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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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间酸妒,不再关心他们的事情。此时,见着小海子欣喜前来,也恹恹地,懒怠多搭理他。

小海子上来,向我嬉笑着道:“婉王妃怎么不愿理奴才了?”

我淡淡道:“我理不理无所谓,念奴愿意搭理你也就罢了。只是,你一向不是忙么?府里这许多夫人等着你伺候,外面只怕还有人要你照应罢。你且去忙罢,我这里有念奴和丫头们就行了。”

小海子听得我话里有话,不由得堆起笑脸道:“婉王妃可是也听见什么传闻了罢。奴才这些天与王爷是天天上醉月楼去,但王爷皆是办正经事,与那胭脂姑娘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罢了。王妃可别往心里去呢。”

我轻笑一声,道:“你与王爷做了什么?与谁做戏?夫人与二夫人她们那里过得去也就罢了。好歹看在念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可别到时平白成了别人的出气筒。”

小海子笑笑,“奴才谢婉王妃关心。王爷与胭脂姑娘真是逢场作戏,夫人与二夫人也是清楚明白的。王爷哪里真能喜欢那样一个戏子呢。”

我神色一凛,似乎瞬间便恍然大悟了。萧煦与胭脂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王雁桃与孟雅宜定是早已知晓了,她们可以这样置若罔闻,毫不在意,不就是因为她们知道了萧煦醉翁之意不在酒么。萧煦故意借了胭脂掩人耳目,让人觉着他日日上醉月楼是为了沉迷美色。而实际上呢?小海子说了,他是办正事。

我婉转一笑,向着小海子道:“王爷当真不是喜欢上了那胭脂姑娘么?可他日日上醉月楼可要怎么解释?”

小海子垂眸,为难地道:“王爷不让奴才告诉您,不过王爷说了,事情已经办完了。所以,奴才就冒死对您说了吧。醉月楼中有王爷的探子,南宫将军离京后,估计是又去了北边,他们互通消息皆是靠着醉月楼里的探子。再说了,陆大人和楚大人皆在宫中任职,他们平日里也不宜过从甚密,只好借了醉月楼这个场所商议事情了。”

我心中了然,宫中的文武大臣,萧煦约莫就是这样笼络了来的吧。酒色当前,美人在怀,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商量了的呢。

我抬眸,有些郑重地道:“那你可知王爷与他们近来在商议什么事情么?”

小海子沉吟一瞬,支支吾吾地不愿回说。一旁,念奴有些生气地喝着:“我家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么结巴了。王爷与他们商议什么事情了?你说不出,就是糊弄我们,王爷上那儿就是为了胭脂,而你呢?你又看上谁了?”说着,作势就要与小海子闹起来。

小海子哪里禁得住念奴这样,他只得叹口气道:“我的姑奶奶,我哪里是看上谁了。我看上谁,你不知道么?这样平白冤枉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说么?说就说,左不过一个死字,与其被你闹死了,也不如被王爷知道了打死强。”

我拉着念奴薄嗔道:“有话好好说,看你撒泼的样子,也只小海子受得了你。”

小海子含情脉脉地看一眼念奴,道:“王爷最近正忙着与匈奴借兵的事呢。听说那匈奴单于已答应了借兵。王爷也总算可以放心过个安乐年了。”

我心口一疼,险些气都上不来了。我失声惊呼,道:“匈奴答应借兵了?”

小海子与念奴双双惊诧地看着我,念奴呼道:“小姐怎么了?如此紧张干什么?”

我身心一机灵,缓和神色道:“没什么?只是,匈奴一答应借兵,估计王爷与皇上就要开战了。”

小海子与念奴顿时也冷了神情,只默默坐着,再不说话。

其实,匈奴若真是答应了借兵,令他们想不到的何止是战争呢。只怕就是我,也要离了他们而去罢。小海子说匈奴已答应借兵了,如此,萧煦也答应了将我送往匈奴么?或许,他们经过协商,匈奴单于改变主意了呢。毕竟,他拿十万兵马换取我这样一个女子,常理上是说不过去的。

一时,我心间又似乎松快了不少。我抬眸看着小海子和念奴,轻笑道:“今日就是除夕了,左右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吧。”

时近傍晚,萧煦冒雪前来。他身穿褐色大氅,头上的裘皮绒帽上粘着一层雪花。进了屋门,他将大氅脱了交给念奴拿下去。我踮起脚尖轻拍着他帽沿边的雪,笑道:“正下大雪呢,王爷也不知躲躲,您看,淋了一头的雪花。”

萧煦干脆一把拿下帽子,轻轻拍打着道:“今日是除夕,等会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备着。”

我转眸,道:“大过年的,不论吃什么都是好的。王爷忙了一年了,也该好好歇着才是。”

萧煦上前一步,看着我道:“最近太忙,也没顾着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本王的气了?”

