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的世界,秋意已是很浓。但逍遥谷内,却是春意盎然,空气里充满了春天的味道,各色的花香,草香,泥土的香味。蛮儿换了身鹅黄色的衣衫,更有了少女的样子。她盈盈立在院内那颗海棠树下,闭眼感受这春的气息,绝美的姿容,通身的气质,使得一旁等候的丫头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个个心里都在想,“怪不得主人喜欢小主子,这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小主子更美的人了。”
南宫牧野迈步走来,看到得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美丽的少女满脸含笑,半闭双眸,静立在开得灿烂的海棠树下,而旁边数十个丫头,个个目瞪口呆,满脸含羞,甚至有几个嘴角流着哈喇子。
南宫牧野咳嗽一声,大家才纷纷醒过神来,蛮儿粉面含笑,一脸陶醉道:“南宫牧野,我喜欢逍遥谷的味道。”
南宫牧野上前拉了蛮儿,直直看着那绝色的姿容,黑眸如潭,深不见地,霸道地低吼:“我不许。”
蛮儿秀眉微挑,一脸茫然,傻傻问道:“为啥不许?逍遥谷的味道是很舒服,很甜美啊!不许别人欣赏,也太可惜了吧?”
南宫牧野那情深似海的脸拉了老长,随后叹口气,低低重复道:“我不许你随便对别人散发魅力,也不许你随便对别人笑。”脸上缠绵万分,内心却是苦笑连连,和一个半大孩子调情真是费劲。
蛮儿半天明白过来,脸羞得通红,躲开那深得让人看不到底的双眸,啐了一口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么多不许。”
南宫牧野懒洋洋地靠在海棠树上,斜睨着蛮儿道:“唉,明明有人自称是我的未婚妻,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反悔了。”
蛮儿急道:“谁自称你的未婚妻啦。”,但转念一想,刚才为了救紫依,自己确实那么说过。又想,说了又怎么样,古人都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何况自己是为了救人,抵死也不能承认。想到这里,蛮儿得意洋洋扬着小脸道:“有什么证据,淑女怎么能讲那样的话呢,诽谤”
南宫牧野根本不理蛮儿的小小反抗,势在必得地奸诈一笑,拉了蛮儿的手,道:“给你看样好东西。”
蛮儿可有可无地被拽着出了角门,懒懒地向前看去,只见门外立着一辆两个轮子的车,两个轮子竟然是前后安装,整体支架象是铸铁做的,两个轮子中间用细细的链条和齿轮链接,车子前边有两个木头把手,都镂了花纹,下侧两边各有木质的脚蹬,后轮上边侧放着一把竹藤椅。
蛮儿围着车子转了个圈,惊叹道:“这是什么车子?真漂亮。”
南宫牧野面露得意之色,语调却越发平淡的紧,淡淡道:“暂时还没名字,你给它取一个如何?”
蛮儿轻轻一跃跳上了车子,好奇道:“这是外国进贡的么?怎么没有名字?”
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丫头,一脸的崇拜,献宝道:“小主子,这是主人自己绘图,又找了手艺好的铁匠,木匠,一起做了好久,昨儿个才做得呢。”
蛮儿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牧野,问道:“她没骗我吧?”
南宫牧野俊脸一黑,双眸低垂,委屈万分地问道:“你说呢?”
蛮儿才觉自己问得不妥,象对待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我们南宫谷主的大作。”
继而大声嚷嚷道:“马呢?快驾上马儿,让我试试这车的性能。”
“这个不用马的。”南宫牧野上前抱了她下来,扔在后座上,自己垮坐在前边的小座上,两脚一蹬脚轮,车子摇摇晃晃向前驶去。
蛮儿目瞪口呆,傻傻道:“不用马儿,用人驮,是为了省钱么?”
南宫牧野心内仰天长叹,这还是当年的天才小儿么?他们前边行驶,一群丫头小跑着跟在后边,个个衣袂飘飘,别有一番景致。
南宫牧野停下来,回头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带蛮儿小姐四处转转。”那群女孩子满脸怨念,恋恋不舍地离开
蛮儿见只有自己能坐这驾车子,自是得意非凡,轻抬玉手,做赶车状,嘴里还喊道:“快点,快点,一个大男人倒不如马儿快,岂不让人笑话。”南宫牧野满头黑线,脚下却没有怠慢,用力蹬去,车子先是一抖,再就快速向前冲去。
蛮儿抓了南宫牧野的衣衫保持平衡,兴奋地大喊大叫,不时还评价两句“太快啦,不够稳。”“呀!呀!这个坑你应该绕一下,颠疼我的小PP啦。”……,“南宫牧野,你怎么不说话?”在蛮儿的聒噪声中,车子吱呀停在了一斜坡下。
蛮儿正左右顾盼间,哪有防备,一鼻子撞在了南宫牧野的后背上。蛮儿从竹椅上跳了下来,一手捂着心爱的鼻子,一手指着南宫牧野,控诉道:“哎,想撞死本姑娘啊!”
