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宫内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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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着手上的竹笛子,虽显得有点新旧,可是我却喜欢得很。

笛声与琴声是完全不一样的,却是同样的悦耳,而且不知为何,手握着这笛子,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好,没有坐在琴前那么的沉重。

拿起笛子到唇边用力的吹,吹了几个音,感到有点刺耳,吹得并不好,便只好放下。

想不到什么都精通易懂的我还是被这笛子难倒了。

“凝霜,你说这京城里有没有教人吹笛子的?”凝视着手上的笛子,我轻声的问,心情特别好。

再难我也想学,从没有这么热衷的想要学。

“有吧!不过肯定要找。娘娘若想学,不如到琴乐坊走一圈,也许那里的人知道,毕竟那里是个出乐器的好地方。”凝霜笑着说,因为我的好心情而跟着笑。

我知道今天脸上挂着的笑容太多了。

“那我们去吧!”回头看她,我裂嘴一笑。

“娘娘穿这样出去吗?还是要换上平凡一点的衣裳?”凝霜轻笑,带着撒揄的问,指我高兴过头了,乱了平日的分寸。

看了看身上隆重的正妃娘娘装,我点头,便转身回去换上一套平常一点的衣裳。

我平时虽然高傲,但那只是需要尊贵的时候才装出来的,到百姓的大街上还是穿得平常一点为好,我可不喜欢被人一直端看打量的感觉。

穿好衣裳,把原来的妆容都擦去后,我只带着凝霜便离开了景王府,带着竹笛直接的往琴乐坊而去。

我知道邢睿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教我的,为了他的母妃死前的心愿,他一定不能松懈的,所以我还是去找别人教我为好,希望终有一天我能在他面前高吹一曲。

从景王府到琴乐坊的路并不算远,也许是习惯了走大韦后宫的路,这里走到哪儿都不算远。

步入琴乐坊,那看店的人记得了我,便说:“景王妃娘娘,我们老板在里面检查新一批的琴质。”

“嗯,本王妃自己进去就行了。”看他的客人不少,我微笑着点头,便带着凝霜而入。

与太子在这里相约了七天,这里的人都熟悉我了,已经能出入自如。他们像习惯了,也是不当一回事。

“博老板可真是大忙人。”穿过帘子,左手边的第一间便是放琴的地方,若是在验琴,想必他一定是在这里,转进去后,果然只有他一人在那房内。

“娘娘来了?昨天景王拿走的玉笛为何又会被送回来呢?难道是娘娘不喜欢?今天看景王府的下人送回来的时候,还真看不懂原因。”他抬头看我,放在琴弦上的手抽了回去。

“不是老板的笛有问题,只是晴乐更喜欢这竹笛子。”我亮出手中的笛子,微笑道。

“这笛子好像很旧了。”他看了一眼,淡淡的说。

“是,可是还是很不错。”我点头,笑了笑。

“那当然,那是凌东段家的出品,当然是上等笛子。”他低下头继续轻抚琴弦,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却像是很熟悉。

“凌东的段家?”我没听过,不过昊天国的事我也的确了解的不多,何况只是一些民间的大家族呢!

他放下手上的琴,走向我,注视着我手上的笛,感慨的说:“看来景王对你的感情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重。”

“这话何解?”我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对邢睿的了解还真是不轻。

这真不是对客人的了解而已。

“这是他母妃特意命人做的吧!你知道她母妃姓什么的吗?姓段的,段家曾经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主要以制作琴器为生。景王母妃的琴可称天下第一,皇上当年就是最爱听她抚琴,她在后宫中曾盛宠一时,皇上现在都对她的琴声念念不忘。不过景王却没有抚瑶琴的天份,根本就不学。所以当年她特意命家里的人做了这一支笛进宫,不过这几年也没有见他拿过出来。”博洛注视着那笛,淡淡的笑。

他说景王没有拿过出来?那为何他会知道这笛子就是当年华贵妃所做的?

我疑惑的看他,我有点看不懂他,猜想着他为何知道得这么多。

可是他姓博,并不姓段,该不是段家的人吧!

