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嫣的死倒是换来了一片的太平。
后来,我才从她的脾女口中得知,那毒是她找了一个身手很好的小偷下的,混进香染而放到我的药上面的。而那个婢女还跟我说明了为何蓝嫣会有杀我之心。
原来,在我没有到来景王府之前,景王爷最宠爱的人便是她,最爱听她抚琴,经常与她慢步。而景王平日也是温柔的男子,不多话,却也并不无情。于是蓝嫣一直认为自己是景王最喜爱的女人,在这景王府内很安份的等候着他的疼爱。
直至我的出现,一切都乱了。
景王开始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这好像是真的。
有一次她与景王散步,当时我经过小桥与他们遇上,景王当是抱着我的腰与我亲了一口,还跟我说了一会儿说话,想必当时的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同为女人,我明白她当时的心情。
之后还有一次进宫,景王有带上她,可是却抱着我一直到皇宫里,那时间里她的心里也一定有计较的,所以才更恨我的存在吧!
直到之后,景王受伤,夜夜抚琴的人是我,而她们却被拒于门外不准打扰。还有之后景王对我的假意温柔,在蓝嫣的眼中也一定成为恨我的一切。
她会因为爱而妒忌,这样的心情我明白的,也体会到。
可是,她真的不该狠下毒手的。若不是因为这次计谋太过份,竟想夺我性命,我根本不会想要做得太狠。
看着婢女们将蓝嫣的一切都收拾好,我命管家将她火化了,然后将她的骨灰带回她的故乡里埋葬。
坐于她平日用来上妆的椅子上,直视着铜镜,忆起最初看见她的时候那心情,忍不住微微的弯起唇。
当时,在她们几个妾眼中,一定是很看不起我这个和亲公主的,也一定是恨不得我立即消失在这景王府内吧!
转眼几个月,却是谁也想不到,今天要走的人会是当时最得受的蓝嫣。
人生,就是有太多的未知了,活在这样的帝王家中,男人位的宠爱从来不算是什么。
历代以来,那个皇后不是曾经盛宠一时呢?最后惨死下场的却是数不胜数。
若不是当时看得太重,那么失去的时候也不会太伤吧!
若不是蓝嫣走上这样的错路,我想邢睿也不会允许我做得这么狠的。
站起离开了蓝嫣的寝室,我只在王府中无意识的慢步,脚上的伤倒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下床走脚后变成轻伤了,习惯了后并没有去注意到脚上少了一大块肉,而骨裂的情况也已康复不少,走起路来,并没有人发现我受伤的事实。
“娘娘,蓝嫣侧妃都已经死去了,别想太多了。”凝霜尾随在后,无奈的轻叹。
回头看她一眼,我淡淡的弯唇,却无笑意在心间。
其实我最恨就是这样的,往日在后宫中冷眼看着这样的一切,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只认为这些女人为了男人而争夺太好笑了。而不管女人是如何的争,如何的费心,男人也并不受到一点的伤害,尘飞落尽之后,他还是能活得潇洒,而那些死去的人最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争,为什么而死。
到了如今,蓝嫣这一事也不过是如此,把后宫中的把戏搬到了景王府罢了,其实也不过是闹剧一场,事过了并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若可以的,我真不想再有下一次,我希望这景王府真能有个安稳。
越过长廊,刚好看到香染在池边发呆,她穿着素色衣裳,立于湖边之上静静的站着,那样子倒是出尘随俗。
她也像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后微微欠身:“娘娘。”
“表情这么冷漠,是不是心里对本王妃有不喜欢之情了?”我轻淡的笑,走下长廓走向湖边。
这个湖很漂亮的,水很清,鱼也很多,可是我从不曾认真的看过一次。
“没有,只是想想蓝嫣那个女人,她死了也总是让人心有不安。”她回头看向湖边,并没有看我。
直视着湖面,我感兴趣的问:“你曾经那么受宠,当时景王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不是,当然也有几个小妾,就是现在她们还在。”
“就是现在那三个吗?”我记得珑儿被我撞上那天有个小妾说的话很刺耳的,若没有猜错,她肯定在这景王府很久了。
“是。”
“她们可曾针对过你?”我想这肯定有的吧!当初王爷这么宠爱她,别的女人没有可能不妒忌的。
妒忌心有了,便容易做错事。
“也曾有过,不过不是那三位,那人也被睿处死了,之后便没有人再在他的眼皮下乱来。”她轻声的说,想了想,看向我:“不过你跟睿真的很相像,你们都是一样处理事情的。记得那时候我反对他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胡乱的处置人,现在看你,竟然跟他处理的方向一样,无情而狠辣。”
“她们能做出这些事来,就证明她们不是一个笨人,又怎会留下真凭实据呢?既然睿查了一个月始终没有证据,那么当然要用点手段迫出真相来。若最后蓝嫣不是亲口承认她真的做过那样的事,在地牢里,她还不必那么快便被人喂毒。”我道,当然不认为自己的手段哪里错了。
是的,我的证据全是虚假的,可是重要吗?难道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就要让真正下毒的人自在快乐着?
