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牧野和蛮儿各怀心事,在解药坊溜达之际。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手拿宝剑走了过来,回道:“蝶衣有事回禀主人。”
南宫牧野眉头微蹙,满脸不悦道:“不是说了么,有事以后再回。”
蝶衣面露难色,低低回道:“南海无名子求见主人。”
“何事?”南宫牧野用手按按太阳穴,满脸的无可奈何,这个无名子还是要见一下,以前师父经常提起,他和无名子合力对付东方三霸的事。何况,现在谷里的药材要源源送到七国,南海是海上之王,断然得罪不起。
“无名子的大儿子无崖子前日被一种罕见的红背毒蜘蛛所伤,现在就剩了一口气,向主人求解药。”
南宫牧野双眸直视前方,略做沉思,问道:“药费、疹金都有了么?”
白衣女子略一沉吟,朗声回道:“都有了,黄金万两,宝剑一把,人一个。”语气轻松自在,就如讨论萝卜、土豆一个样。
蛮儿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听南宫牧野要药费,不自觉地撇撇嘴,一脸不屑,等听到这奇特的疹金,大感奇怪,不由地抬眸看向南宫牧野,恰恰对上南宫牧野投来的眼光,那里边有一丝戏谑、也有一丝了然,但只是一瞥,就转了过去。
“带他们到黑崖。”南宫牧野吩咐,那女子领命而去。
南宫牧野轻轻摸下蛮儿的长发,柔声道:“你先回去休息,我有点事要办。”
什么意思?回去?那可不成。蛮儿小嘴一撅,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大眼睛含泪带雾,满是乞求,摇头道:“不好,我也想去看看。”心里暗自得意,就是柳下惠再世,只怕也要动心啦!(超级自恋狂!而且也太过了吧,但好像真有人吃这一套,作者无语。)
南宫牧野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点点头
两人走出解药坊,向左拐,前边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翠竹清秀挺拔,一簇簇细长的竹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层薄薄的雾气氤氲在竹林中间,南宫牧野自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
在蛮儿口中,蛮儿噙了,也不多问,一口吞了下去。南宫牧野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蛮儿也很大方地回了他一个大白眼。
穿过竹林,却又是一番景致,山石嶙峋,削峰峭壁,他们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半山腰中。南宫牧野轻轻拍了三下,从山上垂下一副软梯,南宫牧野拉了蛮儿,登上软梯飘然而上,瞬
间,就到了山崖顶端。
蝶衣和十几个佩剑的白衣女子候在那里,一个白发红颜的老头正坐立不安地站在一旁,手中拖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却锁在一个人的脚上,那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爬在地上。旁边的软椅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面色发青,嘴唇乌紫,已经奄奄一息。
那老者看到南宫牧野上来,躬身上前,跪倒在地,哽咽道:“无名子拜见药王,老夫中年得子,就这一个儿子,你一定要救他。”说毕,老泪纵横,甚是可怜。
蛮儿暗自吃惊,原来,这个南宫牧野竟是享誉七国的药王。但据师父和师兄们提过的情况,药王怎么也有八、九十岁了,怎么会如此年轻。
南宫牧野微微颔首,似别人给他下跪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淡淡道:“家师在世时,曾提过和南海颇有渊源,贵公子性命垂危,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家师定得规矩却不能变。”
无名子自行站起,旁边的南宫牧野也不以为意,似你跪与不跪都与我无关,于这俗世礼节全不在意。
无名子接着回道:“这个自然,老药王在世,曾提过,必得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我现已经带来。“说着,用手使劲拉一拉手中的铁链,爬在地上的那个人吃痛,略微动了动,抬起
头来,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孩子满身都是伤痕,双眼放着凶光,如野兽般盯着大家,嘴唇微动,发出”嗬,嗬“的怪叫,竟是一个哑巴。
蛮儿只看了那孩子一眼,只见他眼睛漆黑晶亮,清澈无比,觉得很是投缘,怜惜之情顿起,随即觉得这个老头不是好人,不客气地问道:“他还是一个小小孩童,又有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无名子看南宫牧野对蛮儿颇为回护,现在有求于人,自然不感得罪,毕恭毕敬回道:“他杀夫弑母,又在井里投毒,毒死全村几百人,难道还不是十恶不赦么?”蛮儿无语,旁边的南宫牧野微微一震,继而向那孩子投去厌恶的一瞥。
那孩子闻言,咬牙切齿,嘴里”嗬,嗬“叫得更响,突然间,快速爬起,向无名子撞去。无名子手上一紧,那孩子又摔了出去。
蛮儿实在看不下去,抢白道:“他不能说话,当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无名子嘿嘿一声冷笑,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打了开来道:“这是官府的通缉榜文,罪状和画像都在,怎么作假?”