“看来你对景王的了解比晴乐这个正妃还要多。”我试探在笑语,目光定定的盯着他不放。

“博洛在这京城开琴乐坊近十年了,与景王也熟悉了这么多年,当然是了解他的事。而且他很爱喝酒。喝醉了什么都说。”他轻笑,答得自然倒是不当我的探问是一回事。

深深吸气,我想还是算了,他们的事不管关系如何,都不会想要让我这个女人知道的。

我也没有非要探讨的必要。

“原来他爱喝酒,晴乐还真是不知道。”我轻笑,在一旁坐下。

“对了,娘娘来乐坊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只是想找博洛消磨一下时间?”他也跟着坐下,手指轻轻的抚着一旁的琴弦,我看他还是很爱琴的。

“不是,王爷送了这笛晴乐,可是晴乐不会吹。他说过要教晴乐的,但想想他近来这么忙还是算了,不知博老板认识教笛的先生没有?晴乐在这里不认识人,就只好来找博老板介绍了。”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与他说了几句都差点忘了。

“是认识的,不过多是老的男师傅,若让他们来教只怕娘娘会不喜欢,不如让琴乐坊的一个姑娘教吧!她对笛子较精,若由她来教娘娘,想必更好。”他淡淡的看我,随后客气的笑。

“可是让博老板的姑娘教会不会不好?怕打扰了老板做生意。”我想还是好的,怎么说女人比男人放便得多,但还是懂礼议的询问几句客套的话。

“不会的,娘娘记得算钱就行了。我们的姑娘若是出外,收费也不便宜的。不过娘娘给得起,一点钱是不放在眼内吧!”他微笑摇头,无所谓的耸肩。

“好吧!这点钱就给老板你,有劳博老板安排了。”轻轻点头,我掩嘴而笑。

博洛不多话,说的话却是让人很舒服,礼节刚好,没有半点越规却也是落落大方。

“那请这边来。”他站起,伸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先走。

步出琴室,他带着我转了几条小路,来到的竟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这里可真是冠丽堂皇,这横装可是名贵得很,比起景王府的摆设更好,像是更注重。我听到了前厅的热闹,知道就算是白天,这里的客人也不少,看来真是京城中最好生意的地方。

“前面是琴乐坊的乐坊,都是一些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娘娘千金之躯就不要进去见识。从这里过去,是琴妓的房间,博某带娘娘去看看,也许媚娘没有客人。”他说着,转身另外一边,入目的是一排排的房间。

想必这里就是那些琴妓平日所住的房间了。

“为什么说她可能没有客人?她平时的客人不多吗?”我问,纯粹好奇。

“是啊!她样子不够漂亮,男人除了喜欢琴声优美,人也要美才行。不信你回去问问你们的王爷,看他来这里选琴师听琴的时候,要选漂亮的还是要选难看的。”他轻笑,带着几份取笑的意味。

微微弯唇,我但笑不语。

他说的话,我当然明白,别说是男人,女人也喜欢漂亮的,看着也能欣心悦目啊!

“晴乐开始懂得为何博老板要安排这个乐师教晴乐了,因为她的生意不多,有晴乐包着,总比占着别的好生意的丫头更好,那样你能赚更多的钱,是不是?”用与他一样的语气半开着玩笑,今天是我与博洛谈得最开心的一次。

开心,也许是因为心情好。

“博某心中这数倒是让娘娘看透了。”他说,在一间房前停下,轻轻的拍了拍门后问:“媚娘,在不在?”

“在。”果然,里面有人应了一声,不久后门便打开。

入目的是一个看上去较年长的女人,大概有三十多了,皮肤也不是很好,虽擦着脂粉,却也能看干干的,裂痕很多,五官也长得平淡无奇。说真的,这样的女人并不算难看,或者可以说算长得不错了。

可是这里是姿色定天下的地方,在这样的乐坊里,没有一定的姿色,只怕是很难让客人喜欢。

如博洛说的,男人还是喜欢以姿色来定一切。

“媚娘,你看,这位是……”

“媚娘姐好,我叫韦晴,是想要来跟你学笛子的人。”我打断了博洛的话,是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若知道我是堂堂景王爷的正妃只怕会让她心里有点害怕,我希望能找一个真心相教,不会因为身份而有所避忌的人来教我这笛子。