只是过去邢睿曾这么为他,而他却将处理的权力交到我的手上,想着,我总感到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希望给我权力,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亲手为我做点什么。
“也许你说得对。”香染轻轻的道,又看回湖边。
侧身看她,我冷冷的笑,有点无情的指出:“你不必在这里为了蓝嫣的死而有任何的感触,别以为自己是多么善良的人,必需要为了别人的不幸而感到难受。本王妃看来,你所为的善良也不过是愚味的一种表现,我不希望你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邢睿的眼前,把你多余的善意收起来,我想邢睿对着你的时候才更顺心一些。”
说罢,我转身,要穿过长桥。
“我知道你的眼中不屑我的存在,可是我与睿之间的事也不必劳到你来费心。”人家被惹火了,冲着我沉声吼。
淡淡看她一眼,我微微弯唇,便走。
的确,他们之间的事不劳到我费心的。
“娘娘要去哪里?”凝霜不解的问,像怕我累,手伸到了我的手上轻轻的扶持着我。
“想出去走走,自从回到景王府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倒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没有变了。”带着微笑,我并没有把刚才的怅涨之情继续维持。
聪明的人该将不快的事轻易丢开才对的,继续自扰不过是笨人的行为。
我不想当笨人,不想让不值得的事困扰心头,所以我一直有办法让自己快乐一点。
就算只是散散步,我也懂得如何让心情舒展一点。
离开景王府后,便是京城上最兴旺的几条大街,后来我才知然来太子府也是在这大街的另一边,与景王府刚好相对着方向而立,像注定他们就是相对敌的人。
有人说,这是风水问题,我当时听着很想笑。
走着走着,我感到有点疲累了,看向一间不错的楼馆,便转身而入,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坐下。
这位置有点偏静,而且还有一条柱子挡住了我们所坐的位置,让人看不到这个角落里还坐了人。而此时正好是较静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太多人在。
凝霜命小二点了几个我喜欢的菜式,便静静的与我坐着,并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近来太子的脾气变重了,真能侍候,今天搬一点货去太子府的时候,竟然被他骂了,以前他都不是这个样子的,还真是吓死我。”忽然,旁桌来了一对男子,其中一人轻轻摇头,尽是不耐。
“这也不能怪他的,听说景王近来甚得皇上的心,还听说皇上将凌南军将给他来管治,这样赐予这么大的军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宠溺啊!还有人在传说,皇上有意要将帝王让给景王爷。”他说到最后那句话是很小声的。
而耳尖的我却能清楚的听到。
我也知道邢睿近来很忙,进宫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早朝后都迟迟才归,却想不到他现在占了这么多的优势。虽说当年的太子之位是失去了,可是帝王之位一天没有定下来,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也难怪太子会发怒火。
若真的得到了太子之位多年,到头来也是白欢喜一场,只怕那也并不好受。
