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飘絮阁的奴仆丫鬟全都被关进黑牢了。”丫鬟甲小心的说道。
“真的吗?不过也是,表小姐突然中毒,房里的奴仆当然免不了受苦了。”丫鬟乙略带同情的道。
“不仅如此呢,我听说少主把落雪都关进黑牢了呢。”丫鬟甲刻意压低音量,轻声的道。
“落雪也太可怜了,人那么好,平时待我们也不错的,怎么可能会是下毒害表小姐的人呢,要是我肯定不相信。”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听到可能会被当成同党抓进黑牢的,要怪就只能怪落雪运气不好,那么好心帮突然闹肚子的飘絮阁的丫鬟端茶水,刚刚好表小姐喝下那杯茶水就中毒了,这就是好心没好报啊。”丫鬟甲也略带无奈的道。
“唉,还是别说了,这几天堡里的气氛实在太恐怖了,少主连朱堂主,白堂主都派去调查了,全部可疑的人都被关进黑牢,我们还是少说些,好好干我们的活吧。”
“嗯嗯,你说的对,快走吧。”
惟瑭小心的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两个仓皇离去的背影,晶亮的眸倏地暗沉无光。
他竟然把落雪关进黑牢……
捏紧手心,迅速转身离去。
目标——飘絮阁。
“少主,冉堡主和姑小姐已经到了,在书房。”
瞄了眼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容颜,萧昱枫转身,“冥。”
“属下在。”
“带我的手谕,快马加鞭去皇城请六王爷立刻调派所有御医来逍遥堡。”
“属下明白。”青冥不敢懈怠,接过玉牌,转身迅速离去。
“澈,跟我去书房。”
“是。”
确定背影已经远去,惟瑭小心的从栏柱后现身。
想不到再次见到他是这种情况下,惟瑭垂眸讽刺的浅笑,不给自己感伤的机会,迅速推门而入。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俏脸紧闭着眸,无限感慨的道,“唉,刁蛮女你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要不是为了救你还落雪清白,我还真想让你在床上多躺几天呢,希望我这次救了你以后记得要多做点好事知道吗?”
似是自言自语般,惟瑭轻声的说着。
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小瓷瓶,倒出药放在手心,看着通体雪白晶亮的小药丸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唉,这药我自己半死不活都舍不得用,先拿来救你,不管是否有用,你也要争气一点,记得以后我就是你的恩人喽。”
自我陶醉一番之后,惟瑭小心翼翼的按着冉纤纤两边的脸颊,将小小的药丸放进她嘴里。
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惟瑭默默闭目双手合十的祈祷,“冉纤纤你以前做的坏事我都不再计较了,你给我快点醒过来。”
床上的人儿丝毫没有动静,惟瑭微颤着提高嗓音试图掩盖慢慢蒸腾而上的恐惧感,“你要是有种的话就醒来和我单挑啊,别躺在床上装弱者,我……我会看不起你的。”
床上的人儿依旧连眼皮都无丝毫动静,“冉纤纤,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快点醒来。”
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惟瑭惊恐的从椅子上弹起,瞪大眼慌张的盯着门口。
怎么办怎么办?
对,先找地方躲起来,躲起来。
慌张的像个无头苍蝇的惟瑭东翻西寻的想找藏身之地,桌下不行,太小藏不住,柜子不行,哎呀衣服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对床底,急中生智往床底奔去……
“噗……”揪着床单的手一顿,惟瑭僵硬着身躯,目瞪口呆的看着冉纤纤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床不起,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白的几近透明。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机械的转头,愣愣的对上门口那一群人。
只是那一刹那,在惟瑭还没回神反应过来之时,就被一股强大的推力狠狠的抛出好几丈远,感觉喉间涌上淡淡的腥甜,惟瑭揪住衣襟紧抿双唇。
一个魁梧的两鬓银白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纤弱华贵的妇人快速上前来到床边,“纤儿。”
沉痛的望着床上毫无生气,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女儿,冉震天怒目狠厉的转头,狠狠的瞪着趴在地上脸色异常惨白的惟瑭,“你竟然敢杀害我的女儿,我今天就将你五马分尸。”
“不……我……我没有……”惟瑭艰难的喘息,颤声反驳,感觉胸口涌上一阵高过一阵犹如火烧般的疼痛。
冉震天丝毫没有因她的话软化的迹象,反而握紧拳头,缓缓走近趴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惟瑭。
“姑丈,手下留情。”
“枫儿,难道你想替这个蛇蝎女人求情吗?她杀害的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唯一的表妹啊。”
眼神复杂的瞟了眼地上脸色泛白的惟瑭,萧昱枫淡然的勾起冷笑,“怎么会,她若是真是杀害纤纤的凶手我自会手刃她,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杀她,我们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同门,不好好查问清楚,危机还是存在的。”
萧昱枫无情的吐字,一字一句都像钉子般狠狠的敲入惟瑭心头,惟瑭低头冷笑,倏地抬眸,直直的望入萧昱枫冰冷的幽眸中,眼底泛起一片决然的悲痛,每个字都坚定非常却相当吃力的吐出,“我、没、有、杀、冉、纤、纤。”
“带下去,关进黑牢。”转身,无情的下达命令。
看着逐渐走进的两个大汉,惟瑭迷离的双眼渐渐飘忽。
不,她要救落雪,她要娘快乐,她要一家团聚,努力的抓住最后一丝神智,惟瑭艰难的吐字,“给我拿两个碗,我能救冉纤纤,若是她不醒我马上自尽。”
“带她下去。”萧昱枫再次毫不犹豫的命令,口气中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慢着。”冉震天沉稳的开口,转头,看了眼生命迹象微弱的女儿和已经几近流干泪的妻子,“枫儿,让她试试吧,纤儿她……”沉痛的不忍说出自己女儿已经濒临死亡的可能。
萧昱枫深沉的眸子微微一黯,冰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的叫人心寒,只是谁也没看到捏紧的拳心已经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惟瑭恍惚的看着眼前两个瓷碗,费劲力气拿起一个,然后狠狠的往地上摔去,众人一震,碎片在眼前四分五裂的散开。
趴在地上,相当吃力的挪动身躯拿起一片锋利的瓷片,然后在众人全部震呆了的目光下狠狠的往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液如妖娆的红莲一点点的滴下落入碗中,绽开。
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惟瑭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整个人趴伏在地上,轻启干涩惨白的唇,声嘶力竭的吐字,“给……她……喝……放了……放了落雪……”
终于,眼前的一切渐渐昏暗,似是一朵最妖冶的黑莲,惟瑭无力的垂下依然滴血的纤手,面带笑意最后一眼认真的记下了那双带着伤带着痛早已经植入心髓的幽潭。
呵,原来他也会伤痛,但是她却已无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