“学笛子?你是新来的人吗?”她皱了皱眉,有点不解。

大概是看我的气质不像是一个家道不好需要买艺的女子。

“不是,晴儿是博老板的朋友,最近想要学笛子,于是老板就推荐说媚姐吹得不错,想要请媚姐指教。不知道媚姐愿不愿意呢?晴儿绝对是真心诚意的。”微微的笑,我冲着她柔声说。

“若是老板的朋友,那当然没问题。”她也对着我笑,也许是我的好态度让她的心情也好。

博洛大概是明白我的心意,朝我点了一下头后看向媚娘说:“那么就有劳媚娘了,我可是收了人家钱的,你就要好好的教。对了,这晴儿毕竟是千金之躯,在这里学总是不好的。免得影响声誉,你就跟她到外面学吧!”

“嗯,这主意也不错,找个清新的环境学,总比留在房里学好一点,情绪也能陪养得好好的。”她轻轻点头,冲着我宛然一笑。

“那就有劳媚姐了。”

“你还是跟大家一样叫我媚娘吧!”她的态度十分亲切,并没有半点上傲的架子。

“嗯!”

与她虚说了几句后,我便与她直接离开了琴乐坊,因为不想让她有所压力,我并没有让凝霜跟随,让她一人先回王府去了,是怕她会说漏了我的身份。

第一次的,我竟然对学习一样东西这么的感兴趣而且认真。

*

离开了琴乐坊,媚娘把我带到了上次与太子去过的湖边,此时这里人并不多,立于湖边看着鱼儿戏水,心情渐是愉悦,鱼儿的畅游让我想到了自己。

记得在大韦后宫的时候,一直渴望着有朝离宫的自由,如今在景王府内,倒是自由得很。与景王闹不和的日子里几乎是无法无天的,不必在意那个夫君如何看我。而就算是近日关系好起来,他也对我百般尊重,并不会多加管制。

媚娘教了我几个入门的要点,然后跟昨天邢睿一样,让我重复的吹着其中一个洞,叫我先吹出声来。

立于湖边,我闭着眼,尽量的让自己吹出来的声音不要太刺耳,尽力的学着如何运气吹得更好听一点。

重复的吹了许久,媚娘一直坐在我的面前听着,后来我看到她眼内有异光。心有不解,便放下笛子,顺着她的目光往回看。

一张放大的脸刚好贴着我的,让我吓得直直后退一步,看着戏皮笑脸的他,有一刻以为是崔唯。不过眼前这男人比崔唯年轻多了,看上去比邢睿还要年轻几年的,笑得特别阳光,五官生得也很俊美,不过有一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不悦的凝视他,我对他的行为感到极不愉快。

而我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贴我这么近,也许是真的太投入了。

“想不到笛声这么难听,人倒是长得这么美。”他笑得很甜,却是恶心死了。

冷冷的瞪着他,我习惯性的摆出冷脸,端出公主的气魄来。

“怎么了,美人不高兴了吗?”他无辜的朝我眨眼。

不想管他,我看向媚娘:“媚娘,我们到一边去学吧!”

“不如让在下来教姑娘吧!”他说着,手向我的笛伸来。

看到他的动作,我直直的凝起眉,伸出另一只手推开他,将笛转向一边。

可是他的手身也是极之灵活,与我的笛子纠缠起来,转了几圈,他的手都有几次差点抢过我的笛子。

心里有了怒火,我手一伸拉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拉以脚往他下身踢去,看他顾着闪避之时,以手掌狠狠的砍在他的颈间。

“噢。”一声惨叫,他停下了一切动作,苦恼的看我。

不悦的瞪他一眼,我转身而去,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媚娘也急急的跟随上我的脚步,重复的看了看身后的人,才问我:“想不到你的身手不错,能打到那家伙。”

“他是什么人?”我不以为然,倒是好奇起来。

他的身手也不错的,灵活性也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调皮的人。而且他的心地看来也并不是很坏的,刚才的对打中,他是有所顾及的,并不想伤我。而我却是出手狠辣,招招用力,所以才能略胜他一着。

“他是夏候爷的独子,这里的小霸王。你知道夏候爷吗?他是皇上最好的兄弟,所以这个小子在京城中有点无法无天,没人敢得罪他。”媚娘应声说,又看了眼身后,也许是看不到人跟上来,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与我并肩着走。