“嗯,听说近来朝野上特显紧张,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几年他的准备可是一点也没有少,再加上有皇后撑腰,景王想夺他的帝位想必也不容易的。”另外一人评语,轻轻的笑。
听着他们的话,我微微拢眉,心有不安。
“对,不过这几年景王也不浪费时间,听说他现在拥有的兵权不少,而且多次出战都大获全胜,在各方向都处理得不错,皇上对他越来越喜欢。”
他们各抱意见,却说的都是实话。
我就听说过了,景王在昊天国皇上眼中位置不轻的,不只是因为当年的华贵妃以死换来的太子之位,还有的是景王的本事假不了。就如这次凌州的事,他处理的方法不错的,出手一样是快准狠,我想是比我审理蓝嫣的时候还要狠。
若不是因为途中为我而停滞了脚步,也不至于让几个人跑掉了。可是我卧在床上那段日子里,听说他都把人找回来了,也成功的让凌州换了一次血,将原来那些贪官污吏都换了一批人。
不过以此看来,这事上有利益的也只是景王而已,由此事起,凌州看来已成为他的地方了,因为那都是他的人。
所以说,皇上在某个程度上还是很宠爱邢睿的。
吃完一餐风味小菜,坐到脚不再痛了,我才与凝霜离开那小酒馆,那时候人也正开始多起来,倒是没有人敢提起太子与景王之争。
走出大街,在没有方向的人群中,我倒是想去琴乐坊看看博洛。
那男人的琴声不错的,去与他谈谈琴,喝点茶也是不错的主意,总比回到香染居去卧床更能让我舒适。
转出几条街角,看了眼琴乐坊那富丽的前厅,原来这就是那个藏满了琴妓的地方。
看着男人进进出出,我并没有多加注目,便转向另一边,想去另一边的铺面去,那里是琴乐坊的经营部,主要是出售关于琴的一切。
转弯起,我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刚好百小巷子里。
这个时候,我以为他会在宫中。
看着他们贴得很近,不知在说些什么,我便不敢上前,只停在原来的地方盯着。
我不明白,邢睿何时与博洛这么熟悉的呢?我之前是曾听博洛说过,景王与太子都是他的常客所以就熟悉。可若只是客人的关系,着实不必在这里如此秘密的说话。
不一会,邢睿离开了,他们谈话的时候不久,可是像很秘密。
一个琴馆的老板为何会与客人这么秘密的对话呢?那肯定是没可能的。
这么说,他们的话题肯定不是在琴器之中,而是在一些私事之上。
难道说邢睿与博洛的关系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单纯?
若真是如此,那么之前我与太子连着七天在琴乐坊相约的事,也难怪邢睿能了解得如此清楚,而我竟从来没有怀疑过博洛的存在有问题。
看着博洛也转身离开了,那里空空无人,我才移出脚步,心绪有点不确定。
我该知道的,这种地方人人都不会是单纯的,更何况是博洛呢?只是我以为他会是太子的人,却想不到他与邢睿的关系也不简单。
只是,这样我的心更怕,我怕他若真是太子的人,那么若邢睿相信他那就麻烦了。
可是博洛这人深沉,并不如崔唯那么好分析的,他不多话,而且说话总是点到即止,那气质与崔唯是完全不一回事的。想从博洛这里知道什么,想必比登天更难。
“娘娘,还要不要去琴乐坊?”凝霜也注意到了,缓声问我。
轻轻点头,我才举步继续走。
既然来了就要去啊!而且我现在也的确是不知道博洛是什么人,所以不必太在意。
因为博洛前脚才进入,他刚好被客人拉住了,当我进入之时,便与我的视线遇在一起。
他只朝我轻轻点头,便又跟那客人谈起话来。看他在忙,我也无意要打扰,便细心的看着他琴坊的作品。
目光所及,我看到了一支玉笛,玉是浅绿,却是晶透玲珑。
不懂得看玉的我不知这是否极品,却觉这漂亮至极。
“娘娘喜欢这笛?”博洛沉哑的男声从旁边响起,我才知他已经来到我旁。
侧头看他,我轻轻点头,客气的微笑:“这玉很漂亮,这笛很精致,算是上品吗?”
