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西门煦回到含月楼,让桃红打了洗脸水,这一日也够累的,略坐了一会,就早早地上床歇息了,柳绿则悄悄地问桃红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桃红愣了一下,轻轻地说了声:“走路不小心,撞的!”说完也不去看绿柳,自出去打洗脸水去了。
绿柳坐了一坐,就去了厨房,让管厨房的郑妈妈煮了个熟鸡蛋,让她送到含月楼,然后折身回来,略洗漱一下也就休息了。L:
第二天,西门煦一早就起了来,桃红忙进来伺候梳洗,西门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桃红脸上那淡淡的红印就皱了皱眉头。
柳绿在一旁见了,忙出去端水,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西门浩院里的一个使唤丫头叫娇儿的走了过来。
“柳绿姐姐,早呀!”娇儿笑着上前打了招呼,就伸头朝帘内看了看,悄悄地说:“大小姐起来了么!”
柳绿就皱了皱眉头:“你呀,一天到晚地来这里看,也够勤快的!”
娇儿看出了柳绿不大耐烦,就陪着笑道:“好姐姐,娇儿不也是没法子么,二少爷虽病病歪歪的,但却把这事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我一回去就提起,姐姐好歹体谅一下娇儿罢!”
柳绿听了这话,就白了她一眼:“你呀,说你什么好呢,快回去吧,大小姐正在梳洗呢,小心触着了霉头!”
娇儿愣了一下,却不回去,先是站了一会儿,接着就千求万求的,柳绿瞧着她那样子,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就作势很为难地答应了:“你等着吧,我进去看一看!”
娇儿感谢不已,柳绿就走了进去,桃红正在给西门煦穿衣服。
“大小姐!”柳绿满面难色地开口了。
正想说下去,西门煦却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跟你说过不用来回我么!”
“可是!”柳绿面有难色。
“出去!”西门煦言语如冰,桃红正在系宫绦,听到这话,手就不禁一颤,差点没系上。
柳绿就赶紧退了出来,娇儿在门外窥探着,刚才西门煦声音虽小,她却也听了个结结实实,这娇儿本就是西门浩院里的一般使唤丫头,因西门浩病着,丫头懒惰,就把她支使了来,较之平常的贴身丫头,她胆子却是小了许多,尤其是在西门煦面前,因为这位大小姐平常为人生疏,冷漠,常人不易接近,就是近身丫头都有些惧她,更何况是自已,而且,刚才柳绿也提了个醒,所以,在听到西门煦的说话之后,娇儿就吓得一溜烟走了。
柳绿平白地受了顿气,就把那一腔怨气都撒在娇儿身上,出来找她时,却人影儿也不见了,只得恨恨地骂了几声,给西门煦倒水去了。
及至回来时,却见那边又走过来一个人,不由得就想起大小姐刚才的脸色,脚步就是一滞,正欲生气,却愣住了。
原来那人竟是林芸,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水绿色褙子,下面罩着一件湖碧色滚雪细纱散花裙,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柳绿从来没见过大少奶奶对自已笑得这样甜蜜过,脑子里就是一阵慌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柳绿,一大早地就端了一盆水呢!”林芸盈盈一笑,竟伸出手来要拿那脸盆。
柳绿忙挤出一个笑容,蹬蹬蹬地连退几步:“大少奶奶,您请进去坐坐吧,这事儿柳绿来就行了!”说着,正欲抬腿进去,又想起林芸在一旁,忙退后几步,弯着腰,恭敬地站在那里。
林芸嘴角就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伸出手来,将珠帘掀开,自走了进去。
柳绿抬起头,一个精心编制的同心结发髻在帘子内若隐若现,她突地想起还没向西门煦禀报,心里就是一紧,忙跟着进去了。
西门煦正对着镜子看自已身上那件新做的流彩暗花云纹袄子,林芸就出现在了镜子,西门煦微微一皱眉头,转过身来。
“嫂子起得可真早,有什么事打发小丫头来就是了,嫂子亲自来,煦儿还真担待不起!”
西门煦说完就走了几步,自坐了下来。
桃红忙上前见礼。
林芸点了点头,站在那里,见西门煦并没有请自已坐下来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了怒火,可是想起昨日西门煦说的那话,就把那怒火压了下去,满脸堆笑。
“大妹妹身体一向不大好,嫂子早该过来看看了,只是前些日子忙着!”
西门煦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林芸,嘴角往上一翘:“煦儿的病早就好了,多谢嫂子记挂着!”
药都停了几天,这个时候还找这个借口,西门煦看着林芸的眉头就是一皱。
林芸心知肚明,忙转移了话题:“大妹妹,嫂子是想问你一件事!”说着,就看了柳绿和桃红一眼。
柳绿见了,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桃红也跟着出去了。
西门煦还是静静地坐着。
林芸觉得喉咙有些发硬,眼睛闪闪烁烁:“大妹妹,你昨日对嫂子说的话是,是什么意思!”
西门煦微微一笑,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闪动,林芸就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嘴巴动了几下,眼睛朝西门煦看几下,又闪到一旁,看几下,又闪到一旁。
“嫂子,你一大清早过来,就是问这个!”西门煦的话中带着一丝浅浅的嘲讽。
林芸哪能听不出来,不过,这个时候态度是次要的,目的才最重要:“大妹妹,你,你,你怎么知道那些事!”任何事情在没弄明白之前,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也许昨日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林芸昨天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个晚上,心里还存着一丝的侥幸。
看着林芸脸上明显的焦急,西门煦心里就冷冷一笑,脸上却还带着笑:“嫂子,你一大早就巴巴地来问这个,纵是没事恐怕也有事了吧!”
答非所问,林芸就是一惊,难道说,是自已太敏感了。
不,不会,如果是巧合的话,为什么鲁平,诗,还有西门煦那奇怪的眼神都巧合到了一起。
但是,听到西门煦这么一说,林芸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连动了几下。
西门煦坐了一会儿,朝窗外看了看,见那日头已移到桃树旁边了,眉头就是一皱,慢慢地把眼睛看向林芸,见她尴尬地站在那里,又不说话又不走的,就说了一句:“煦儿不知道嫂子要说的是什么事!”接着站了起来,在屋内走了几步:“煦儿今天还有事要忙的,嫂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接着便掀开帘子往外面走去。
林芸两只手略抖了一下,眼睛狠狠地盯着西门煦的背影,耳中就传来西门煦冷冷的说话声:“柳绿,把屋子打扫一遍,记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我的含月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