“难怪会有这么无礼的个性。”原来只是一个小霸王,这些人都是幸运的,所以不懂得人生的苦涩,不懂得礼议客套,只懂得无法无力。

“我还怕他会对你怎样,却想不到你能打过他。可是那人有点无赖,你还是小心他一点较好,下次若遇上,就避而远之。”媚娘说得轻轻的,好心劝说。

“嗯,不过这事你不要跟博老板说,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惹是非。”微笑点头,我吩咐说。

其实不是怕惹是非,是怕邢睿会知道。

我不想他认为我一出景王府的门便会惹麻烦,我还是希望能有一直的自由,可是随时出入。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答应,我们已经转到了市集里。

往着琴乐坊的方向而回,她继续说:“对了,今天就先教你这么多,这些是一些基本功,这两天你就先练习这些。等你认为可以吹出声来,可以上手的时候,我再教你音调的处理,还有各式音调。”

“好,有劳媚娘了。”裂唇甜笑,这是我最好态度的一次。

以前,不管是认识什么人,都知道我是公主的身份,我都习惯在他们的面前摆出公主的架子。这次对着媚娘,因为她不知我的身份,我倒是变得轻松自在得多。也可以随心而笑,并不用端着高贵的架子。

我发现,这样较不会累。

*

“晴儿笑得很开心。”

在快回到景王府的路口前,一把意外的声音响起,带着几丝笑意。

偏头一看,果然是邢睿。

“嗯,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王爷呢?”露出甜笑,我轻声的问。

其实,我很少这样笑的。之前我觉得没有什么是值得笑的,后来,更不懂得何为真心的笑。平时脸上若会挂上笑意,也是冰冷的。

今天,我却是很开心,笑容也真实得多,而且刚才对着媚娘笑太多了,倒像是习惯了,也懂得如何去笑得真诚一点。

“只要想起昨晚的晴儿,本王也很开心。”他的手一拉,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与我贴得很近,在我耳边暗示说。

嘟唇瞪他一眼,我只道:“你净会想那些事。”

“难道晴儿就不是在想那些事而笑的?”他贴着我的耳,有意的吻了一下。

仍会在他的接触下微抖,我有意的拉开了一点,却还是被他拉得更近一点,并不能顺便的脱离他的魔掌。

“晴乐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想的不是王爷的事,而是别人。”我想冷下脸说,不让他如此得意,却是只能紧紧将笑容收起而已。

“谁?”

“媚娘,琴乐坊的一个琴妓。”对上他不解的视线,我倒是没有隐瞒玩弄的打算。

“琴乐坊有这样的一个琴妓吗?”他皱了皱眉,倒是很认真的想。

与他一起步进了景王府的大门,我才推开他,装着吃醋的道:“这么说,琴乐坊的琴妓,王爷都熟悉啦?”

“若本王说是,晴儿是不是要酸上几天了?”他好笑问,倒是不把我的‘醋意’当一回事。

“是要酸很多天。”我无奈的应,手里紧紧的握着那笛子。

他这时才总算看到我手握着他昨天送的笛子,明白的点头,“你是去找人教你吹笛子吗?”

“嗯,晴乐见王爷一直这么忙,想必是没有时间教晴乐了。于是便要去请博洛帮忙,看有没有人适合教晴乐的,后来他就叫了一个媚娘教晴乐。他说,那女人长得平凡,不是王爷平时喜欢的琴妓,与王爷没有什么不浅的关系,所以不怕我们会争风吃醋,比任何琴妓都适合。”我用力的点头,带着点点的讽刺。

“这博洛还真懂得安排,不然随便哪一个长得不错的琴妓都可能会跟王妃你争风吃醋起来的。”他很认真的点头,顺着我的说话有意说,那模样让人不知是可气还是可怒。

抿了抿唇,我有点奈何不了他,便什么也不说了,走自己的路。

“晴儿,今天学成怎样?”他贴近我,拉了拉我的手,不让我与他隔太远。

“还好,跟你昨晚教的差不多,就要先要学发声。”

“昨晚我教的不是别的事吗?你只记得发声的事啊?”他手一拉,又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了。

