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消失的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完成你们一个又一个愿望的理由,恩?”我的存在……就真的这么让你们厌恶吗?
“你又有该被需要的理由吗?”
“哈……”误雪呆滞了一两秒钟淡淡的应了一声,唇边带着略微僵硬的微笑。眼前的男人,在他的眼睛里面她看见了夜深时的颜色,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色中闪现着一丁点的光线既刺眼有令人……渴求。
是她对疼痛越来越敏感的原因吧?
“至少,在里面的人不会这样认为吧?”
“你之所以留在这里又只是为了里面的人吗?”墨言淡然地说着,在他灰色的眼眸深处有着被黑暗所掩饰的伤痛,“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的笑话,跟伟大沾上关系应该不在你人生预期里吧?”
“你还真是了解我。”误雪敛着额前的发丝,微微低头,只是借由着这个动作掩饰着嘴角越来越僵硬的弧线,“只是玩玩而已啊干嘛要这么认真,反正现在的墨氏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我的出现对它而言是幸运的呢,提前结束它徒劳的挣扎。”
“为什么你总是不懂。在你口中如玩具般谈论的墨氏,对这里的人而言是和生命相连接的,不管是亲情也好利益也罢,这都是最为平常不过的精神依附。为什么这种简单到人人都懂的道理却唯有你莫舞雪不懂?”
“……”
“一个人只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独立的存在,身边的人、事、物不是任由我们选择要还是不要。你知不知道你一次的任性就足以毁掉整个墨氏,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依附着你口中的这个玩具而生存着呢?”墨言越发低沉的话语一字字的拍打着误雪的神经,空气里潮湿的海水气息浮浮的游荡在空气里,误雪感到自己的喉咙里被这种湿湿瑟瑟的物质狠狠地割伤着。
“小姐,吃饭了。”
“冬天,很冷吗?”女孩略显消瘦的脸庞贴在透明的落地窗上,手指不知疲惫地描绘着窗外的景物。
“啊?”
“书上说,冬天的气温都在零摄氏度以下,那应该是很冷的吧?”女孩墨玉般的眼眸漂浮着无处停留的寄托,那雪又为什么会融化呢?这个季节不是属于它的吗?
“小姐……等你长大一些就可以出去……”老人言语里面的哽咽让女孩的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弧线,眼底渐渐的多了一种情绪,那是被嘲讽覆盖的痕迹。
她在被人怜悯吗?
“那里只是很安静罢了。”只要学会忽视自己、忽视身边的人、事、物就可以好好的在那个世界生存下去,误雪眼睫微微地晃动只是挥不去过往的空洞。
她言语里面干干瑟瑟的温度被空洞晕染开来,墨言的眉头微微地皱着,强迫着自己的视线移向他处他永远都不想看见她眼底的空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只要不曾站在阳光下,只要不曾感知过任何的温度……就可以一个人……你口中的道德、责任还有亲情什么的,我都不懂。因为一个人的世界那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不是我,总有一天她的世界也会被死神所接收。你我都很清楚,一片荒凉的世界根本不会长久的存在任何生命。”墨然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墨言眼角渐渐蒙上一层水汽,十指死死地攥在一起他可以感觉到指甲深入手心的刺痛只是远不及她话语里****裸的理所当然。
“最后,我也没有被需要的理由了。”
海浪声……
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你……”
“我累了,想睡了。”轻声的打断他的话,向电梯处走去。渐渐地渐渐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他话语里面的淡漠依旧深深地缠绕在她的呼吸里面。
墨言,你知道吗?
我害怕你平静的眼眸……
害怕你话里面的距离……与厌恶。
“最后,我也没有被需要的理由了。”
“很好笑吧,我的存在好像就是预备被人一次次的丢掉似地,这样的一个生命的确让人厌恶啊……”她的声音平静的就像一片任凭什么都无法击起一丝涟漪的湖泊,墨言无力支撑的身体倚在墙壁上缓缓地滑落。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不会丢掉你,不会……再也不会了。”电梯缓缓地下落,误雪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一片伤痛透着那透明的玻璃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眼前的夜景。
“永远吗?可是我看不见它。”墨言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她说的看不见,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因为一旦睁开双眼接触到那些无法触及的色彩,她的人生将无法再继续……
那双仿佛只装的下黑夜的幽暗与死寂的空洞眼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