“是的,这笛是新进的货,的确是上品,是我琴乐坊费了不少心血而出的作品。娘娘要买吗?”他也客气的笑,倒是向我推广起来。
唇弯得更开,我轻轻拒绝:“不必了,晴乐不懂这笛是如何吹的。大韦国只精瑶琴,儿时宫中教的也以琴为主,才教别的,晴乐也只精于瑶琴。”
“可是娘娘像是不多喜欢抚琴。”他轻笑,却说了句让我意外的话。
我不解的看他,是在询问他此话何解。
“娘娘之前来过这里多次,却是从来不曾抚琴,之前听说娘娘不喜欢在人前抚琴,在宫中曾拒绝过皇上的要求当众表演的事。开始也只是以为娘娘不受在人前表演,不爱讨好别人。可是多次以后,倒是发现娘娘的手指头对琴弦并没有太大的爱好。”他看得很通透,说得很确定,而不是询问我他的看法对不对。
将视线看向一旁的瑶琴,我轻笑,才点头道:“晴乐的确不是太爱抚琴,记得儿时母妃天天以琴相陪,晴乐天天听着,也只好跟她学了,毕竟这是大韦国女子都必需要懂的玩意。可是晴乐始终对这玩意谈不上深爱,纵然母妃说过晴乐有一双抚琴的好手,可是晴乐这双手却懒得放在琴弦之上。”
“为何都这么多年的琴艺,却不喜欢呢?”他倒是不解。
瑶琴是很美的,特别是女子坐在琴前抚奏的时候,人的气质也随之而来。
可是我跟母妃不一样,我不爱天天坐在琴前,我并不会让琴成为我生活的一部份,所以和亲而来的时候,我竟然连公主殿中的瑶琴也并没有带上。
我想,我抗拒瑶琴还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不希望终有一天像母妃那样,天天只能以瑶琴来发泄自己的情感,让寂寞与爱都醉死于琴弦之中。
所以我不让自己着迷于琴弦中,只当那是闲时的玩意。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沉迷。”缓缓的开口,我想,我还是喜欢瑶琴的。
若不是,我不会精于瑶琴之中。
“看来娘娘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以理智的方式处理得很好,就如之前太子的事一样。”他轻笑,也倒是不知那话中有没有别的意思。
“博老板这话何解呢?”
“今天又来了新茶,娘娘要不要试一下?”他避开刚刚的话题,也不知是不是想请我进内才聊。
想想反正也是闲着,就点头,跟他一起进入。
“娘娘请坐。”我们进入的也是上次那间房,想起最后一次与博洛在这里喝茶,他的说话总是点到即止,最后还是在邢睿派人来呼叫他后而离去的。
从上次所坐的位置坐下,我客气的看向他:“这里不是一直摆着一个瑶琴吗?怎么现在没有了。”
“那是因为太子喜欢到这里弹琴,不过自香染回来以后,他就没有来过了。”他笑,拿出桌上的茶杯,轻淡的向我解释,为何这里看不到桌上有瑶琴。
“这是为何呢?”我对这话是有所不解的。
“之前他独爱瑶琴,除了政事就是以抚琴来解闷。而他刚好在这里遇上了初初投来的香染,还与她发生了感情,便更爱来到这里了。可惜他们兄弟爱人的标准还真像,想不到景王也对香染一见钟情了。”说着,博洛有点无奈的轻轻摇头。
“那现在呢?为何他又不来?他不是说放下香染的事吗?”我记得在山上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放下当然是放下,可是放下了不代表就没有事。琴让他更想念香染,当他不想要再放这女人在心上的时候,琴便是他恐慌避之的物品,以免睹物思情吧!”他说的倒是很有道理,说完还自己低头而笑。
我有点不清楚他在笑什么。
不想睹物思情倒是一件事实,若我不再想记起母妃的时候,也必将她的丝帕毁之,好断了自己的心。
太了,也不过是如此吧!