从不知道他是这么调皮的人,看着他,我不知是笑还是怎么才对,看着看着,却还是笑了。

“睿,若你能一直这样对晴乐,那就足够了。”我并不敢求更多的,只要一直这么开心,我就满足了。

当一个人太久没有事情可以真心笑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有事可以让自己笑的时候,是这么幸福的。

“你想要怎样对你?”他手紧紧的圈着我的腰,迫着我与他面贴着面的。

看了眼周边有婢女走过,看她们急急走开却又忍不住偷看的模样,我可真是无奈极了:“王爷,大家在看了。”

“让他们看。”他说,在我的唇上又贴上深深的吻。

他越来越喜欢这样吻我,吻得万般不舍,真如致宝。

“王爷真是大方的人。”我笑,有点无奈。

“那好,我们到房里去,别让他们看到。”他认同的点头,竟真的拉着我快步而去。

敌不过今天调皮的他,我用力的拉回他的方向,说:“别玩了,这是大白天的,你还要跟我玩,让王府的人笑话了,明天我就一直躲在香染居不出来。”

“晴儿,香染居改一下名字好吗?”他放慢了脚步,听到了香染居三字脸色变了一变,是变认真了。

我也收起笑脸,凝视着他,不解问:“为什么王爷突然有这样的主意?”

“那里已经是你的地方了,总不好用香染的名字,就算晴儿不介意,本王也怕外面的人多话说。”

“有人说什么话了?”我看向他,明白的问。

看来,他是听到有人说,才开始懂得在意的。

但他懂得在意了,也是件好事,证明我还是有点位置的。

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香染回来后我却一直没有将香染居改名,原来我是在等他。

“别人的话不重要,可是我不希望有人对晴乐有所误解,更不想让晴儿听到不想听的话。”他抱着我的腰与我慢步的走,没有了刚才那戏笑的态度,倒给了我安稳的感觉。

“那王爷想好了名字没有?”我轻笑,依在他的怀中。

“晴儿想要什么名字?”他问,倒是很尊重我的意见。

想了想,我一时间倒是想不到出什么好名字来。

“都没所谓,王爷随意吧!”只要他有心就好,改成什么都不重要。

“那好吧!这事交由我来处理。”

*

不到三天的日子,香染居三字果然被拆下来,改成了‘鸳鸯阁’。我认为这名字还是有点别的意思,可是没有问他,心里认为叫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份让我感动的在意。

而这几天的日子里,我倒是很认真的学着笛子,比以前学瑶琴的时候更要认真。

邢睿说我学得不错,上手很快,平时他在府里都会给我指点一下,可是他真的很少吹。

而平日,他忙碌的时间更多,立于鸳鸯阁下吹笛子,倒是成了我的兴趣,也是消磨时间的好玩意。

而这几天,景王府内也是风平浪静得很,大家都说景王对我的宠爱如何如何的多,可是珑儿倒是没有再闹过一次的事。我想她不是转性的,一定心里还是会有点介意我的得宠。不过是之前被软禁的事让她害怕的,所以身怀着小王爷的她变得淡定多了。

而香染这个人,我看她是一直很淡定,邢睿对我宠爱有加,却也并不是没有理她,间中会去她那边,她也便十分安静的活着。

我想,若能一直这样风平浪静,我也会满足于现况的。

“娘娘,娘娘,宫中出事了。”羽儿急急的跑进来,将房间的清静都打断了。

看向流苏外的她,看不到她的紧张,却听懂她的紧急。

出事?这是为什么呢?

微微的皱起眉,不好的预感让我有点心惊,害怕这出事的人会是邢睿。

想着,我加快了脚步,急急的走出流苏外,问:“出了什么事?”

“是贤妃娘娘出事。”她看到我眼底下的慌乱,立即摇了摇头才说。

贤妃?我听了心里又是一怔。

我很久没有进宫去了,都差点不记得这里还有这人。只是如何不记得,她还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就算我们在大韦后宫中并没有半点姐妹之情,来到这里以后,她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姐姐,至少曾帮我度过几次难关。

“什么事了?她会有什么事?”这是凝霜问的,看了看我脸色而替我问出。

“事实是如何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是燕妃打了贤妃娘娘,可是皇上压下了这事,不准宫中的人谈说,大概是想粉饰太平,毕竟两个妃子起纷争就是不太好听,说出去只怕成为皇室丑闻。不过宫中哪里能有秘密,燕妃打伤贤妃娘娘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羽儿也是刚刚从王府的下人口中听到的,她说大街上现在很多人在评论这事。”羽儿皱着眉说,虽说是不清楚,可是看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介意的。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外人,而贤妃却是大韦国的长公主,就算羽儿不曾侍候过她,也算是叫自己人了,又怎会心里没有计较呢?

