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很快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说：“那些人要返回来了，这次恐怕没之前那么好糊弄。”

小冉一怔，这么短的时间，那群混混可都没走出门口呢，怎么就马上折回来了？他们没有去和那个背后指使他们来王府的人接头吧？一想到让清流递香时顿了一顿的那人，小冉想，说不准那人其实一直都混在混混中间吧。

“你身手如何？”小冉问。

“十个人不在话下。”

“那我就不担心了。”小冉坐回去，气定神闲地继续喝茶。这不用跪着招待客人了，她觉得心情很舒爽。

“她是谁？”慎行小声地问，小冉看到他在好奇地打量清流，便笑了一笑道：“他是你韦酿叔叔的妹子，叫韦青，你叫他青子就可以了。”

慎行恍然大悟，清流却气得纠正：“叫哥哥，不是叔叔。”

“哦，叫姐姐，不是哥哥啊。”小冉笑眯眯地说道，顿时让清流无语。“去，把王妃的哭穴解了，我听了一早上，听得头都痛了。”

清流过去解开王妃的哭穴，王妃停了哭声，摊在地上半天都不动弹一下，清流戳了戳她，也没动静，他笑了一下：“好像昏了。”

小冉不耐烦地挥挥手：“带走带走，瘫在这儿不像话。”

清流点点头，把人扛走了。他和王妃的身影刚消失，张三就挟持着王姨娘进来了。这群人一进来，王姨娘就冲小冉哭喊道：“世子妃救命啊！”

小冉还是气定神闲的，问张三：“喂，你捉的那人是谁啊？”

张三怔了一下，杀猪刀在王姨娘脖子上晃了晃，把王姨娘的脸吓得惨白惨白的。“这是你姨娘！怎么，你连你姨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认得了吗？”

“我认得啊，我怎么可能不认得？”小冉眨眨眼，露出了孩子的天真：“但我怕你不认得，所以就问一问啊。”

张三疑惑了：“问我这来做什么？”

“怕你不认得我家姨娘啊。”小冉甜甜地笑着：“不过既然你认得她是我家姨娘，那就好了，你要砍她杀她，我都没意见。”

张三毛了：“为什么？”

小冉很“耐心”地解释：“姨娘姨娘，一听就知道是个贱婢，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们王府现在银钱紧缺，你杀了一个白吃饭的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说完，又很好心地安慰张三：“放心啦，她只是我们王府的姨娘，又不是王妃，也不是侧妃的，你杀了她，只是杀一个婢子，我不会向报官捉你的。”

“哦，那谢谢你了。”张三憨憨地说着。这时，他身后的那个与众不同的人恨恨地跺了跺脚，上前附耳不知说了什么，张三马上恢复了凶残样，杀猪刀又在王姨娘脖子上晃了晃，王姨娘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扣押自己的小混混身上了。

张三狰狞道：“呸你个死丫头，居然敢糊弄老子！这女人是你公公的姨娘，是你长辈房里的人，这什么话来着的了？长辈房里的猫猫狗狗都比你这晚辈娇贵，你见到了都得行个礼的，老子就不信，当着你的面杀了这婊子，你会不在意！”

“我在意什么啊？”小冉两手一摊：“她就因为是我父王的女人，所以过几日就要给我父王陪葬去了，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死，你杀就杀吧，正好省几天伙食呢。”

昏了一昏就醒来的王姨娘一听到这句话，又哆嗦着再昏过去了。

张三瞪着不争气的王姨娘发了一会儿愣，才转头去问他军师：“那这女人还有没有用啊？”

军师嘴抽抽：“老大，别信那丫头胡说，我就不信这女人真对那丫头没重要性！你看世子。”他指了指紧张得一直抓着小冉的手的慎行：“你看，世子很紧张这女人是不？哼哼，世子妃怎么说都是女人，这当家作主的只能是男人，她一个女娃子能说得上话么？”

张三点点头：“对哦……”

小冉哼哼笑了几声，转头问慎行：“乖孩子，你说，你听不听我的话啊？”

“听。”慎行果断点点头，小冉满意地笑了，这是他们昨晚拉过勾做好的决定，她要慎行以后都听她的，至少最近这几天都要听她的。“你看，世子都说听我的了，所以现在这王府自然是由我说得来算了。”

张三和军师的脸黑了。

这时，清流折回来了，他悄悄地站到小冉身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冉瞥了清流一眼，心里定了定，又开口问慎行：“世子，你说姨娘重要还是我重要？如果是我重要的话，不如就让他们带走姨娘吧，反正我们也不养闲人。”

