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墨言双手略带僵硬地擦拭着误雪通红的颈项,灰色的眼眸里面布满了难忍的苦痛。
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吧?
即使,站在你的右手边依旧什么都无法做到。眼前越见模糊的视线让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然过来。”
“恩。”
墨玉色的瞳孔里映照着他急于离开的身影,直至那衣角消失在门边她嘴角的苦涩才慢慢的晕开。
“我和言哥哥就要结婚了。不管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的出现只会让所有人痛苦不堪。”
“他再一次踏进地狱不是因你却皆因你。”
误雪视线落在墙上斑驳的影像,那些以白色为背景张扬的存在着游荡着。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抖,沾染着海水的湿气。
墨言为了什么而再次回到墨氏,任海洋没有告诉她答案。
突然间意识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她墨玉色的眼眸晃动着莫名的波纹,那……是……谁……
深深地呼吸着,像是在克服心中某种恐惧似的,回头……
可是,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和……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夜幕的映衬下像极了哀悼的祝词。
“是不是被饿昏了啊?”误雪淡淡地笑说着,可是嘴角却又着无法掩饰的牵强。
“饿了?”
什么声音?
“那,意大利面好不好?”
这个声音在耳边缭绕,它填满了祝福的悲恋声调。
误雪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眼神有失焦距地徘徊在不断跳动地红色数字上。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顶楼某种东西正牵引着她,好像是在向她强烈的控诉着什么。
那又是什么呢?
电梯缓缓地开启,在她的双脚还来不及移动时空气里面掺杂的某种气息早已死死地遏制着她的呼吸。
一步步的走近,直到走廊的尽头那一扇门……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面,墙壁、走廊、窗户都是一片白色。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世界,从出生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就一直存在的世界。
而……
这扇门之后到底有什么?
她恐惧着答案。
误雪双唇微微抿着,略微颤抖的手指缓缓地伸平,当指尖快要触及那扇门的时候,心脏深处的剧烈震动让她震惊,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这种感觉强烈的让她不知所措。
“你在做什么?!”误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生硬地带离,可是她的思绪却依旧停留在那扇门之后……
“这扇门之后是不是……”
到底是什么?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情吧?”
“……”就是这样的吧,他总是善于用一个个的反问跟她撇清关系。她还在他的怀里可是却……
感觉到的只有冬天气息……
可是,冬天却是她最为厌恶的季节。
“那我应该见见他吧?也许不久的将来这颗心脏又或者……”误雪微笑地自颈项向下比了一下,墨言溢满惊讶的瞳孔她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答案,即使他给的是沉默,“身上所有可以移植的器官都将会成为他的。”
“……”
“……”
“不需要。这里是研究所的禁地,请你马上离开。”墨言额前低垂的发丝掩饰着眼眶里有着被左右拉扯的裂痕,站在这扇门前他呼吸的本能在渐渐地消失。
“真的不需要吗?”
“凭什么要需要呢?难道全天下的人就应该因你的存在而存在?就因为你精致华丽的脸庞?还是你完美无缺的身体?”
“精致华丽的脸庞……完美无缺的身体……”喃喃地重复着墨言的话,误雪墨玉般的眼眸弥漫着清晰可见苦涩,就连嘴角一贯淡漠的弧线也溢满凄凉,“是看不清楚?还是你自始至终根本就不想看清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
“那是你的误雪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有着精致华丽的脸庞,却充斥着腐烂的气息。完美无缺的身体也被华丽的外衣掩饰去了那些狰狞的伤疤。你的要求对于这样的我而言太过于苛刻了吧?”即使微闭着眼睛可以不用看见,只是空气里面淡淡的青草香气早已植入呼吸,想要它消失应该只有停止呼吸这一途吧?
“离开这里。”墨言凝视着眼前的人,她的面色苍白的犹如初冬的雪花,晶莹剔透却毫无朝气。
他再也无法面对这样的她。
如果可以……
如果能……
“就当我求求你,离开吧。”他的喉咙里有着被空气硬生生地割裂的痕迹,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和生命做着切割。
但是,什么都不可以什么都不能。
“……”误雪止住离开的脚步,抚着有些发痛的掌心。空旷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声音,地板上斑驳的影子布满了她灰暗的眼眸。
“我创造的世界,是你愿意停留的吗?”
“只为你!创造一片天空,即使飘雪,依旧蔚蓝天晴。”
为什么,我总是如此清晰地记着你对误雪的承诺呢?
你的误雪……
对啊……
你要的只是你的误雪啊……
“消失……离开……”墨玉般的瞳孔瞬间被黑夜放大数倍,摇曳着的空洞像是一个漩涡永不见底永无停止,过往的那些声音缓缓地飘在耳边,“就当我求求你,离开吧。”
“消失吧,求求你消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