自己的人被欺负了,这些小丫头心里一定是不高兴。

“贤妃怎么说也是个贵妃,这燕妃又怎能轻易伤人呢?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了?”我想着,不解的低语。

“娘娘,不知道是什么实情,好不好进宫去探看?”凝霜始终是心思细密一点的丫头,凝着眉倒是有了点防心。

是的,皇上不准人说可能就是不想造成两妃打架的丑闻。可是不知情况,那么是为什么而吵的也不会知道,若胡乱行事也只怕会惹祸上身。

这叫城门失火,最怕的就是殃及池鱼。

若贤妃是犯了大错大罪而被打的,那么一般的宫廷礼仪里,大部份人会当是没事发生,不想招惹半点麻烦,恨不能完全置之度外。

只是想起贤妃过去对我的帮忙,就算出嫁之前我们真没半点情宜,那么到此以后,她就算是有意拉拢也曾给了我不少的面子。凝霜一事若不是她,最后也不知我要如何相救才行,再说上次皇后那事,也是她帮忙叫来皇上我才轻易过关。

如今她出了事,想必是没有人会想要去探看,她在这里也没有亲人可以去探看她的,我这个唯一存在这里的妹妹若也不去,只怕是不能对得起人。

“去吧!燕妃本来就一直与我们不合,就算我们不去看贤妃也不见得会讨了她的欢心。而且贤妃在这里就只有我这个妹妹了,若是这时候不去,只显得姐妹情薄,也是让人笑话的,就去看一看贤妃伤成如何也好。”直直注视着地面,我淡淡的说,却是无比坚定的认为。

“那羽儿为娘娘梳理一番才进宫吧!”羽儿点头,扶我走向铜镜去。

凝霜也并没有异议,走到一旁的衣柜里为我翻也衣饰。

当我们进到宫中之时,已近半个时辰之久。

从南宫门步下马车,我直奔贤妃的宫殿而去,沿途又是有意闪开燕妃的宫殿,就是怕还没到贤惠宫便惹到燕妃这个人。

“奴才见过景王妃。”守门的人看到我后恭敬的行礼。

轻轻点头,我问:“贤妃娘娘呢?她可好?”

“娘娘没事,应是在房间里,王妃娘娘想要见她吗?等奴才通传一声可好?”那奴才倒是十分的好态度,笑容十足。

轻轻点头,我对他露出了微笑。

他的一句娘娘没事,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其实我心里也是怕这次会是什么大事,那么我就真的不好涉及,免得为邢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那太监转身往贤妃的寝室而去,另一个守门的太监便带着我往大厅而去。

才刚好坐下大厅的椅子,贤妃便急急进入,看我站起后抢先开口:“妹妹想必也是听到消息才来了,还真是有心人啊!”

“姐姐没事吧?晴儿听到燕妃打了姐姐,却又听说不知道是何事,皇上不准人说出去,心里还真是担忧不已,便决定进宫来看一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姐姐的。还好姐姐现在没事,晴儿也安心了不少。”我也急急站起,该有的表情,该说的说话,一句也没有少。

“妹妹能这么有心真好,姐姐出事这两个时辰里,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来探看,就怕是惹上了麻烦,因为大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打。”贤妃微微一笑,拉着我坐下。

与她平对着坐,我倒是好奇了:“那到底是什么事呢?姐姐也没受伤吧?”

