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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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梅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了她,她一直没说话,等快要进去的时候,她转过头来小声地开口,“对不起,如果当初我早点跟你说的话,你跟顾琛也许……”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平静下来,我也想通了一些,其实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和顾琛早就出问题了,我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外界原因,所以即便没有这些事,我们也未必能走到最后”

林月梅淡淡叹了口气“那你呢,还能原谅她们两个吗”

我抬眼看机场直射出来的白色灯光,缓缓说道“交给时间吧”

“无论如何,林珊你在我心里,还是个很棒的女孩子,我依旧记得我出国的那天,你送给我的那个蛋糕,一辈子忘不了的”她过来用力的抱了抱我。

我也回抱她“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能给你一个很好的接风宴,而不是像这次一样”

她直起了身子,转身对我笑笑,进了安检口。

在顾琛离开之后,陈艾佳也跟着他去了美国,她一辈子都在跟随顾琛的脚步,现在的我也似乎再没理由去指责她,气头过去之后,我也一点点明白当初我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的理由了,因为自己都开始相信能给顾琛幸福的是陈艾佳,她以顾琛为中心,就算要她的命,我相信她也是愿意的。

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当初陈艾佳勇敢的告白,顾琛喜欢上的是她,那今天一切的故事都会不一样了。

至于沈微微,自从那天之后,她就辞了职,去了别的城市工作。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的那个老相好拿了当初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威胁她,她才偷了公司的资料。其实,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谁欠谁了。

沈微微走之前发了信息告诉我,主编跟这次的事情有关。我顺藤摸瓜,有了主编不少假公济私,亏空《A。L》的证据,给了董事会,她就直接滚蛋了,我知道今天不弄走她,下一个走的就是我,一山不容二虎。

在办公室搬东西的时候,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掉了出来,我发了呆,摸着那个丝绒的盒子打开了,里面一块精致的男士腕表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终究是没送出去,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打算放进我的新房子里。

顾琛走后,我把以前我们一起租的房子给退掉了,有时我还会在下了班之后,习惯性的开到那个小区里,静静看那个原来我们家里的那个小窗户,一呆就呆到很晚。

晚上的时候,我开始习惯性的泡夜店,在顾琛刚离开的这阵子,没有酒精我一刻也不能安静的睡到天亮,我明白八年的时间,顾琛对于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分开的那种痛苦就像是分隔血肉一般。

但是一个人痛苦,好过于两个人一起痛苦,我们都应该迎来新生,顾琛我还是希望你幸福,即便那个人不一定是我。

我扒着酒吧后巷的墙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着有一群乱动的影子,等我看仔细了之后,我发现是一群人影在教训另一个影子。

歪歪斜斜借着酒气,扯着嗓子喊“干什么呢”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想帮那个被教训的人,就是想要多管闲事,最好那个为首的人能打我一顿,这样我不用喝酒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为首的那个混混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看着他有点眼熟,仔细想了一下,不是那天我想要找的“乐子”吗,他似乎已经记不得我了,拉着一张脸,叫嚣着“少管闲事,识相点滚开”

我魅魅惑惑地笑,在手机上啪哩啪啦地重重按了几下,然后举起来给他看“我就管闲事了”

他看到上面的报警电话,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冲过来就要甩我两下子,我也没想躲就站在那里,只是还没到跟前,地上的人影就迅速站起来,用胳膊用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一个侧摔把他掀翻在地,我奇怪这么好的身手还会被人打。

他转头看我的时候,借着巷子里的昏暗灯光,我看清了眼前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是张宇成,他的衣服皱皱巴巴沾了不少灰,袖子的地方也扯破了,零碎的布料挂着,像是个破落的乞丐。

我还没回过神来要去提醒他的时候,剩下的一个小混混已经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他往后退了几步,鼻子流了血,一点点滴在地上,他抬起右手重重擦了一下,把眼前的几个小流氓像摘菜一样,一瞬间就打的屁股尿流的。

巷子里很快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他似乎也累的不行,喘着粗气,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他低着头,胡乱的擦着不断流下的液体。

我从包里拿出面纸塞给他“我也以为”

他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我跟着坐在他旁边的地上,抬头看被巷子两边夹着的天空,直直的长条的,像是一条光滑浓重的丝绸,上面点缀的白亮星星,忽闪忽闪的,有些事情忽然在心里过来,我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微微就是偷了《A。L》资料给《时尚》的那个人”

他没吭声,还是继续擦着鼻子。

“你怕一旦事情闹大,沈微微就会被抓出来,搞不好还要坐牢。”我继续说道。

他被人看破,不满哼哼起来“别搞得你很了解我一样,一方面,的确因为她曾经是我的女人,我并不想把她往绝路上逼,还有……”

“恩?”我有些疑惑的侧头看他。

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扔掉了手里的纸巾,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低着头抽了起来“你又喝的这个死样子,怎么了,一副要世界末日的鬼德性”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还用等到世界末日吗,这世界早他妈乱套了,我以为好的人,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以为烂得掉渣的人,比如说你,又没那么坏。我总是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这个世界,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事到如今,我没想到这些心里话竟然只能跟张宇成说了。

“怎么突然就忏悔起来了,还真是不像那个嚣张的你,你还是把我想成一个烂人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根本不在乎别人,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我笑起来“我看你过得也不怎么样,明明能还手,偏偏要被人教训的鼻青脸肿”

他撇了头过去“我有什么不高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再说了你看过新郎官不高兴的吗”

我听着他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他,想到上次张博文和他讨论的罗雪,心里升起了些悲哀“罗雪嘛,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他扔了手里的烟,站起来用力地用脚拧灭了“反正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跟谁结婚都没所谓”

我用双手撑住头,凄然一笑“你说的也没错,结婚吗,最后在一起的也未必是最爱的那个人”

张宇成,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用力的捏紧了拳头,转过身速度的拨开我的手,拉着我站起来。

“你干……”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亲了上来,我睁着眼睛,脑子是混沌的。他的唇冰凉的像是落在海里的眼泪,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我看清了他的脸,脸上又青又紫狼狈不堪,只是两个眼珠子却出神的明亮,像亮在远方的灯塔,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他低下头,轻轻地低语在我耳畔“林珊,如果有下辈子,我会追你的”声音淡淡的像是飘在光线下的飞絮,慢慢绕着却又伸手抓不着。

他苦苦露出一个笑容,背着我大踏步走了出去。

张宇成,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有种已经走过一生的沧桑感,其实那天只要林珊叫他一声,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回头,但终究是没有如果了。

看着张宇成的背影,我并没有立即缓和过来,甚至觉得他还是给我开了个玩笑,或者我真的是喝多了,我不知道心里这些疏疏落落不明的情绪是什么,我不能深究,也不敢深究,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们不能说个黑白,更加不能判对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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