香染亲口跟他说,爱的人是邢睿,当年会跟邢睿分开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那么他的确是不好执着了。
也是执着了这么多年,此时才肯放开这个女人,太子的情也算是长久。
“那博老板呢?晴乐总觉得博老板不简单。”眼看他伸过茶杯,我一掌而出,想以茶试探他,而他也并没有隐瞒。
他以掌风回我,茶杯在他手中转了几圈后平安的递到我的手上。
杯子里的炙热炙痛了我的手,微微皱眉,我将杯子放下,凝着茶色并不出声。
“会点功夫也并不算是什么,公主也会,不是吗?更何况在下是一个男人。在昊天国,几乎很多人都会习武,这也如同你们大韦国的女子人人懂得瑶琴一样。”他客套的笑,说得并不重要。
当然,懂武艺的确是不重要,我说他不简单是他如何可以在邢睿与太子之间周旋的。
若他是在吃两边的饭,那么也吃得太容易了,太子与邢睿那么聪明难道会看不出吗?若他只替其中一方办事,那他会是替谁呢?表面上他与太子的关系不浅,可经过刚刚他与邢睿那小心的模样及之前邢睿对我与太子的事这么了解,我可以肯定他与邢睿的关系并不如一般的老板与客人这么简单的。
他会是邢睿的人,却是潜伏在太子身子吗?
这倒是有可能了。
“博老板说得极是。”轻轻的笑,弯起唇,伸手举杯将他所给的茶喝尽,我装着若无其事。
其实,这都不多重要的,不管博洛是如何,这都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如今的我,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邢睿,都说不清是哪一种关系了。我肯定不会帮太子伤邢睿的,但我也无法助邢睿伤太子。
也不知我对太子是抱怎样的情愫,可是我都不想成为磨心。
与博洛随便了聊了一些话,我便离开了琴乐坊,因为脚上的痛并没有减轻,也便决定先回香染居休息为重。
*
夜色正浓,今晚邢睿并没有来相陪,是因为知道我的伤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吧!
夜风轻窗口吹进,到是有了丝丝的凉意。
离开窗口,我准备要上床休息,却听到了锐耳的笛子声。音色淳厚、圆润、运气绵长,力度变化细。悠致悠扬委婉,演奏的曲调也比较优美。
若我没有听错,这是从景园传出来没有错的。
想了想,我移动着脚步,离开房间直接往景园而去。
等在那里的果然是邢睿,他手上拿着竹笛,眼看我进入后停下吹笛子的动作,朝我轻柔的笑。
“今晚去了博洛那里,他将一支玉笛交给本王,说是王妃看中却没有买上的,劝本王送给你作礼,你说他是不是太懂得做生意了。”他微笑细说,伸手示意我走近他。
看了石桌上的确是有一个盒子,我便走上前,在他的面前坐下。
我在想,是博洛会做生意,还是博洛会说是非呢?
“妾身跟博老板说过不懂得吹笛。”我轻轻的答,特意用了一个妾身来作自称,是因为他刚刚称我为王妃了。
“晴儿,这笛是很容易的事,比起瑶琴轻易学多了,不过要精就是要点时间。”他无奈的笑,伸手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不让我与他坐下远。
“晴乐是想不到王爷原来也精通笛子,还以为王爷是一个不懂得音律的人。”他说过不懂得弹瑶琴,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不懂音律。
“那是因为瑶琴太温文尔雅了,我没有那样的气质,配不上便不学。”他倒是会说笑。
“王爷的气质还比别人少吗?你装温柔的模样可是连晴乐也骗过了。”
“那是因为晴儿对我一见钟情后,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轻易相信。”他说着,在我的脸上一亲,笑着得意。
淡淡的瞪他一眼,我伸手打开那盒子,上面果然是今天在琴乐坊看到的玉笛。
再看了一眼他刚才吹的,是竹笛没错。
“为何晴乐从不曾听王爷吹过笛子?”我抬头先问。
“那是因为弃之很久了,自从香染进门天天有瑶琴声相伴,便再也没有吹过笛子,后来有蓝嫣,又有你,就更没有想要自己去吹出乐声。”他答得干脆,倒是完全不会在意我听了会不会介意。
轻轻的笑,我伸手据过玉笛,又抚上他的竹笛,不解的问:“为何王爷用的是竹笛,晴乐以为以王爷的高贵,以玉为笛也是应该的。”
“笨晴儿,制作笛子的最好原料仍是竹子,因为这种材料的笛子声音效果最好。”他轻笑,调皮的在我耳边一咬才说。
伸手抚上被他咬过的地方,我不悦的白他一眼,心里却高兴。
“若是这样,那晴乐要这竹笛,不要这玉笛。”将那竹笛握在手上,那里的圆滑不比玉笛的手感差,而且我知道这是他曾经长期用过的。
“不行,不行,这笛子不能给你。”他很认真的摇头,苦恼的看我。
疑惑的瞪他,我问:“为何?”
