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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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婵睡眼惺忪,一脸茫然:“五爷,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曜凌招来周安,吩咐其他人往后退,自己不动声色地挪位置,挡住了后面窥视的目光。

仿佛戾气一下子散去,慕曜凌恢复一贯冷然,说道:“有刺客进了本王的地方,结果逃进了醉欢枝。本王怕伤到你,所以过来看看。”

“刺客?”沈青婵唬得改了样子,作害怕状,“怎么会有刺客?你没事吧。”

慕曜凌摇摇头,睫毛微垂,看不出眸中神色,淡淡道:“真的没听见什么动静吗?没有人威胁你吗?”说完,目光一探,欲寻屋里动静。

沈青婵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拨开,慵慵懒懒,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歇下早,倒是不曾留意。”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慕以简微微仰头,轻声问道。

沈青婵揶揄一笑:“我这个模样恐怕不方便吧。”

“没关系,我让他们都退下了。”慕曜凌边说边伸手推开房门。

沈青婵躲闪不及,本能之下,一个侧身,便让他走了进来,连忙转身行至他面前,不客气地说道:“五爷,你这样子未免强人所难了吧?”

慕曜凌面露不豫,哼笑道:“青婵这般着急,莫不是果真藏了刺客?”

“五爷爱说笑,来我醉欢枝的都是有钱的大爷。就算是刺客,只要有钱,哪还管他是谁呢?”沈青婵并不退让,淡淡说道。

“你,”慕曜凌突然冷了声,“房里究竟有什么,让你这般阻拦。今儿个本王倒要瞧瞧,闪开。”

沈青婵冷冷一笑:“再往里,可是我的闺房,五爷就算不信,也该给我留个薄面吧。”

“这是自然,周安,你们留下。”不由分说,慕曜凌极快地掠过沈青婵,再想阻拦也是来不及。

沈青婵心里“咯噔”一下,惊恐万状,忙跟了过去。

房间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声响,安静到绣花针落地,都听得分明。

慕以简白色里衣微敞,胸膛裸露,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模样,引人忍不住遐想其中的软软糯糯。

偏偏还一副茫然无知,慕以简状作惊奇地问道:“五哥,你怎么来了。”

慕曜凌眼神一下变暗,拳头紧紧地攥紧,不可遏制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你们……你,沈青婵,你不是不接客?”

连名带姓的喊叫,怔得沈青婵分不清皂白,半响,嘴角一撇,轻笑出声:“五爷,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可怎么办才好呢?”却是带了三分微嗔,七分冷意。

“你会后悔的,绝对。”慕曜凌撂下话头,猛地将侧旁的青兰花瓶打碎,挥袖扬长而去。

周安待在外间不明就里,瞧着慕曜凌怒气冲冲出来,忙问道:“五殿下,怎么……那个刺客……”

“滚。”慕曜凌眼里布满了腥红,不甘、愤怒,似火般燃烧。

人潮散去,归于寂静。

沈青婵望着一地的碎片,煞白了脸,所有的娇羞,所有的冷漠褪去,只余下悲哀,四目相对,终于石破天惊:“慕以简,你利用我。”

太阳依旧冉冉升起,仿佛昨夜的****,只是一场梦,鹊踏枝里并未有任何改变。

可是,沈青婵知道,有些事,到底还是不一样。

因为,天变了,下雨了。

先是太阳一点点隐去,如牛毛般细雨打湿地面,再接着,瓢泼大雨,迷潆一片。

分明是上午,却暗无天日。

锦词有心逗沈青婵,故意抱怨道:“婵主事,你说谢三是怎么想的,人倒是不常来了,却送几只鸽子过来。这倒好,一下雨,全变成‘落汤鸡’了。”

屋檐下,几只被雨淋湿的鸽子,失去了往日飞翔天际的风采,模样狼狈万分,细看,果然类似家禽。

“还不是怕你寂寞,人家巴巴送过来。偏你还不领情,白白让这些鸽子遭罪。”沈青婵坐在窗前,脑袋搁在窗台上,看着那些步履蹒跚的鸽子。

慕以简昨晚就是从这个窗口翻进来的,后来,也是从这个窗口出去的。

一进一出之间,很多东西变味了。

锦词不乐意,气鼓鼓道:“婵主事,你可真爱乱点鸳鸯谱。合着总能把我和谢三扯到一块?”

沈青婵换了个姿势,单手靠在窗台上,垂眸微笑:“瞧瞧,我可不敢叫谢三。”

“这有什么,他的绰号多着呢。”锦词不以为然。

沈青婵小声嘀咕:“就算多着,也只有你敢叫。”

声音有些响,锦词没听清楚,不由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沈青婵回过神,暗暗啧舌,忙转移话题:“妙姬现在怎么样了。”

“时好时坏,总不见起色。”锦词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拈眉的手没有大碍了吧?”沈青婵问道。

“大夫说,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一下子太用力。”

沈青婵再问:“绯影和馨瑶最近在做什么?”