蛮儿凑上前去,一看,上边写得和这老头说得没有两样,画像正是这个孩子,旁边还盖了官府的大印,蛮儿沉默不语。
南宫牧野在一边倒是悠闲得紧,他心里也觉好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喜欢逗弄这个小东西,看蛮儿无话可说,狭长的丹凤眼溢出一丝笑意,慢慢走到软椅前,捉起无崖子的手腕,把了把脉,微微皱眉道:“毒液已经漫布全身血液,只因你用本门的护心丹护住了心脉,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是,那颗护心丹是多年前,老谷主赠给我的。”无名子满腹忧虑,急急回道。
“现在光是解药已经不能解他身上的毒,必须换掉他的全身毒血。然后再吃解药,才能解毒”南宫牧野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白衣翩翩,姿态优雅。
无名子先时以为必不能治,一阵心寒,犹如掉入冰窖,待听南宫牧野说要换血,看来是有希望,又惊又喜道:“全凭药王安排。”
南宫牧野伸手挠挠头,显得极是不耐烦,转身吩咐道:“让舞娘在水蛭洞,准备给这位公子换血。”
蛮儿这才发现在这山崖顶上,还有很多起伏的山峰怪石,在山石的石壁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洞,几个女孩抬了无崖子,进了左边的一眼小石洞,无名子本想跟入,被拦了下来。
无名子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把软剑,呈给南宫牧野,道:“这是上古名剑,飞虹,削铁如泥,亦可缠于腰间,携带方便”
南宫牧野不以为然地瞟去,突然双眸一亮,只见这把飞虹剑,剑身细长,剑柄镶了一颗红色的宝石,剑鞘是亮银色,上边是一条飞着的凤凰,华美异常,而且极其女性化。南宫牧野兴致勃勃接了过来,把它缠于蛮儿的腰间,扣了前扣,正好合适,抬腿退后了几步,赞叹地点点头。
蛮儿小嘴一撇,却也高兴地紧,手按扣簧,飞虹宝剑哗啦出鞘,一道银光闪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南宫牧野看蛮儿一脸得意,心内一阵甜蜜,回头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少年,眼中精光一闪,愉快地下了命令:“蝶衣,把这小子喂给我那些赤练蛇儿吧。”
赤练蛇?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蛮儿俏脸一黑,两眼冒火地怒瞪南宫牧野,南宫牧野嘴角上翘,逸出一丝浅笑,那双妖媚的黑眸更是无所顾忌地和蛮儿对视,揶揄道:“莫非你也想去会会我的赤练蛇。”
蛮儿生气地喊道:“就是你,就是你,放蛇害云飞哥哥。”南宫牧野脸色一变,双眸迸发不容忽视的怒气,一掌向蛮儿劈去。
蛮儿秀眉直竖,星眸含怒,倔犟地瞪着南宫牧野,南宫牧野的掌硬生生停在空中,长啸一声,飞身跃起,一掌劈在旁边的山石上,山石崩裂,飞鸟惊飞,旁边的几个女孩子更是花容失色,蛮儿微微有丝害怕,但却也不知道为啥南宫牧野突然反脸。
时间静止一般,没人敢开口说话,南宫牧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抚摸蛮儿的秀发,蛮儿脖子一梗,扭开来,南宫牧野正要说话,听得山下号角声急促地响起,南宫牧野脸色突变,这是逍遥谷的紧急集合信号,必是谷中出了大事。
同一时间,两个白衣女子气喘吁吁从崖下上来,急急回报,大意是,送去四国的药材都无故被劫,另外,山谷外,天门,少宇、崆峒和其它几大门派口口声声要找药王,虽然,逍遥谷有天然屏障保护,但情况也很是危急。
南宫牧野心下一凛,自己和各大门派向无来往,也无仇怨,他们何来滋事?少不得自己下山一看,深深看蛮儿一眼,吩咐蝶衣好生照应,那孩子他回来处理,随即跟那两个女子下山而去。
蛮儿自坐在一边生闷气。那个无名子则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双眼直盯盯地望着水蛭洞。
突然,无名子双眸中精光一现,一道寒光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跃到蛮儿面前,夺了飞虹剑而去。那个小男孩也霍地站了起来,竟是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