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存昱没想到这辈子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一栽就是一辈子的事。而且对这个女的第一印象还算不得好。
刚从七中办完转学手续出来,天气热得很,喉咙干咳个不行,他一眼就瞥到了不远处的小卖部,走过去买了瓶冰水,坐在木凳上暂时小憩。店外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他见着都热,还好头顶上的风扇为他带来了丝丝凉意,吹走了不少燥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生怯生生地走了进来,买了瓶水,倚在墙角半日也不动那瓶水,将目光几番投向店老板,欲言又止。
以他过人的观察能力,一眼就看出这位女生是迷路了,可是又不敢开口出声。他抬起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就做件好事。
走出门口的时候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个女生对他投以感谢的目光。
转到七中这件事,几乎传遍了全校,他第一天来校,就见到校长脸上堆着笑,毕恭毕敬地告诉他关于学校的校规,亲自将他送到一班门前。班主任对他也特别地关照,这也就算了,一下课就有不少人过来看他张什么样,班里的女生时不时经过他的旁边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让他顿时油生自己是一只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似的。
第二天自己还被通知下个星期一上台去领奖。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颁奖,随便走过场就好了。谁知特意留他一人站在台上,几千双眼睛盯着自己,极为不舒服。他寥寥几句打发,就下场了。在后台的领导神色愕然,但对于他也不好斥责些什么。
大会散了之后,他一个人走在校内的林荫小道,远远地就能听见她们在谈论自己,他扯动了下嘴角,面露不屑,等走近他才忽然发现其中一个女生是在暑假遇到的那个傻丫头。还傲然地放话,说什么对他没兴趣。
他没料到的似乎缘分来的如此之快,没过几天数学老师就找上他说是要帮个忙辅导另一个班的一个女生,接过她手中的照片。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在老师的期盼注视下,他答应了辅导这个女生。
后来他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许是带着些羞涩,声音微颤而又糯软,像羽毛似得挠着他的心尖。两人正式相见,炎热的夏天,不知是天气还是紧张的缘故,她的后背竟出了一身汗。
下课的时候天色不早了,他看着如被火烧了一大片的天空,顺口问了她家的住址。恰巧两人住的极近,就顺路回去了。准备走到她家,竟逐渐下起雨来,等走到她家的大门已然是倾盆大雨。
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俯身看着她,见她笑意盈盈地递给他伞,眼前又晃过她刚才冲入大雨中的身影,心下一动,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赶紧的手帕递给她。
那条手帕是江母自己亲手缝的,只缝了两条给他。
见到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竟觉得有些好笑,眉梢渐染上几分笑意。
江存昱有很多不可触碰的底线,若是碰到了,则会一触即发,例如别人向他撒谎,再例如放他的鸽子。
可碰巧的是,她成功地做到了,并且最后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那天气的在家里不吃不喝了一天,发现折磨的还是自己。过了一段时间,他居然有些想念她,想找她要个理由,鬼使神差地他来到了两人补课的地点。
发现她一人趴在桌上啜泣。
他一向是很讨厌哭声的,觉得嘈杂至极,也总是瞧不起为了点小事而哭的人。可看见她一哭,他却什么狠戾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佯装冷漠地给她手帕擦。对了,想起手帕他也有些恼怒,这不知好歹的女生竟把自己赠给她的手帕给最近死缠着他的女生。
如果班里的人知道接下来这一连串的事,一定会忍不住推选他为班上的雷锋标兵。
最后她哭的没力了,他才瞥眼去瞧她,发现她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的眼睛,一张嘴微微嘟起。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带她去买眼药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她的手。后来回想起来,手感不错。
