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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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死寂,无人相应。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他不停地四下张望,怒吼出声。

她怎么可以这样,不跟他做任保商量,就做这样的决定。

周围只是一片沉寂的夜色,无人回答他一个字。他怔怔站在宫门外,忽然笑出声,凄怆而悲凉。他枉为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让她作此牺牲。

不远处的两人静静望着那一幕,顾长歌微侧着头望着身旁的女子面上带着妖娆惑人的笑意,然而听到楚夜澈的声音他面上倏地一震,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转头望向楚夜澈的方向,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那个烧死的女人,无论从身形还是从相貌都和她有九分相似,加上一场大伙,他难道还能看出假来,还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十一敛去眼底翻腾的思绪,转过身:“还不走吗?天都快亮了。”只要楚夜澈知道她没有死便够了,待到风波过去,他们……还会相见的。

顾长歌唇角一扬,探手搂着她的腰带着她穿行在宫内,身如鬼魅般迅速,她只听得耳边风过,转眼之后便已经到了千夏皇宫外。接应的马车早早等在了外面,她转头望了望着宏伟的皇宫,微一叹息,转身上车。

再见了,夜澈。

不要为我而伤痛,我会回来,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顾长歌坐在旁边瞧着她,唇角挂着几分玩味的笑:“不要再想着回来,因为你永远回不来。”他冷冷地告诉她,他要留的人,谁也休想抢得走。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甩她,靠着车窗闭上眼睡去。她走出了这坐皇宫,却又要踏进另一座皇宫,似乎她这一生跟皇宫特别有缘,景国的皇宫,千夏皇宫,大燕的皇宫……每一处都带给她深沉的回忆和痛楚,这到底是劫,还是缘?

幽寒院的一场大火,让千夏朝堂内外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没有人再提及关于她的任何事,什么万民书,什么兵谏,什么传言,随着那场大火烟消云散,但他们所担心的却是昊帝对此事将做何反应,听宫人传言昊帝似是精神恍惚,不停在九华宫叫着皇妃娘娘的名字,然而闭了宫门,在九华宫一待便是数日,谁也不见。

太上皇国丧刚过,宫里又死了皇妃,又死了高公公,皇宫上下显得更为冷寂。

风镜等人赶到沧城,听到消息连筝直接策马冲进了皇宫,不顾战影战风的阻拦踢开了九华宫的大门,一把揪起楚夜澈的衣襟,厉声质问:“人呢?”

楚夜澈面上胡子拉喳,眼底布满血丝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不言不语。她走了,连去了哪里他都不知晓,她不是说这里是她的家吗?连家都容不得她,她能去哪里……

连筝一掌击向他,楚夜澈也不反抗被震得倒退数步,头磕上桌角一拉桌巾桌上的茶具全跌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响,不管连筝怎么打他,怎么质问他,他始终不发一语,神情呆滞。仿若是失了灵魂的傀儡一般。

风镜见状,将连筝拉开:“够了,已经死了一个,你还要打死他吗?”

连筝忿然:“要不是他,十一会成这样吗?你还要帮他?”她说着不禁落泪,她怎么会死呢?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想到去死。连筝颓然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风镜望了望神色呆滞的楚夜澈,上前将她扶起,眼底有愤恨,无奈,还有痛心……

他怎么可以让她死,他不是最心疼她,最宝贝她的吗?怎么会把她逼上死路。早知如此,当初……当初他就不该退让,以为他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却不想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该恨他,恨他的绝情,可是恨又能如何?再也换不回那个女子,她也活不过来,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风镜扶着楚夜澈坐下,不想同他说一句话,漠然走出九华宫,远远望着湖边的那片桃林,十多年前,他就在那里遇到了她,那个时候她鼓鼓的,眼睛大大的,他忍不住上前戏弄于她,不想她小小年纪身手不凡,两人便在那里干起架来,最后他落水骗她,将她也拉了下去……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只是她,已然不在。

他不愿相信这结果,却又不得不相信。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再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甚至连想都是奢侈。

