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如果知道的话……”跟随在男孩身后的老者难为的发出询问。
“除非……”男孩止住脚步,转身微笑的说着,“你的这张嘴不想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是。”老者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取出一瓶蓝色的液体。
男孩站在床边,怀着考究的心态,俯身研究着沉睡中的误雪——
精致的五官,凌乱撒在海蓝色的大床上的银灰色长发在夜里彰显着惑人的气息。
“是因为这张精致到极限的脸庞吗?”
不对。
想到任海洋的一切,男孩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除了这具看似相同的躯体之外,失忆后的你还有什么值得他全身心的只为你呢?”男孩眉宇间堆起褶皱。
误雪感到手腕处,一阵疼痛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敏感的觉察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空气。
“过往的一切你必须记起。不管它有多么的不堪,因为那毕竟是属于你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吗?”男孩恶劣的贴近误雪苍白的脸庞,在她有些慌乱地避开后,略显稚气的脸庞上面有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吓到你了?我很抱歉。”
“……”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男主角就是那种睿智英俊又多金,你们小女人应该最为青睐那一型的白马王子吧。”
走到落地窗边,男孩双腿交叠坐在地板上,注视着落地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许久,“16年前,他还是一个建筑系的学生,性格狂放不羁,对自由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明明很优,考试成绩却频频挂车尾。其实,与其说是喜欢自由,不如说他是个不想担负任何责任的自私鬼。可是……”男孩眼睫低垂,略微停顿,“有一天,他和自己的好朋友去爬山,无意间再山涧处看到了一个小孩。不顾好友的劝阻,他冒着生命危险救起了那个小孩。是个只有5、6岁的小女孩。之后,那小女孩就住进了他的生命里。他给她名字,给她呵护。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转眼他们已经再一起生活了10年了。可是,有一天他却主动的放开了女孩,只是为了满足她内心深处的贪婪。”
男孩深吸一口气,起身重新回到床边。
“你说,如果是那个女孩在知道真相之后会原谅男主角吗?”
误雪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像,选择沉默。
注意到误雪额间的汗滴,男孩笑着坐在床边。抚着误雪银灰色的长发,“这个药对你恢复记忆有些帮助。当然,它也只是一把钥匙而已。记忆那扇门,只要你想推开,你就能看见全部……。好了,你也累了吧。”男孩起身,离去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对了。如果你恢复记忆之后,我不介意和你分享这个答案。”
阳台上,男孩扶着护栏的右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想到家里的那个酷到极点的老头,要是现在看见自己在抽烟,他肯定又会眉毛微皱但是一言不发。在第二天丢给自己可以压死人的工作。
老头,不抽烟,不喝酒,非常极度的注重生活品质。自己经常会嘲笑他活的太龟毛。可是在偷看过他的电脑后才发现原来他会如此全因着那个女人。
他让自己身体健康,只是为了在需要时给她一个干净可靠的肩膀。
“莫舞雪,快点想起你的那片海吧。”男孩摊开左手的手心承接着漫天飞舞的雪花。sea—shine工作室
米凡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同一个电话号码,最后都是无人接听。最后将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秒后收起手边的资料起身离开办公室。
海边、别墅——
门铃响起,晚晴在可视屏幕上看见米凡,打开门。
“他在哪?”
晚晴抿起双唇,思索了一下,“二楼左转与走廊对立面的那个房间。”
米凡迈上楼梯一步,转身,“她什么时候回来?”
“夏玫?”晚晴有些不可理解,但却如实以告,“后天晚上的班机。”
“谢了。”米凡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其实又有什么好奇的。她去那,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主动告知他这个男朋友的,不是吗?最后自嘲的一笑,向楼上走去。
“你说什么?”米凡双眼跟铃铛似的睁大,“走了!而你……坐在这里悠闲的喝着咖啡?”
“夏玫不也‘消失’了吗?你不也在这里继续着你的工作?”墨言搅拌着杯子里面的咖啡,注视着那因搅拌而旋起的层层液体。
“……”米凡吐了一口闷气,“好!那我们就专心工作。”接着从脚边的包装里,去处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这一季的sea-shine娃娃。这个是萧选做好的样品。”
墨言缓缓地抬起眼帘,在接触到桌面上的水晶盒的那瞬间灰色的眼眸猛的呆滞。
这就是他的sea-shine娃娃?
她,墨玉般的眼眸,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无不渲染着春日的阳光,全身散发着随意慵懒的气息。
她的眼眸不再透着对这个世界的嘲讽不再无视一切。
现在的sea-shine是误雪而不再是她。
许久
“你先回去吧。”墨言淡淡地说着,眼睫像是承受着什么重担似地微微颤动着,“修改意见我之后会传给你的。”
“……”米凡开口想说什么,墨言摇摇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先去忙吧。”
房间里的光线由明亮变得昏暗。
“为什么要把她们装在水晶盒里面?”
为什么?
黑暗中,他缓缓地抬起左手,隔着冰凉的水晶细细地描绘着那张精致到极限的面孔。
“让她失忆,将她困在你一个人的世界里,呼吸着只有你的空气,习惯着只有你的生活就像一块浮萍依附你而生存。你真的害怕到如此恐惧的地步吗?”
恐惧?
“不管是你还是她……终究会离开啊……”唇边溢出凄美的微笑,墨言手指僵硬地停留在她双唇间的弧线上,那上面沾染着他所贪恋的温度,“人们都说,凡事有一就有二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