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某人如何地痛苦力陈自己不愿离开昆县十大理由,汤少门下十数辆家什还是如期出发,前后百骑护卫护送,走的东城门,到河渡口换船启程。
乔毓宁规规矩矩地躲在船舱内坚决不暴露于日光下,说话也细声细气,一句话反复斟酌还不敢说给汤少听,唯恐哪个字说得不顺他的耳朵,她又饱受精神摧残。
汤少坐她对面,斜靠着豪华船舱内软榻,唇边噙抹笑,手里拿个酒杯,时不时举杯抿一口,目光不离船头,四个新收的歌女正卖力吹拉弹唱,胭脂红粉,纤腰素素,媚眼如丝。
乔毓宁就是那个当壁花的倒酒女,尽管她心里在下雨,面上却是含蓄地含羞地柔婉地浅笑。好处是她相信日后哪怕泰山崩于前她也能面不改色继续谈笑风生。
“温馨甜蜜”时光无声地溜走,午后,船靠下一个码头,白通古来请师父师娘下船,到岸上走走歇歇,据说接下来五天时间大船都不靠岸。
乔毓宁半边身子藏在汤少的轮椅背后,躲躲闪闪地推着汤少往河边饭庄走。
变故突起在迈进饭庄门槛那一刻,乔毓宁被一道风力送进店内,刚好坐在餐椅里。她定神一看,汤少已与几个江湖人打斗起来,顾不上她;白通古、菊香稻光金荃他们被人拦在外面,短时间内冲不进来护她,她只能自救了。
当一道金环大背刀的刀光劈向她时,乔毓宁咬着唇,翻身下地打滚,钻进桌椅间爬来躲去,那个大背刀杀客紧追她不放,她爬进哪张桌子底,他就一刀砍破哪张桌子,刀风时不时削掉她的衣角边或者头发丝。
乔毓宁怕得极想哭,心里更怨汤少,认定他是故意的。
这不专心的结果,就是忘了饭庄内桌椅数有限,等大背刀砍完所有桌子,她已无处可躲,乔毓宁抱着桌脚缩成一团,只能眼睁睁瞧着那把锋利的大刀背力碎桌板,直劈向她后背。
刀气刮得她肩背生生地疼,乔毓宁以为这回必得被砍中流点血,却听得铮一声,汤少徒手挡下大环金刀,那只手白如雪,纤长秀美,似乎只应执金银玉盏,而不该是刀枪不入堪比利器。
刀客也被汤少强悍的实力所惊倒,他呆滞,汤少微哼,手反拍回去,那刀客就被自己的重刀拍晕。
乔毓宁吓倒在原地,靠着烂桌椅看汤少。
汤怀谨坐轮椅,宁静致远,看她,又似乎没看她。
乔毓宁心里骂句装毛装,她相信他肚子里一定笑抽筋,但她是不会让他得意的。她拿袖子粗鲁地擦擦吓出来的鼻水汗珠,一骨脑爬起来,拍掉裙上沾的尘土,检查下妆容,确认无恙,她端起完美笑容:“相公,我们回船上吧。”
汤怀谨微微扫她一眼,轻颔首,两人空肚皮出饭庄。
饭馆外,江冰雁一身素艳,正目光炯炯,热情火辣地婪看一派风光霁月的小师弟。
“紫晶玉!”江冰雁身边的跟班突然喊出声,满脸震惊。江冰雁的心思被叫声吸引到夺走她心爱之人的女人身上,果然在那女贼子腰间看到那件本不该存在于奸贼身上的宝物。
乔毓宁头皮发麻,心头大骂那个烂人,他死定了,居然真地拿别的女人送他的东西送她,让她没安生日子过。
江冰雁脸气得青红交加,直骂一句:“贱、人!”揉身前扑,手成爪状,似要直接爬烂情敌的脸,也许,她更看中那根紫晶玉做的魔音笛。
白通古飞身出剑拦,东星等人齐齐半月形排开,江冰雁那边人也不少,但战斗力难与汤少这头正面相抗。江冰雁气煞白脸,阴狠狠地瞪眼脚踏两船的死敌,似要吃了她。
“庄主夫人,不可力拼。”身边谋士劝谏道,又耳语又比手势。江冰雁听进劝,手一挥道:“走。谨师弟,后会有期。”
这群人向街心撤退,东星悄悄地了上去。
乔毓宁收回心思,推着汤少继续向码头,登船。素珍已做好饭菜,热度正宜入口。乔毓宁闻菜香露笑,赞道:“素珍,你手艺可真巧。”
素珍淡雅一摆手,收起托盘,默不作声地退到船舱外。
等舱内主子用完餐,她又悄悄地进内收走残食,动作如练习过上千遍,一举一动如行云似流水,身姿曼妙,无比动人。
乔毓宁忍不住坐得更笔挺,又要肩膀放松透出女子柔顺的一面,这种矛盾的坐姿不可谓不痛苦,不过,某人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练成美人形功的。
“斟酒。”汤怀谨吩咐道。
喝喝喝,迟早变酒鬼。乔毓宁心里腹诽,拿起酒壶正要干倒酒女的活计,摇一摇,壶中一轻,原来没酒了。乔毓宁起身去打酒,忽地她眼珠一转,轻手轻脚退到船尾,刚推开舱门,差点给满天金光闪花眼。
此时,船到河心,盛夏金阳烈空,波光粼粼,河景绚烂如铺金,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等视线适应强烈的光照,乔毓宁来到厨房,在洗碗水与瓦缸水之间,她犹豫半晌,从盆碗间拿起一物全数倒进酒壶中。
她走回舱内,抓袖子拎壶给汤少斟。
汤怀谨视线不离那四个穿着暴露、身材曼妙的舞女,将酒送进嘴里。俄而,他脸一变,似要喷吐,还是咽了下去,眼尾瞄瞄身边拿酒壶的姑娘,放下酒杯,不喝了。
“哎,相公,怎么不饮了?要不,妾身给相公换一壶?”
乔毓宁笑意吟吟相询,汤怀谨没搭理她,视线锁定最为波涛汹涌的某歌女,似乎对那身材丰满的艳女入了迷。
色鬼。乔毓宁暗骂一句,打开壶盖,用袖子扇风,试图把那醋酸味全吹到汤少鼻子里。
那个性感歌女冲汤少抛个勾魂眼,拿琵琶的斜遮,轻解罗衫。乔毓宁瞪大眼,酒壶一砸桌面,暗哼有本事就脱。四个歌女似乎没料到船中女主人反应如此奇特,忽而一愣。
汤怀谨轻笑,心情就像船外的艳阳天一样好。
四个歌女素质优良,疑愣之时也没停下表演。琵琶女脱得只剩条薄纱亵裤,待男主人的注意被她几乎全裸的美体吸引后,她娇羞地侧身,横拨琴弦,曲声高转,猝不及防,六道细如牛芒的金丝急射向船舱内。
汤怀谨拍推茶屉,挡下暗器。同时,四名歌女腰身揉转,齐声娇喝扔了四个黑球进舱内。说时迟那时快,汤怀谨单手抱起妻子,冲破船舱顶飞到半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