江父难得回来看他,家里的保姆做了一桌子的饭。听着父亲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将来帮他做的打算,他不喜欢别人操控他的人生,冷然地顶撞了江父几句摔门而出。在外面散了几个小时的心,看时间也有些晚了,脑子还是很理智的,还好裤子里还留有两块钱就上了公车。
出乎他意料的是遇上了她,上了公车后他本不打算找位置坐的,视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双人座上那个一袭长裙的女生,顿时让他眼前一亮。和平常见她的样子不同。平时的宁薏更多的是一身休闲装,普通的T恤加上牛仔裤,丢在人群里一会儿就找不见了。
见到她吃惊的神情,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暗想自己是死神吗。每次她一见到自己就露出一副这样的表情,明明他都没做出什么威胁人的事。
那天晚上她心情想必是不错的,还问他要不要吃她做的曲奇。
他内心挣扎了几下,见她欲收回,最终还是接过她手中包装精致的一袋曲奇。拿回家禁不住诱惑就试着尝了一块,翌日起来的时候,喉咙火热地疼,走路都有些头重脚轻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大概就是在春节的时候遇上她。带着一群小孩子在咖啡馆里闹,原本冷清的咖啡馆热闹非常。
在游乐场带着一帮的小孩子玩了一天,明明疲倦个不行,却还是觉得不够。这一天太短了。
合家团聚的夜晚,他一个人面对着一桌从外面酒店打包来的饭菜,细嚼慢咽地吃,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听得见自己吃东西的声音,当然还有呼吸声。
站在书房里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漫天华彩,他决定出门,因为这个时候他还真的有点想她了。
夜晚的寒风和月光下的细长身影,无声无息中,他悄然为她筑起一道城墙。只愿她一生无悲无忧。
对于季奚章的事情他一概不去了解,因为他坚信自己来的不算迟。
如果要说最后悔的事情,那么就是在去美国之前没见上她一面。突如其来的消息,将他所有的计划推翻。他坐在万米英尺的高空中,抚上机窗,这么对自己说。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终于等到机会,江父已隐退商界,一切大权由他全权处理。可他却选择丢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回国发展。此消息一出,震惊商界。
厉阮问他,回国的原因是不是有什么挂在心上的人。
他毫不掩饰,如实点头说是。
回国也有不久了,偶然的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了她,挡着自己的好友,时间的磨砺让她已洗尽铅华,临危不惧,独当一面。
他订了当晚的机票飞去了上海,让人四番周折查到了季奚章结婚的地方。他要过去找她。
见到她的那一刻,恨不得将她拥入怀里。而他该死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操之过急,应步步递进。
一觉醒来,他拿起床边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她巧笑嫣然的照片,心情忽的大好。还好,他庆幸自己回国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么孤注一掷,两人之间少了七年,他都不知道她的身边是否已有了他人的陪伴。
喜悦之余,更多的还是惆怅。最近把自己的小兔子气跑了,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给他,他弄不清她的脾性,握着手机犹豫了几分还是放下。就在这时耳尖的他听到屋外传来声响,他心存疑惑,带着警惕下床走向房门。
刚打开门,胸膛就结结实实地被撞到了。他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竟那么快回来了。刚要问她,她却用力的搂紧了自己的腰,抢先说话。
“江存昱。你爱了我多久?”
他一怔,不一会神色恢复自然,俯身亲吻上她的发。
“还好吧。不算的久。”
比十年还要更多一些,比爱还要更深一些。只是还好都没辜负,遇见了命定的你。
日月盈昃,晨宿列张。寒来暑往,四季更替。
浩瀚的宇宙间,星球顺着轨迹运动。
古老的时钟内,齿轮在不停歇地转动。
我乘着一艘小船飘扬于海面上,越过**大海,历过滔天海浪。顺着海风,来到你的方位。
成为你的帆,成为你的路,成为你的光。
将你过去的孤单悲戚泯灭,将你过去的残缺漏洞修补完整。
当我拥抱你时,你也恰好回以温暖的拥抱。
将彼此今后的细水流长在时光的长河里熠熠生辉,永生不灭。
自此。
有你,一生何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