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的书房位于郑府现己闲置的东厢房,东厢房外原本有一处小花园倒也清新雅致。只是自从郑老爷子去世后,此处便甚少有人涉足,原本过路的小径上杂草丛生,乍一跨入倒有感觉有些荒凉了。
郑铭砚前面引路,梦心紧跟其后,拖地的裙摆在杂草的牵绊下走的颇为不顺,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总算绕过了不大的花园。梦心有些抱怨的言道:“铭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公公己不在人世,书房却是公公生前常来常往之地,你怎可让它任意闲置着。如今你且看看,满园杂草无尽荒凉,为人子女者怎能如此。若公公在天有灵,见他生前的书房在郑府里遭此待遇,定然不会心安的。”
面对梦心的抱怨,郑铭砚委屈的言道:“心儿误会为夫了。并非为夫不孝,对父亲的书房不尽心打理,而是父亲生前便不允下人来往,东厢书房在郑府中于下人而言,如禁地一般。因此父亲临终前更是留下遗言,任何人不得任意涉足书房。为夫本着尊重父亲意愿的想法,便将此房闲置了起来。当初原有着将父亲书房以作己用的念头,也因此而打消了。”
说到此处,郑铭砚才轻声一叹,恍然言道:“此时想来,父亲当初之所以不允旁人踏足书房,定是担心书房内的秘密被旁人发现,而误了大事之故。到底是什么秘密会让父亲与岳父大人,用一生来守护呢?”
郑铭砚低声自语间,二人己行至书房门前。只见房门红漆斑驳,门阁凹凸处虽然积满了尘埃,但却不难看出当年郑老爷子,对书房的设计也下了番功夫的。抬手轻推,伴随着沉闷的‘吱呀’声,积聚在门阁上陈年的尘埃应声而落,梦心夫妇二人急忙退后数步,却仍被扑面而来的尘土,浇了个满头满面皆是。
二人手忙脚乱的拍着头面衣物上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见对方如此狼狈的样相,不禁轻笑出声,凝重的气氛在笑声中稍缓。
步入房门,看着满屋尘埃与蛛网郑铭砚颇有些感慨的轻语道:“父亲大人,这多年来儿子谨尊您的遗言,未曾踏足东厢书房,今日情非得己,不得不有违您老人家意愿,携内子亲自前来定要解出金翅之谜。还望父亲大人在天有灵,庇佑孩儿度此难关才是。”
言毕,郑铭砚向着书案的方向虔诚跪拜而下,梦心也急忙跟着跪拜,施礼完毕。二人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房内设施。其实书房内摆设极其简单,正同一方若大的书案,书案后一排高大的书柜,书柜上密放着众多书册,有的页面己略微泛黄。
与书案遥遥相对则是几张描金雕花木椅,与一方圆桌置于房屋正中。想来定是有挚友来时,用作闲逸消遣之用。一眼即可望穿,并无奇特之处。郑铭砚轻声言道:“母亲适才曾言,多年前曾见父亲在书柜前摆弄书册,由此可见若真有暗阁存在,书柜里定会寻出端倪。心儿,你我分头寻找。”
梦心应声,也不顾书柜上布满尘埃与蛛丝网,小心拨开书册试图从缝隙里找寻出暗阁的锁孔。经过好一番搜索,却并未找寻到导样之处。而书柜上的书册己经被翻动过半,有的甚至被取出暂搁在书案上,却仍旧一无所获。
“唉!”梦心很是疲惫的轻声一叹,言道:“莫非你我二人找错了地方,暗阁并未在书柜上?”
郑铭砚也不确定的言道:“当年母亲仅看到父亲在书房里摆弄金翅,而并未真正看暗阁。或许暗阁另有所在也不尽然。”
言毕,抬眸看着天色,此时己近酉时,房外天色己暗了下来,书房内此时更一片昏暗。再加之,书房里长年未有人走动,此时倒显的有些阴森诡异起来。梦心略显怯意的往郑铭砚向边靠了靠,轻声言道:“书柜上己查看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将书册放回原处,再查看其他地方可好?”