后面却没了声响,沈青婵疑惑地回头,却见锦词定定看着自己,不自觉地抚上脸,出声问道:“我脸上有花吗?”

锦词却是收了嬉笑,道:“婵主事,你在担心谁?”

雪盏端了点心进来,接过话头说道:“还能担心谁,从这楼里出去的,只有如绣姑娘。这雨下得这么大,主事估计就在瞎操心了。”

沈青婵没想到会被点中心事,不由说道:“小雪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连我偷偷放在肚子里想的事都能被你知道。”

“若是心肠再狠些,自然少些牵挂。可惜,婵主事,你还是太善良了。”雪盏淡淡说道,明明是反话,却分外暖心。

沈青婵浅笑,道:“就你会说话,唉,也不知道,如绣一个姑娘家,如今能去哪里?”

“若是真记挂,不如叫谢三去打探打探,反正现在他大小也算是个官了。”锦词道。

“看看,三句话不离谢三,看来得找个时间,让谢三把你领走才对。”沈青婵断然道。

锦词早已红了脸,嗔怪道:“和你们说正事,又胡扯,我可不理你们了。”说完,转身离去。

沈青婵弱弱一笑,有时候,对于锦词来说,谢三应该也算得上是好归宿。看事情或者一个人,永远不要只看表面,更何况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

“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沈青婵淡淡吩咐雪盏。

“是。”

雪盏刚走几步,又折身回来,有些不安地看着沈青婵:“婵主事,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沈青婵不再理雪盏,重新坐回窗子前。

外面的雨,没有消停的迹象。

可心里,为什么也会下起小雨?

不是不甘心被利用,别说是利用,哪怕是付出性命,本也甘愿。

可是,为什么要有欺骗,要有隐瞒,要有不信任。

全心全意地付出,换来的,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若说心不疼,可真是自欺欺人。

一如菱花窗棂上,没有任何瑕疵,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有暗红的血迹入木三分,狰狞,如梗在喉。

雨淋淋沥沥下了两天,扫去了丝丝燥热。槐树的叶子密密匝匝挤在一块,像一团墨绿的云,绿叶中有小簇的黄花探出头,空气中溢满清香。

自从拈眉当了二主事之后,沈青婵便轻松许多。除了一些难以决断的事,其它日常琐碎,拈眉都能应付自如。

于是,这一日,沈青婵身边没带任何人,去探望久病未愈的妙姬。

妙手回春。

不同于拈眉住处的百花争艳,妙姬住处最多的便是竹子,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有竹香隐隐浮动。新雨后,有的雨珠顺着竹节轻滑而下,仿若汩汩溪流;有的在叶子尖口晃荡几下,便如流星坠地。

风,轻轻拂过,沙沙的声响,有如乐曲,空旷,悠远。

沈青婵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屋子里浓浓的药味,有些呛人。

妙姬的大丫头巢儿忙迎了上去,沈青婵摆摆手,她便乖巧地退至一旁。

几日不见,妙姬的脸色更加苍白,几近透明,眼圈微微有些发黑,活脱脱的病美人,见沈青婵来,便要起身。

沈青婵慌忙快步上前,按住道:“病着就好生躺着,起来做甚么?”

妙姬虚弱地摇摇头:“成天躺着,也怪腻味的。”

“不是说湿浊内生、气血虚亏吗?怎么调理了这么久还没见好转呢?你自个不是也懂医理?”沈青婵拉过妙姬的手,已骨瘦如柴。

“姑娘是心事太重了,总嫌药苦,不肯喝。拖拖推推,这病就……”巢儿心里担忧,忍不住说了出口。

“多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妙姬喘着气尖声喝道。

巢儿委屈地扁了嘴,说道:“这楼里也只有婵主事的话你肯听,再不说,病怎么能好。”话里已有泪意。

沈青婵笑道:“你个丫头倒是忠心。你主子病着,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儿有我,你下去吧。”

巢儿红着眼眶退下。

“你呀,是不是偷偷还将药倒花盆里,怪不得味道这么浓。”沈青婵嗔怪地看了妙姬一眼。

妙姬微微有些脸红,不自然地说道:“这是你做的事,我可没有。我记得秋姨还怪我来着呢。”

妙姬是四大花魁中最早进楼的。那时候杜舒秋还在,对沈青婵极为疼爱。有一次沈青婵生病了,拈眉又忙得不可开交。杜舒秋便吩咐妙姬来照顾,谁知道沈青婵嫌药苦,偏偏鬼机灵,总能想到法子偷偷将药倒了,害妙姬挨了不少批。

妙姬攥紧了沈青婵的手,悠悠叹气道:“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分明有我们几个年纪比你大的人,秋姨不选,偏偏选了你。”

“如今你想通了?”沈青婵调皮地眨了眨眼晴。

“恩。”妙姬点点头,“我果然是个没用的人。”

沈青婵不明所以,正想细问,却见门帘一掀,水绿色的身影飘至眼前,劈头盖脸便是一句:“沈青婵,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是忆霜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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