“因为这是母妃送的,在本王八岁生日的那天,母妃特意命人从宫外带进宫中去的。她当时说:睿儿,你不懂瑶琴也不肯学,不如试试这笛子,笛声音色高亢明亮,更适合你。”
“你就是这样,便学笛子了?”我小心的看着这笛,是想不到这笛收藏了这么多年。
他八岁的时候,那么这笛是近二十年之多了。
“开始的时候并不太感兴趣,不过笛子容易学,不管你吹得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吹,都能轻易吹出声音来。开始我吹的也不好,可是母妃用很多心思教,渐渐的,这笛子曾经陪过我一段时间。后来母妃死了,这笛子也便放下来了,我不喜欢吹,是因为怕想起她。”说着,他的声音降低了,原来这就是他真正不再吹笛的原因。
“那为何今晚又要吹呢?”只因为我在这琴乐坊里看中了这玉笛?
“昨晚晴儿不是跟我说过你母妃的事吗?我记得晴乐曾在船上称我的母妃为母妃,当时我听了,感触很多,有更多的是感动。晴儿,若是母妃在天之灵,听你这么喊她,一定是很高兴的。晴儿,找一天我空闲一点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母妃好吗?让她看看你这个媳妇。”他温柔的低语,带着无限的深情。
想不到他今晚这一举动,是想向我诉说他母妃的事。
我不能不说有点感动的。
“也许王爷的母妃并不喜欢你带人去打扰她的安宁。”我想,那么温柔的母妃一定是很善良而喜欢宁静的人。
“怎么呢?我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去看她,想必这几年她心里一定是念着:为何睿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娶媳妇呢?”他扮着女声,倒是说得有模有样。
“哈哈……”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笑声响亮而放肆,眼角也伴有了几丝泪光。
我也不知这泪光是笑出来的,还是因为感动。
笑够了,我依在他的怀中,小心而贪念的问:“王爷真的不曾带过女人去看母妃吗?一次也没有?”
我以为,他曾带过香染去的。
“没有,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带香染去。”这一句话变得认真多了。
“那为何现在想要带晴乐去?”我不解,是真的不解。
“因为晴儿喊了她一声母妃,晴儿给我的感觉是真心的,晴儿若去见母妃也是真心的,对不对?”他捧起我的脸,不舍的贴上我的唇。
这吻与他的笛声,缠绵而绵长。
良久,像得知我快喘不过气,他才缓慢而不舍的离开我的唇。
“晴儿真的不喜欢玉笛,那就用我这支吧!”他将我手握着的笛子拉到我的唇边,想要教我如何吹。
不解的回头看他,我问:“王爷不是说过,这不能给晴乐,是母妃送的吗?”
“刚刚只是一个笑话,晴儿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给。”他溺爱的道,那话可是甜得不像样子。
无奈的笑,我道:“王爷要说甜言蜜语的时候,那样子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也只是对着晴儿的时候才说,这玉笛你不喜欢明天就找人送回琴乐坊去。”他将装着玉笛的盒子合上,手抱到我的腰间。
“王爷真的打算要把这笛子送给晴乐吗?这是母妃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疑惑的看他,不确定的问。
“当然,我已经不喜欢吹了,可这是母妃的心意,晴儿能喊她一声母妃,那么这心意就该让晴儿继续,以后这笛声就由晴儿吹给我听,可好?”他小声的问,手放肆的在我身上游移。
“别这样,会有人看到的,这里是院子。”我羞涩的推开他的手,脸红红的。
“那我们到房里去学。”他说,一把将我抱起。
看了眼那被孤寂放下的玉笛子,我抱紧了怀中的竹笛,微微的笑了。
我喜欢这样的亲蜜,喜欢这样被宠在手心的感觉,只有这样的感觉才让我觉得,我还是幸福的。
“王爷不是要教晴乐如何吹这笛吗?明天你就要上早朝了,你先教了这个,明天你不在的时候让晴乐好好的学。”被放到床上,我立即弹起,不让他压上来。
“晴儿,我想要你。”他不愿意的埋头在我的颈间,是因为有更多的贪恋。
“不行,你先要教了晴乐再说。”我拉起他的头,贴着他的脸威胁。
“可是我很久没有碰过晴儿,每一晚在你的床上抱着你的时候,都是难于入眠的。你就不能让我放肆一晚吗?我想看到晴儿在我怀中不知所措的模样,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晴乐像一个女人。”他说得无辜,倒是带着几丝取笑的意味。
我没有听错的:“晴乐平时不像个女人吗?”