我轻笑,“妾身生什么气呢?王爷是七尺男儿,当以家国大事为重,整天围着我们小女子转,哪有什么出息呢。”

萧煦轻嗤一声,“看你个促狭的东西。心里明明气恨得不知什么似的,面上总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你说,你是不是也相信了本王看上醉月楼里的姑娘了?”

我抬眸,故作薄嗔道:“大家都说王爷看上一个叫胭脂的姑娘了。那姑娘长得好看么?今日是除夕,王爷怎么也不领了来,让妾身和夫人们瞧上一瞧呢。”

萧煦抬手捏一把我的鼻子,戏弄道:“那胭脂长得么,比你这个酸醋鬼好看。不如,过两日,本王一顶花轿抬了来,让你看个够,行不?”

我眼里一酸,垂眸,道:“王爷抬就抬,有什么好看的,妾身就没见过美人么?”

萧煦近前一步,一把揽过我,呢喃道:“本王逗你玩儿的。本王的心思从未变过,那胭脂姑娘不过是本王用来掩人耳目罢了。你还真当真了?”

我生气,道:“妾身知道王爷去醉翁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王爷为何不和妾身说清楚呢。夫人和二夫人她们都知道王爷只是拿那胭脂姑娘遮人耳目,只有妾身傻傻地在一旁心酸醋妒。”

萧煦嘻嘻一笑道:“本王不是怕你多心么?再说了,那些皆是绝密之事,也关系着三哥他们的性命安危,本王也是谨慎行事罢了。”

我心间更是愤懑,既是绝密之事,为何可以告诉王雁桃和孟雅宜她们呢。我不由得动怒道:“既是绝密,可以告诉夫人和二夫人,为何就不能告诉妾身?难道王爷是怕妾身泄露出去么?妾身知道,王爷不就是一直在与三哥他们密谋了要弑君夺位么?”

我说得冷硬,萧煦脸色登时阴暗下来。他一把拽住我,也带了怒意道:“本王与他的战争是不可避免。本王知道,你心里更在意他。但是,弑母之仇,夺妻之恨,本王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眼眶一酸,喝道:“你要江山皇位就要了。何来弑母之仇,夺妻之恨?太妃的死,虽然蹊跷,但你为何就那般肯定一定是他做的?至于夺妻之恨,妾身实在不知你是从何说起。”

萧煦大怒,狠狠盯着我道:“你还有脸这样说,你与他背着本王干了什么丧尽人伦的事,难道还要本王一一数落么?”

我心间抽痛,泪水夺眶而出。是了,那胎斑之事,孩子之事,不都历历在目么?我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呢。

我垂下泪湿双眸,凄然道:“王爷终是不信妾身了。但妾身仍是要说,孩子是王爷的。妾身也不知李太医为何要诬陷妾身。”

萧煦怒眉冷眼,喝道:“何止是李太医呢,总不会连黄太医也是在诬陷你罢。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诬陷于你。”

我哑口无言,他们为何要诬陷于我?我说,若是有人指使的,他能信么?我深吸一气道:“李太医与妾身确实无冤无仇,但王爷是否想过,若是有人逼迫或指使了他这样做呢?”

萧煦森冷地凝住我,道:“但黄太医呢?你小产之时,本王不死心,问了他孩子多大了,他明白地告诉了本王孩子不足二个月。他可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难道他也被人逼迫指使了?”

我再无法言语,我还能说什么呢?

萧煦冷冷看我一眼,道:“本王不想再追究那些了,今日是除夕,本王只想和你好好过个年。”

我心中悲凉,清冷地回说着,“好好过个年罢,来年,或许妾身就再见不到王爷了。”说着,泪如雨下。

萧煦转身,道:“你什么意思?”

我冷冷道:“妾身已经知道了,匈奴单于答应借兵给王爷了。”

萧煦身子猛然一震,一把拉住我的手道:“你说什么?借兵之事,你是听谁说的?”

我转眸,屋外已是一片暗沉。婉园里浑浊的灯光映着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悄无声息,却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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