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那是他的愿望……
咳、咳、咳。
闷闷的咳嗽声从误雪紧抿双唇的双唇间流出,身体缓缓地抵在墙边,剧烈的疼痛侵蚀着她的身体,墨玉般的眼眸微微地晃动着,她知道她是他的愿,不管她是误雪还是莫舞雪,他都期盼她的世界可以完整,不再荒凉孤寂。
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爱上莫舞雪吗?
她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将自己放逐在一个黑暗荒凉的世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那才是莫舞雪存在的地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保留了那么一丝微弱的贪婪。遇见他,长期生存在黑暗里的她开始渐渐地向他靠近,向着那明媚的阳光靠近。
不断地……
贪婪地……
那些被冰封着,束缚着的贪婪倾巢而出,吸食着他世界仅有的光芒。
误雪抬起手背抵在嘴边,因为身体内抑不住的疼痛她的双手颤抖的厉害。口腔里面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她意识到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透支着别人生命的身体都即将结束。
她会下地狱,却不能与他纠缠沉沦地狱。
咳、咳、咳圈起的食指死死地抵在双唇间,可是丝丝的血丝因为她止不住的咳嗽而溢出。
“你怎么……”耳边越来越频繁的咳嗽声让墨言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的头发像幕布般阻隔了他的视线,略微迟疑地将她的发丝向耳边拢起,引入眼帘的画面让他呼吸停止了一拍,“我带你去找然……”
“不……”
“你说……你说什么?”她眉头紧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将嘴角的血液映衬的异常刺眼,拉扯着墨言的神经。
“一会……就好了。不必去找然。”
“你在胡说什么!”墨言擦拭着误雪额头上泛满汗珠,怀里不断颤抖地身体让他的心脏几近停止,怎么办,如果她不在了,那他该怎么办?
“想想我们的孩子!”
“那些……进一步的治疗,会……”误雪呢喃地说着,双手紧紧地握着墨言环在自己身侧的胳臂,言语里面铺满了浓浓的乞求,“那些,药物对小孩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不要带我去研究所。我等一下就会好了。”
“你竟然……”
“求求你。”误雪的额头抵在墨言的肩膀处,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制止咳嗽声,墨言双唇紧抿,眼睛直直的凝视着落地窗外的夜空,耳边回响起误雪曾经说过的话。
“让一个身处于地狱的人开始奢求天堂的一丝光线,这似乎是你无法掩饰的罪过吧。”
是,我错了吗?
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现在你应该会过的很好吧,至少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待你自己。
为了孩子……
竟然可以将自己一步步的推向死亡的深渊而依旧微笑以待。
“我是爱着这个世人眼中不懂情爱的女人,爱到如果她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们不会在一起。”
“胡天阔曾经说过,‘正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才拥有现在的一切。没有喜不喜欢我只是单纯的希望它可以完整的传承下去。’所以,我不想等他醒来的那一天,看见的确实早已毁灭的墨家。”
胡天阔的命……
墨然的快乐……
在被他的贪婪一一毁掉之后难道还要将胡天阔最为重要的墨氏弃之不顾吗?
“好点了吗?”墨言轻轻地擦拭着误雪嘴角的血液,灰色的眼眸铺满死亡的气息,当时对小唏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意识到,从他自私剥夺了胡天阔生命的那一瞬间开始,他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也一并剥夺了。
所有的罪都让我来背吧,只要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是活着……
其实,很简单……
对吧?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我会有这样的爱情……全世界在我眼中这时分为两半:一半是她,那里一切都是欢喜,希望,光明;另一半是没有她的一切,那里一切是苦闷和黑暗。”“你到底要愚蠢到什么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这个寂静的房间,墨言对于眼前这种早有预料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误雪裸露在外的双手好好的握在掌心。
“小唏,准备好了?”
“言哥哥……”上官若唏只是站在祖奶奶的身后,无措地看着他的未婚夫怀抱着另一个女人,微笑地询问她有没有准备好和他结婚。
“你这个女人到底又没有一点教养?”老人一步步走进,她忽视不了自己曾孙眼底的创伤,一如当年面对自己的孙子一般,只是一个妓女罢了,竟然让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子赔上性命,造成墨氏家族的动荡。
现在呢?
她的曾孙,即将走上和他父亲相同的道路,只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你是不是也要和你的母亲一样,只有毁掉了言才会罢手。”
“……”
“你……”眼前闭着双眼静静待在墨言怀里的女人毫无反应,一脸的淡漠,让她很想甩掉这个女人的悠然,可抬起手停在半空中。
“松手。”
“……”墨言只是握住祖奶奶的右手手腕不语,眼眸里面的坚定让她怒火中烧,为什么自己的孙子和曾孙都这么的没有用!
所有的人只是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松手。”
意识到祖奶奶的手没再那么用力有要退回的意愿,墨言也松开紧握的手,只是缓缓滑落的手臂还没有放到身侧……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墨言的头向一侧倒,右脸上鲜红的指印异常清晰。
“我费尽心机让你回来是要你面对自己三年前犯下的错误,而不是让你一错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