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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放好书回来后,菜都已经上桌了,房东大娘替他拿了碗筷,石清道一声谢谢,坐到许茹香身边。四个人的年夜饭,有六菜一汤,一条西湖醋鱼,一碗红烧腌肉,一碟花生米,还有两个素菜,一盅萝卜炖鸡汤,饺子还放在灶上一会儿当夜宵吃,这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相当丰盛的年夜饭了。
房东大娘还把去年藏的一坛花雕给挖出来,一人喝了一杯。琥珀色的美酒倒进雪白的瓷杯里,澄澈透明,芳香馥郁。许茹香不善饮酒,刚一入口,就有一股酸涩辛苦之意从舌头侵入体内,许茹香拧着眉,须臾间酒的醇厚甘鲜之味又在口中爆发,回味无穷。
吃过晚饭,石清和虎娃在院子里放炮仗,有冲天炮、小旋风、龙吐珠、小喷花等各种各样的炮仗。房东大娘和许茹香在堂屋里聊些家长里短。
房东大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许茹香说话:“你搬到我这儿也快一年了,从未见过谁也找过你,你一个姑娘家,就一直打算扮成男孩子在一品居干活么?一天一天的你的身体也要长成了,纸是保不住火的。”
“我知道,多谢大娘关心。”
房东大娘笑了笑,忽然打量起许茹香,看她这屁股准能生儿子,房东大娘心里想,又问道:“你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吗?”
许茹香望着门外的石清,又想起前世的亲人,道:“没有了,若是有,这大过年的我干嘛不回去?”
“唉!都是苦命的哟!”房东大娘叹道,她挪动椅子,向许茹香靠近一些,又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拖着着半大的弟弟,实在是辛苦。你可为自己打算过?”
许茹香微微挑眉,敢情这大过年的有人就想当媒人!“大娘这是何意?”许茹香佯装不知。
房东大娘忽然笑得面若春风,亲切的拉起许茹香的手,说道:“这女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人,你看你,这近一年的时间可黑了不少,好好保养一下,不知道还能不能白回来!”
许茹香摸摸自己的脸,粗糙的手指割着皮肤,这一年辛苦,手上长出了老茧,脸上也不复刚穿来之时的光彩。“多谢大娘的好意,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些事情。”
房东大娘不以为意:“不考虑不行啊!你一个姑娘家却要扮成小子在酒楼里干活儿,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早些打算好!”
许茹香微笑道:“我无法左右别人是怎么想的,也无法阻止别人说话,清者自清,我不在乎那些言语。”
房东大娘却道:“你不在乎,你弟弟也能不在乎吗?你总得为他想想吧?”
许茹香微微怔愣,她不是没想过石清,而是认为石清也不会在意这些,这个问题倒是应该和石清说说。
房东大娘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小石头过活吧?我跟你说,大娘有一个远房亲戚来钱塘也有半年了,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又老实能干,能断句识字,在锦绣庄做账房先生。他明天会到我这儿来拜年,到时候还得请你这个一品居的大师傅给捣整两道下酒菜哩,呵呵……”说完,房东大娘就掩嘴笑起来。
锦绣庄,不是曾富贵打工的地方吗?许茹香心中冷笑,若真有房东大娘说的这么好,不知道被多少人家看上,又岂会轮到她?“这个好说,我明早炖一锅大骨汤,再做两个小菜,给大娘送来。”
“多谢多谢,这样最好了!”房东大娘笑道,以为许茹香同意了,心里正美着,岂料许茹香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明日要和石清去一品居一趟,只能早上的时候把菜做好,大娘只要放灶台上煨着就好,有的菜呀,要煨得越久啊味道越好,大娘就放心好了。”
“大过年的怎么还出去?”房东大娘惊问道,笑容一下子僵了稍许,角儿都出去了,这钱要怎么赚呢?又道,“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娘还想要你帮帮忙呢!就中午一小会儿,耽误不了你多久时间的。”
许茹香摇摇头,道:“大娘不必再说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房东大娘还要再劝,只听屋外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虎娃带着哭腔的呻吟声:“哎哟喂,痛死我了!好你个石清,你故意的!呜呜……”
房东大娘赶紧跑到院子,看见虎娃捏紧右手,两条眉毛拧到一处,疼得脸色煞白,呜呜呻吟。
“虎娃,虎娃,我的乖乖哩,你的手怎么了?”房东大娘惊呼,见不得虎娃痛苦的模样,真希望能帮他代受这罪过。
虎娃叫道:“都是石清,他拿炮仗扔我!”
“什么?”房东大娘怒火一下子冲上来,看见石清低着头站在院子的角落,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快进屋去,娘给你找金疮药。”房东大娘搂着宝贝儿子进屋去,经过许茹香身旁不忘对她翻个白眼,骂道:“不识好歹!看你的好弟弟!”
一场年夜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小石头,我们回去。”许茹香的声音听不出她的心情变化,平静得令人惊讶。石清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回到院子西边的小套间。
“姐姐,我……对不起!”石清声若蚊音,充耳不闻。
许茹香关上窗,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窗台下,看着白蒙蒙的窗户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
石清道:“虎娃他骂我!”
许茹香微微蹙眉,又问:“他骂你什么了?”
“他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说我永远都是叫花子,还说……还说姐姐长得丑一辈子嫁不出去。”
“就为这个?”许茹香斜着眼紧盯着石清。
石清身子往后缩了缩,又道:“不止这个,他还说……还说……我不说了!”虎娃说姐姐是跟男人从家里跑出来的,他竟然敢诋毁姐姐的清白,活该!
许茹香也不去追问虎娃到底说了些什么,反而郑重的告诫石清:“石清你记住了,不管别人说了什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你伤了人,这是不对的,如此心胸狭隘,以后又怎会有所作为?”
石清低着头不说话,许茹香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几颗糖果和两块梅花糕,递给石清,说道:“去给虎娃道个歉。”
石清的性子也拧起来,转过身道:“我不去!”
许茹香拉起石清的手,理了理他玩得散掉的头发,石清的牛脾气也下来了,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许茹香道:“我陪你去,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