风镜与连筝参加完丧礼,便起程回国。

所有的一切,恍如一场梦境,她来了,走了,没有一丝痕迹,甚至连曾经的那些回忆都仿似只是梦中的情景。

消息传到大燕,燕皇寒毒骤发接着一病不起,一连数日卧病在床。他用她的手报了仇,却也将她逼到了绝路,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那天死的是他,能死在她的手上,对他……也是一种幸福吧。

可是即便他做了那样的事,她还在护着他。

这个冬天,天和大陆四国陷入诡异的沉寂,各不相交,互不来往。

立春之际,千夏终于发兵攻打大燕,昊帝祭天封将,命卫靖为兵马元帅带领十万精兵进攻大燕,面上说着是为收复河山,但朝中上下均猜测纷云真正让昊帝出兵的,是……皇妃娘娘的死吧。

皇妃下葬后的第三天,昊帝从九华宫出来,千夏罢朝半月他终于肯出来上朝,看似与以前的昊帝并未有所变化,只是好似面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和冷漠,行事手段严厉而果决,短短数月将千夏所有兵权尽掌于手,若说起当年的湛王,是让他们猜不透心思,而如今的昊帝却是让他们摸不准任何方向,没有人知道他下一个决定是什么,没有人能揣度出他话中的意味,朝中上下无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瞧着他的脸色,想当初皇妃在的时候,昊帝从来是笑容满面的,待人也是极其温和的,可是如今的昊帝,冰冷而凌厉,人人敬畏。

战火一起,燕皇亲自上前线督战对敌。沧城之内,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战报一封接着一封送入宫内,不在前线,却依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出战半月之后,千夏攻下宁城,燕皇带兵退守辽州。

比起千夏与大燕的紧张战事,景国王宫内倒是一片安然,顾长歌将她带回了景国王宫,安置在含元殿,望着曾经熟悉的住处,她不禁问道:“你不怕我逃跑?”这宫里她再熟悉不过,若想出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顾长歌懒懒地坐在榻上微微挑眉瞪她:“不信你试试看?”

十一回他一记白眼到桌边坐下,顾长歌瞅了她一眼:“我想你还不至于笨得想逃跑。”现在只有这里能庇佑她,跑出去,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她懒得甩他,来了这里几个月观察知晓这宫里上下已经换成了武林盟的人了,敢情他是把这景国皇宫当成武林盟主府了,看来要想出去,是得先探好路才是。

顾长歌瞅着桌边的人眸光闪动的样子,唇角微微扬起道:“过来。”那神色像极了在叫他的宠物一般,她懒得同他计较,很听话地走过去。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处示意她坐下,她挪到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下。

他面色微微不悦下一秒那张脸已经赫然出现在他面前:“我警告你,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既然敢带你来,就不怕你生事?”眼底噙着冰冷的笑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扯出几分笑意:“小女子头发长见识短,阁下大人大量别跟小女子一般计较了。”那谄媚的笑容,让他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她撇撇嘴,默不作声。对这个人,她确实没什么话好说的,按理她是他的仇人,他恨不能将他千万剐了的,可是来了没带她去刑房,却住在这含元殿里过着悠闲自大的生活。

他闲闲地伸手搭着她的肩膀,笑得神兮兮:“你的前夫跟你的旧情人打得热火朝天呢,你就一点不担心?”

前夫,好像是说楚夜澈,旧情人,难不成说楚惊鸿?

担心,她担心有用吗?隔着十万八千里,她担得着那份心吗?如若不是他说起,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

“接着往下说。”她淡淡瞅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怪胎说话向来只说一半,她没那个心思跟他玩猜谜。

“不如我们去看看热闹?”他瞅着她脸上绽起大大的笑容,极为刺眼。

她倏地垮下脸来,皱起眉头望向他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顾长歌?”

“只此一个,绝无仅有。”他笑着望她。

“那我想问问,我好像……是你的仇人吧,你不把我送刑房用刑,倒是这样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如今还外带出门旅游,对犯人的待遇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十一忍不住地问道,她以为他带他来是要刁难于她,却不想她每天过得悠闲自得,好不惬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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