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墨言眼睑微敛，脚下的倒影有些扭曲但是却固执的存在着，擦不去挥不掉。

“无话可说？”误雪微笑地点点头，眼神慢慢地变得僵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慢走，不送。”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用一个新的生命做代价也未免太残忍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的目的达到了，他（她）又该被你搁置在哪里？还是你打算用你母亲的方法也送他（她）一栋空荡荡的别墅，终日与自己的影子做伴？”

“……”误雪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感到喉咙上有什么东西一圈圈的环绕着慢慢地勒紧着，她只是感到空气渐渐地变得稀薄。

模模糊糊中，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跌坐在落地窗边勾勒着玻璃窗外景物，她的颈项有着清晰的淤痕青紫。

“只要有一个可以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人，陪着我。就像你说的，即使到死都不能踏出这栋别墅一步我也是开心的。”

那是谁？

在和谁说话？

为什么那张小小的面孔还有那样的话是如此的熟悉呢？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对我而言这个孩子是不被期待的。我是孩子的父亲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恨他（她）的人。在你深深的体会过这种种的痛之后，还是固执的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吗？让他（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众人无法抹去的痛苦？”

应该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的吧，莫舞雪的存在意味着他人永无止尽的苦痛吧。

误雪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脖子上留下一条条血色抓痕，过往的记忆幻灯片似地播放着，就像是被人狠狠划开的黑暗幕布背后隐藏的只是通往地狱的捷径罢了。

她的母亲……

她的存在印证着她肮脏的过往，所以她想要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父亲……

她的存在代表着无法洗去的耻辱，所以他希望她不曾存在过。

蓝……

她的存在捆绑着他的自由和信仰，所以他将她推出他的世界。

还有，墨言……

“她还是她吗？就算保有相同的外表，可是她的内心世界却全数变迁。这样的误雪我根本就不需要！”

“如果失去了原有的本性，那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卷曲着身子像是忍受着无法负荷的疼痛，墨玉色的瞳孔游荡着层层的空寂，唇边的微笑被颈项的血液映衬的异常鲜红，“以为……至少还有你……”

“我会尽快让然准备手术……”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遮盖住了墨言的眼睛，下一刻，他灰色的瞳孔被那一抹鲜红铺满，容不下其他的情绪。一刹那间，冰冷覆盖了他全身的血液。

“总是以为……至少还有你是期待过的……”

墨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回荡着她的笑声，凄凉爆裂的气息在空气中被匀染开来。

她明明在笑，可是在他的耳边回荡着的却是她哭泣的声音，那里面有着撕心裂肺之后留下的永远无法弥补的残败。

“只有这一件事，只有这一件事情就听我的，好不好？如果你只是想要我陪在身边，那我会永远……”

“怎么办呢？你，又开始说谎了……”墨言清楚地看见她眼眸中的焦距正在迅速的消失，那空洞的痕迹渐渐地清晰浮现，只是她的双手依旧紧紧地环在小腹上。

海风肆意地吹着……

夕阳将蔚蓝的海面染成一片血红……

“怎么办呢？”

墨言看着掌心的沙子自指间一点点的流失着……

“你，又开始说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