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清醒,惟瑭费力的想睁开眼,头好重,接触到的视线却是一片模糊!?
“姑娘你醒了?”
感觉自己被人轻轻的搀扶而起。
吃力的睁大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四周昏暗的光线,惟瑭困难的抬眼看向来人。
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简单的淡灰色衣裳,头发素雅的盘成髻仅由一根木钗固定,未施脂粉的脸上略显沧桑却依然看得出几分余韵,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慈笑看着她。
“这里是……”
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暗哑的嗓音干渴的难受,止不住的猛咳。
一只温柔的素手轻轻拍打着背脊帮她顺气。
惟瑭感激的看了眼妇人。
“姑娘你伤口未愈也没好生照顾,现在又感染导致发烧了,还是先等你病好点了有什么问题再问吧。”
妇人耐心的劝慰着,口气有着满满的疼惜。
看了眼慈爱的妇人,惟瑭竟莫名的感到安心。
是啊,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被千斤重的重物压过一般难受,的确需要休息,顺从的躺下,迷蒙的意识断断续续的闪过那双眷恋的眼,终是抵不过体弱虚软,一沾枕便跌入暗沉的世界。
疼惜的看了眼瘦弱消沉的人儿,妇人轻叹一声,小心的掩好被子,轻轻的带上门走出去。
微弱的烛火轻闪,一抹淡青色的昂藏身影眨眼间立于床畔。
看着脸色疲惫,神情憔悴的人儿,萧昱枫复杂的眸中泛起一丝不舍,轻坐床边,抬手不自觉轻抚苍白的脸颊,不安稳的人儿微微蹙眉,似是抗议着不安的干扰。
冷冽的眸易发深邃,他绝对不能在此刻有丝毫动摇,只有这样做对她对自己才是最好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先保她周全。
轻轻拂过熟睡人儿的发鬓,眸中柔光更深。
这个小女人注定是他萧昱枫的,就只第一眼他就相当确定,那种像命运齿轮般契合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出现过他的意识里,每一步都深深震撼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萧昱枫此生不会再有那么清晰的牵挂,多少年了,姐姐过世之后,他的灵魂就像被埋起来一般,随着姐姐一同离开了,从此他的躯壳只剩下一个意念--强大再强大。
他是萧昱枫,武林第一大堡,昊龙王朝第一大堡逍遥堡的继承人,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失误,甚至是毫厘的差错,他苛刻自己,折磨自己,终于他做到了这个躯壳该达到的巅峰,甚至超越了,但是一切的落定却让他像永远丢失了什么般,他享受成功却不快乐,他睥睨群雄却无得意,他冷漠的看待一切,静静的,麻木的。
他不会有弱点,也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低头仔细的看着这张消瘦的秀颜,唇角轻扯,软化了一脸的冷硬,也许他也有错的时候。
女人之于他一直都是调剂品,他向来以为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牵动他,在这之前他会以为是无稽之谈,甚至是天方夜谭。
也许当真是老天看不惯他的嚣张,派这个“妖女”来迷惑他。
让他时时刻刻都反复思索着,牵扯着,时时刻刻都不得安休,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却很确定不想放手,更不会放手,因为他相当清楚,他要她。
至少,老天教会了他一样东西,那种细细的柔和,似是灵魂得到了释放,等到了它唯一的归属,一点点渗透,一点点震撼,直到一点点也放不下的东西,叫情。
他终也逃不过情这关字,自嘲的苦笑。
“若真是如此,此生我定当于你纠缠不休,就算不原谅也可,恨我也罢,此生此世你只会是我萧昱枫的唯一。”
如同立誓般,萧昱枫微微俯身,轻轻的对着惟瑭的耳际低喃,转头看着眼眸紧闭的人儿,不禁低叹,就算听不见,他也定要她明白。
微微转头贴近额前,温柔的印下一吻。
起身,再次凝重的看了眼沉睡的人儿,扬身,原地已只剩微弱的烛火依然摇曳。
“少主。”
昂藏的身影微微一顿,萧昱枫微微侧首,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眼底复杂眸光微黯。
“她是个好姑娘。”
转头,萧昱枫依然不语。
“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更不要伤害自己。”
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怔。
妇人垂颜低喃,“大小姐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快乐。”
厉眸微微一顿,低沉的嗓音轻声吐字,“好好照顾她。”
妇人倏地抬头,黯然的眸中有着片刻诧异,更多的却是异常的激动,“老奴遵命。”
微微转头看向里屋方向,这个女孩也许能改变什么……
“另外,你女儿很好,不必担心。”
妇人噙泪感激的看着细心的少主人,她真的不敢奢望什么,只要女儿和“他”能平平安安,所有的罪孽就都让她来承担吧,她欠逍遥堡,欠少主的太多太多了。
她不敢去关心女儿,就怕老天会报应在她身上夺走她唯一的希望。
少主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大小姐更是善良的好姑娘,而她……望着少主人严峻的侧颜,妇人紧紧的咬着下唇,她的罪孽恐怕一辈子也洗不清了吧。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会坦白一切,就让她承受所有的一切吧,只为了那苛责十几年的良心和她唯一的女儿--落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