宫牧野双手一摊,满脸无辜,道:“我想通知你啊,但我插不上话,怎么办?”
蛮儿气得巧脸通红,小嘴泛白,大眼睛一动不动瞪着南宫牧野,象要把他瞪到灰飞烟灭,才解气。内心更是玉皇大帝,南海观世音乱叫一气,只盼着把眼前这个恶魔快快送到地狱。
南宫牧野一双桃花眼,忽忽乱转,嘴角翘成一个可笑的姿势,好不容易把笑憋在心里,风度翩翩上去拉了蛮儿的手道:“你看,前边是什么?”
蛮儿悻悻转眸,向坡上看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满脸都散发着赞叹的喜悦。只见整个山坡都是紫色的二月兰,山风轻轻吹过,紫色的波浪向前涌动。在这片紫色的花海中,点缀着数十间白色的房子,那些房子依山而建,都比普通住宅要高出许多,屋顶也不是普通的飞檐反宇,而是简单的平顶,房顶上似乎还放了很多花草。坡底用青石板铺出数条小路,一直通了过去。不时,有白衣女孩推着车子,或者搬着小筐在青石板路上行走。整个场面犹如一卷画,让人赏心悦目。
南宫牧野弃了那辆车子,牵了蛮儿的手向山顶上跑去。蛮儿长发在风中飞舞,脸上一团粉霞,笑意挂上眼角眉梢,使一张绝美的容颜更添艳色。南宫牧野侧目间,不禁一呆,暗暗下定决心,今生绝对不能错过眼前人……
片刻,两人到了第一栋屋子前,房子正门挂了一个黑色的匾,匾上龙飞凤舞刻了三个金色的字“草药坊”。南宫牧野带了蛮儿进去,只见屋内几十个穿白衣的女子,有人搬药,有人用小锤子捣药,有人脚踩碾子碾药,有人配药……,屋内人影攒动,身穿白衣的女子来来往往,忙碌异常。墙边靠了一排排柜子,柜子上的各个抽屉都插了木牌,写了药的名字,有人专门把药放到柜子内,旁边有人拿笔记帐。北门边是一排小车,次第排开,也写了药名,有人把药入了车内,车装满了,门边的人把车推走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做药材生意的,对不对?”蛮儿恍然大悟道。
“也可以这么说。”南宫牧野斜睨蛮儿一眼,
他们一进来,早有两个上些年纪的老嬷嬷迎了上来,鞠躬施礼,并拿了帐薄回道:“昨儿个,楚国皇宫十担上等人参,十担上等灵芝,一百朵雪莲全部已经送到,但他们还要十担藏红花,可好前儿个秦国订了,我先回了他们。”
南宫牧野沉思片刻、微微蹙眉道:“这十担藏红花先给楚宫送去,秦国那边,随后再想办法。”
那两个老嬷嬷答应了,退了下去。
又有几个人上来回事,南宫牧野处理了几件,已经是万分不耐,挥挥手,让她们改日再回。
南宫牧野这才上来牵了蛮儿的手,领着她四处看,偶然也大概做个介绍,比如:那些车里的药是要送去外仓的,柜子里的药却是还要继续调配、或者是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大概半个时辰,这边总算看完了,自带着蛮儿从西门出来。
门外边是抄手游廊,游廊两边也种了些不知名的树,沿着游廊走过去,通到了另一间白色房屋,屋门的匾上写了“石药坊”三个字,里边一样的白衣女子,药物却都是各种矿石。依次逛了下去,有“畜药坊”,“毒草坊”、“毒石坊”……,天下的药在这里竟是应有尽有,治病救人的良药、害人不浅的毒药,还有麻醉药,当然有毒药,必然也有解药。当蛮儿看到那大大的几个字“解药坊”时,心里乐开了花。心里也更加笃定,赤练蛇的事情,南宫牧野肯定脱不了干系,或者说赤练蛇就是他放的,至于目的,还待细查,如果毒是他下得,那解药他断不可能轻易就给她,她只能再做打算。
蛮儿进了“解药坊”,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周溜达,见有动物的羚角,有各色草药,有治成大蜜丸的,也有粉末状的,细细数去,有上千种,具体的药效却都没写,要找到解蛇毒的药,那等于海底捞针。
蛮儿边走边细细思量,怎么想办法弄到解药,转而又想到弄到解药后,怎么去玉雪山庄邀功,或者故意不给解药,让他们悔恨难当,想到楚云飞吃瘪的样子,蛮儿暗自一乐,满脸光彩。
只见她一会儿轻蹙眉头,一会儿一脸神往,一会儿满脸得意,她并不知道,这些丰富的面部表情,全部收入南宫牧野的眼底,南宫牧野双眸闪过一道寒光,嘴角上扬,英俊的脸上挂上一丝嗜血的笑意。
这时,一个白衣女子急匆匆走了进来,直直向他们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