样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与他相守的女人而放弃生命。”这个家族早已几近腐朽,旁枝末节犹如蔓藤般缠绕着它,无法开出新的枝叶。她知道必须有人将它们一一斩断,从而让墨氏迎来新的生机。
即使了解这条道路是要用鲜血来铺路她也在所不惜。
“我希望他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留在为你而造成的困所里。为了保全他,我必须让他自愿将你从他的世界彻底清除,只有那样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多么伟大的希望啊。让我猜猜,当年你口中最最宝贝的孙子就是死在你这种所谓的希望里的吧?”
“你……说什么?”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不可能与他相守?你又哪来的自信认为你对爱情的定义就是墨言想要的?”误雪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
“借口再华丽也掩盖不了你的残忍。你只是不允许他们拥有除去墨氏之外的任何信仰罢了。他们的一切的确是来自墨氏这没错,可他们拥有心爱的人,想要与之一起生活这样正常的念头在你这个祖奶奶的眼里却偏偏成为罪无可赦的事情。”误雪明白这位高傲的老人之所以会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么多服软的话,也只不过是如意算盘里面的一部分,她只是再一次将墨言变成她计划里的筹码。
“司徒语风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墨钎,那是因为她尊重他给的爱。与其说墨钎是因为司徒语风儿抑郁而终倒不如说他是死在你和这个冷漠的家族所给的夹缝之中。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您给他的感情只不过是一份他为墨氏打工的报酬。墨言的确很像墨钎,或者说他比他的父亲更加的善良敏感所以他会更容易受伤。说到这里,我建议您与其费尽心思在这里想着如何利用墨言来牵制我达到你的目的,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好好想想以后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祖奶奶,不要让自己重蹈覆辙。那样的话,墨言以后的人生即使失去所有的希望但是有些微光明还是可以活下去替你好好地看守着墨氏,你觉得呢?要知道下一个可能合适的墨氏接管人你至少还要再等十几二十年,前提是你如果够幸运。不过我想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可是撑不到那个时候就土崩瓦解了。”
老人视线终究停留在地板上那开始变得暗沉的血迹,那斑斑的血迹狠狠地撞击着她的神经,仿佛代替着他们的主人控诉着她的无情。
走廊上
“去研究所。”宁唏寒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知道,扶着误雪向研究所的方向走去。宁唏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误雪身上那股飘忽的气息,因为它太过浓郁。
“如果哪天言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他该怎么办?”宁唏寒无法想象,真的到那个时候对于依赖误雪而生的墨言该怎么活下去,那时候只会事与愿违吧。
他不断地让步……
她不断地牺牲……
最后……
“知道吗?那对我而言……是……”宁唏寒应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误雪沾染上鲜血的银白色发丝晃荡在胸前,映衬着她满眼的空白,那略显飘忽的声音游荡在空气中像是遗失了生命,“那……的确是个不可抗拒的诱饵啊。”
“我希望他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留在为你而造成的困所里。为了保全他,我必须让他自愿将你从他的世界彻底清除,只有那样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脑海里回荡着老人略显激动的话语。
保全他……
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的……
误雪双手浮在自己凸起的腹部,她不敢去触碰那个生命,因为她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掌心干固的血迹,甚至它早已深入她掌心的纹路无法拭去,“我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即使要亲手……让莫舞雪消失。”
我不想求得谁的原谅。
更不会乞求谁来解除我的苦痛。
“而这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宁唏寒忽然感到喉咙异常的干涩,眨了眨了酸痛的双眼,仰头,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多多白云,这样的晴空真的……很刺眼。人总是向往光明,因为阴暗总是将苦痛映衬的更加深刻。
可是,有些人只有依附黑暗才能生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