“好。”慎行很乖很配合。

军师咬咬牙：“杀！我就不信她真的要在王爷灵前见红！”

“诶！等等！”小冉马上开口：“我先说明啊，我是不在意在王爷灵前见红的，你们要杀就杀吧，到时候别后悔就成，反正，皇上怪罪下来，也不会怪到他侄媳妇头上。”

张三冷汗冒出来了。

军师咬牙：“杀！”

慎行攥紧了小冉的手，一手心都是黏黏的冷汗！

小冉拍拍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又回去气定神闲地去喝茶。

清流暗暗捏了一粒祭奠用的花生米，准备随时救人。

张三，杀猪刀高高扬起，但脸色白成一片，握着杀猪刀的手也不断地颤抖……

“不杀了！”杀猪刀果断地放下，张三扭头大义凛然地看向小冉：“奶奶个熊，老子是来讨债的，又不是杀人的，拿钱来，老子就走！”

小冉看到他垂下来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便嘿嘿地笑了一声，故意移开话题：“对哦，说到欠债，诸位砸烂我的椅子和茶几，欠了我的一千五百两，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张三愣：“不是一千四百五十两吗？怎么变成一千五百两了？”

“利滚利嘛。”小冉微笑。

“对哦……”张三憨憨地摸摸头，军师咬牙，这一回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而不是破釜沉舟的咬牙了：“老大，我们是来讨债的！”他咬了重音道：“她还欠我们钱！与她欠我们的比，这一千五百两算不得什么！”

“那意思就是要从我们王府欠你们的份里扣了？”小冉飞快地接嘴问。

“嗯。”军师应了。

小冉呵呵地笑了几声，但心里面却也恨得直咬牙：听那军师的语气就知道王妃欠的高利贷绝不是四位数的了！

“对了，自从诸位进门来，都还没和本世子妃说清楚，是府里那个人欠的债，又欠了多少债的呢。如果只是个下人欠了债，你们就上门扰我父王的安宁，我势必会向皇上告状，让他为我讨个公道的。”小冉微笑着说：“当然，如果不是下人欠的债，我也会向皇上禀明，让他做主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冉的声音变得很轻很玩味，听到张三的耳里就变成了浓浓的警告！

他的冷汗，又掉了一大把。

军师恨恨地跺跺脚，附耳到张三耳边不知又说了什么，张三的魂马上定了，举着杀猪刀对准小冉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去向皇上说，俺也不怕他！世人都说了现在的皇上是个明君，俺就不相信他会徇私枉法，袒护自家人，而寒了天下万民的心！”

靠，这话真好听。小冉怔了一怔，马上就撇了撇嘴，这话说得的确冠冕堂皇，但一和乡巴佬的“俺”字加在一起，听起来还真是别扭。“那你说吧，我们王府谁欠了你的钱，又欠了你多少？可有借据？”

“有借据。”张三命人递上几张纸，嫌小冉看了还不够，还要自己念出来：“这借据上可写清楚了，安立王妃、柳、孙、王三位姨娘都向俺的钱庄借钱了，分别是五千两、一千两、两千两、一千五百两。这利息算四分的，这两个月前借的，现在利滚利，可有两万多了啊！”

小冉看完，估算了一下，金额的确和张三说的一样。她笑了一笑，把借据还给张三，呵呵地笑了几声，张三顿时头皮发麻：“干……干嘛？笑……笑什么笑？你……你到底还不还钱？你……你要是不还钱……俺……俺就算是和你闹到皇上那里，俺……俺也不怕！”

要是不怕，就不会紧张得连“俺”的自称都出来了。小冉掏了掏耳朵，非常非常优雅地吐出了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张三瞪着眼，再也hold不住，直挺挺地往后倒了，多亏了他手下扶住了他。在他没站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世子妃又悠然地说道：“还有，柳、孙、王三位姨娘只是婢子，不是我们王府的主子，我拒绝为她们偿还债务。柳孙二人已死，你要讨就讨到下面去吧。王姨娘过几日就要陪葬去了，你要讨就趁现在讨吧。至于王妃……呵呵，我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她还钱，就把她命拿去吧，不过要记住，她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媳妇，她的命是皇家的，是皇上的，你可以到皇上面前讨个公道，要么拿她的命，要么就向皇上讨钱。”

张三晕了。

——跟皇上讨债？那是找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