梦心的怯意郑铭砚岂会不知,昏暗中郑铭砚略显怜爱的将梦心轻拥在怀里,在其耳边低语道:“心儿定是怕了,有为夫在不必害怕。天色己暗,索性我们将这里略作收拾,明日再来吧。”
梦心感念丈夫体贴,伏在怀中轻语道:“不行,今日定要查出结果。朝中允你十日之期己近,若再耽误下去,会误了大事的。”说完也顾不得害怕,轻轻挣脱郑铭砚的怀抱,小心的将书案上放置的书册装回书柜,继续言道:“这些书册想来定是公公生前甚为喜爱之物,我们定要将其收拾妥当才可。”
不多时,书柜上重新被整理了一遍,原本积满尘埃的书柜,在梦心与郑铭砚的好一阵翻动下,再被梦心依次整齐的放回原位。此时竟然显的整洁了不少。梦心看着满柜书册整洁妥当的放回了书柜上,虽然并未在之中找寻出丝毫线索,脸上却也泛起了欣慰的笑意。
不知为何,虽然梦心与郑老爷子并未蒙面,但心里却对他有着浓郁的亲切感。或许正是他临终前对儿子下的,非梦家女不娶的缘故,又或许是胸前这把金锁是郑老爷子所赠之缘故,再或许是郑老爷子与梦家老爷子当年共事一主,并且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至今等等......
总之,一提及郑老爷子,梦心心底总会涌起一种亲切感,就如同此时一般,看着被自己整理的焕然一新的书柜,心里那份满足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看着梦心久久的站在书柜前不言不语,房外天色越发暗了下来,郑铭砚轻声劝道:“先回去吧,心儿。你如此有心,父亲在天有知也会很是安慰的。”
此时房内的光线己经暗的仅能看出些人影,再是继续也属枉然。梦心也不再坚持,只得轻叹一声道:“罢了,明日再来,定将房里寻个遍,想必公公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的。”说完,双手很是轻柔的在书柜中层的条阁上抚过,却突然感觉触手之处略显凹凸,当下有些诧异的再次轻抚,黑暗中用指尖在凹凸处稍稍用力,奇迹发生了。
只见书柜底部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书柜竟然呈摇摇欲坠之势,大力的抖动起来。郑铭砚见状大惊,急步上前一把将梦心拉着后退几步,大声喝道:“心儿小心!”
梦心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若非郑铭砚及时将她拉离,恐怕此时都还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呢。只是书柜抖动一阵,却并未倒下,而是向着一旁缓缓移动,约摸移动了半米的距离,一切便恢复了平静。
郑铭砚与梦心努力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观望片刻确定书柜不会再有异动时,才缓步上前仔细查看。但是此时天色己完全暗了下来,书柜挪出的半米位置里有什么,看得并不清楚。用手轻抚却依然感觉如堵墙壁一般,并无什么暗阁的存在。
“等等,为夫记得书案下方,应该有蜡烛。”郑铭砚言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折子,迅速点燃,黑暗中终于能看见一丝光亮,借着光亮,郑铭砚很顺利的在书案下方找寻到了一小截蜡烛。
二妇二人借着蜡烛的光亮,仔细查看着书柜挪出的位置,却再次陷入失望。此处的确并没有什么暗阁存在,只是光秃秃的一面墙壁。任他二人再是轻敲重击也纹丝不动:“没理由啊,既然书柜后面有如此机关,必然有其隐秘之处。”郑铭砚自言自语并不死心,将烛光靠近,仔细查看,终于一方砖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条砖缝的色泽与其他砖缝色泽并不相同,若不细看并不易看出。
郑铭砚欲用手轻抠,奈何砖缝太过狭窄,急中生智顺手从梦心发髻间,拔出一支发簪,仔细的挑拨着砖缝,不多时缝隙里的浆渣掉落,露出两个不大的小孔。梦心惊喜万分道:“铭砚,此处想来定是锁眼了。”
“对啊,心儿,那钥匙定然就是......”郑铭砚说到此处,目光停留在了梦心胸前的金锁上,其意不言而喻。
“嗯!”梦心有些兴奋的取下金锁,旋动鸡血石,一对金翅再次弹出。郑铭砚接过弹出金翅的金锁,小心的将一对凤翅放在砖缝口,两个不大的小孔处量了量距离。扭头对梦心激动的点了点头,示意距离刚好,看来二人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再犹豫,小心的金翅插入两个小孔,虽感稍有阻滞,但微一用力便闻得墙体内传来清脆的锁扣弹开的声音。待郑铭砚将金翅取出时,跟前的一方硕大的砖块己然松动,郑铭砚用手轻轻一推,该砖块向内缩进,探烛一照,只见墙体中空,墙体内放置着一方黑木匣子。
郑铭砚急忙将蜡烛递给身旁的梦心,双手将黑木匣子抱出放在书案上,黑木匣子并不重,想来里面并未装太多重物。借着烛光,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一封用油纸包裹厚厚的信件跃入眼帘。打开油纸,信封上一排字迹赫然出现:密函重现天日之日,便是还我主清白之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