“哪里有伤,你看不是好好的吗?若真有伤就不能出来大厅里迎接你了。不过是燕妃那人脾气坏,与姐姐谈了几句,听到不中听的话就动手相向而已。被她扇了一掌,可真是不甘心。奈何她的人反应倒快,立即的挡下了姐姐,真是白白的受她那一掌。”贤妃不甘的说。

看来,不过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继而动手而已,也真不是什么大事。

难怪皇上会压下一切消息,相信她们二人也不想让事情闹大,所以外面的人才会不知情况如何,倒是让大家以为是什么大件事了。

“燕妃这人任性妄为,姐姐怎么说也是一个贵妃,她这样动手,还真没有礼仪。”我也跟着她一起不甘,是为了让贤妃的气更顺一点。

“唉,没有办法的。人家正得盛宠啊!皇上对姐姐现在也是越来越冷淡了,燕妃怎么说就是年轻,皇上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宠溺啊!你看这事,皇上也不过小小的惩戒她而已,并没有半点处罚。”说着,贤妃失落的深叹,看向一旁的目光也飘散了。

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也不禁浮现落寞。

她曾经也是那么的骄傲,贵为长公主的她得到的宠爱从不比任何一个人少,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妃子所生的三公主而已,这就是我们在大韦国从不曾接近的原因。

她一直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宠爱一直是最多的一个,如今嫁到此地,嫁了一个比自己年长近三十年的帝王,当时宠爱多盛,如今还不是新人胜旧人吗?

女人,不管你曾多么的骄傲幸福,在这样的年代里,男人的宠爱控制着一切。

而可笑的是他们的宠爱从不会长久,从来不专一,又许能叫人安心呢?

心有感触,我抿着唇不语,看向贤妃,好言的安慰:“姐姐不要想太多了,皇上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姐姐的。毕竟是妃子间在争风吃醋而动手,皇上只是认为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会成丑闻,所以才要压下消息,便想要大事化小而已。想来,皇上心里一定还是心疼姐姐的。”

“这话也对,皇上想粉饰太平,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贤妃轻轻点头,也给了自己一个下台阶。

她能看得开,那么会更好的。

“好了,别说这事了,燕妃这事姐姐记下就行,不劳妹妹来分心,这毕竟是后宫中的事,妹妹是小辈,若真是插手那就不妥了。”贤妃轻笑,把心情又提了起来。

不管此时我们之间是不是真心的,当宛然一笑之后,倒是有了点姐妹情宜。

毕竟在这里,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啊!而贤妃的小公主还小,并不能听她心事。

“姐姐没事就好,妹妹也放心多了。这段时间多次受伤,晴儿也没有时间进宫里来跟姐姐多谈谈话,希望姐姐不会因此而认为妹妹做得不好。”对她甜笑,我也顺着她的意思将话题转开。

毕竟是让人生气的话题,我多说一次,只怕贤妃心里的不高兴就多增一份。

怒气增加了,喜的也是敌人,同是姐妹,我倒是希望她能看开一点。

“你以为姐姐是这么计较的人吗?你出事了姐姐也有听到,可是景王与姐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之前一直没有对话一次,后来又为了凝霜不知他心里有没有计较,所以姐姐才不敢随便去景王府探看你。”贤妃轻拍着我手,看向我的脚问:“你的伤如何?听说是被人下毒了。”

“是王府里的新侧妃,她心机稍重,却想不到会这么狠毒,还好发现得早,晴儿才没事了,只是受了一点苦,卧床半个月之多。”与她一同看向脚伤,那里被裙衣挡住,却挡不下隐隐的痛。

半个月之久了,伤口康复不错,却还是一直带着点痛,痛楚并没有完全消去。

“一个王府,里面只是几个女人就是这样了,你说这后宫中三千宠爱,能分到的又有多少,能平静的日子又有多少?这几年姐姐一直活在纷争之中,倒是有点累了。这一次皇上偏向燕妃,还真叫姐姐难过,都不想争了。”贤妃感触甚多,没有了平日的冷静,显得更失落。

女人被伤了,还哪里顾得上平日的高贵呢?

“姐姐别多想了,姐姐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还育有小公主,何必为一件小事而烦恼呢?那不是顺了燕妃的意。”我好言相劝,心里也有了几份怜惜。

“嗯,好,我们说说别的……”

……

这一次,竟然是我与贤妃谈得最久的一次。

可是看着她笑,我的心却更冷。

她说得对的,后宫三千,宠爱能分得的能有多少呢?他日邢睿真能成帝,就算给了一个皇后的名份,那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吗?

或者从不寄望,就不会有失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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