“你以为一个喜欢发威发恶的女人会有多少女人味。”他很认真的讽刺我。
气直了眼,我只能直直的瞪着他,嘟着唇不语。
“晴儿,生气了?”他的手来到我的眼前,在我的鼻子上有力一扭。
“痛。”拍开他的手,我捉他头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晴儿,让我再吻你一下。”他的动手很快,紧紧的禁固着我的头,不让我轻易移开。
唇又一次贴上我的,舌头是那么的坏,滑进了我的口内,轻挑的带动着我的舌头转动。
我记得之前病了的时候在县府里曾经主动吻过,可是那时候我只是贴上他的唇,并没有真的投入过。
这一次,他像是有意要教导着我,以他的舌头来带领着我的,感觉到的柔软让人十分舒服,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我有说不出的感动。
他的大掌突然来到我的眼前,将我的眼挡住了,让我闭上眼去。
眼闭着,我感到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吻是带着万般溺爱的,他的唇是带着贪恋的,他的气息将我整个人都包住了,让我觉得,这一刻的我是为他而生的。
“晴儿,晴儿。”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唇,却紧紧的抱着我,用力的呼着气。
“睿。”贴着他的怀中,我轻轻的唤。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才像是夫妻。
“我们先不要乱来,我怕伤到你的脚。”他依恋的在我唇上一吻,是那么小心,喘息声也大。
其实我知道每一晚抱我在怀的时候,他都是很小心,而且一动不动的。
想着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忍着他的欲念近一个月之久,我心里有感激的,我不愿去想这近一个月里他还有别的女人,我只愿去认为他这近一个月里,都没有碰过谁,只在夜里抱我而睡。
伸手颤抖的手,贴上还在喘气的他,我调皮的轻笑:“若王爷愿意先教晴乐如何吹这笛子,那么晴乐今晚就好好的侍候王爷就寝。”
“你可以吗?”他疑惑的看我,倒是笑得很开心。
“当然,为什么不可以?”我答得干脆,看他得意的笑后立即明白说了不该说的话,羞得恨不能咬破舌头。
“晴儿,那我们现在先学这个笛子,我先教你第一步,然后就是看你如何侍候我这个夫君了。”他扭过我的身子,将我的背贴在他的胸前,低头在我的耳边意有所指的说。
如何侍候他?他还想我如何侍候他?
失声而笑,我感到幸福可以是这么甜美的。
他将笛子放到我的唇边,说:“你先学这姿势,然后学着如何吹出声来。你现在只要先学吹这一个音,等你能完全吹出音来,我再教你如何控制音调及各方面的问题。”
“哦!”应了一声,我装腔作势的要吹,结果出来的却是特别难听的一声。
“怎么办,这么难听?”我回头看他,苦恼的问。
他却只是一笑,在我的唇上一亲后说:“你能吹出声来就不错了,明天多练练,现在就练习如何侍候夫君的吧!之前好像都是夫君在侍候你。”
“你想得可真美。”看他将笛子放到床的另一边去,我无奈的看他,失声而笑。
“晴儿,你刚才说过的,教了你就要轮到你来侍候夫君就寝的。”他的手一点不见客气,硬是转正我的身子,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衣领上。
“可是晴乐不懂。”想抽回手,他却不放。
“慢慢就懂。”
“不要。”
“晴儿……”
这一夜,是我嫁到此,最快乐的一夜,感到最多真心的一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