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现在如何？”徐费如把脸一冷，撇开话题。

“他无碍！”提到洛雪臣，赵匡胤觉得硬生生地扎心，冷冷丢下一句，带着愤怒。

徐费如亦不冷不淡，不想在乎他是喜是怒，在乎多了，心便乱了，“皇上放心，臣妾会好好训练铁甲军的。”

“狱妃真的以为朕是为了铁甲军？”赵匡胤心里扎痛，嘴唇扯动一番，表情僵冷的厉害。

“皇上心中有天下，臣妾自当理解。臣妾只希望皇上遵守诺言。”徐费如不解风情地回上一句，她更害怕的是赵匡胤用柔情攻势撞开她的心，然后再利用她来完成夺取天下的计划，她害怕，所以避之。

赵匡胤长袖中的大手突然攥成了拳，额上的青筋拧紧，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是不懂，还是装不懂。朕已忍够你了，若是以前，有这般不解风情、不知好歹的妃子，他一定会甩袖而去，不会这般好言相待，可是对她却是例外，她一次次的拒绝，他一次次的追赶。

在他心底有一个秘密，他与赵匡义一样，在第一次见到画像中的花、蕊夫人的时候，那颗心已经开始沉迷。

天下他要，美人要，有何不可？这样才具挑战性。

“狱妃——”经过一系列的挣扎，他渐渐抚平心中的那股怒火，表情由怒转为平淡，凑近徐费如的耳边轻轻一唤。

“嗯。”徐费如应付道。

“跟朕好好过日子，朕会好好呵护你的。”赵匡胤的声音很柔，如沐春风，说话同时，他已环住徐费如的纤腰，将其拥紧，下额搁下她的香肩。

这一突如其来的温柔把徐费如吓了一跳，心竟扑通扑通的急跳起来，不过她始终还是平静下来，接上赵匡胤的话，道：“若臣妾说，皇上放弃天下，跟臣妾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皇上愿意么？”

“狱妃不要得寸进尺。”赵匡胤的脸一僵，敏感地推开怀中的女子，这一刻，他一点不留情，眼眶有些赤红，翻腾着血涌，似乎威胁他江山的人，他都会赶尽杀绝。

徐费如摔在硬榻上，心立即冷成了冰块，抬眸盯着赵匡胤看了一阵，眼中升起一股子哀伤，最是无情帝王家，眼前的他又何偿例外——

“很晚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她从未幻想过要一位帝王为她放弃江山，孟昶这样一位享乐的君主都不会，更何况是眼前野心勃勃，以天下为已任自称的自负皇帝呢。所谓“夫妻”，本来就是一个称呼罢了，从一开始，两人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至于铁甲军，臣妾会尽力而为，只要皇上遵守诺言，一切将会顺利进行。”女子敛起眼中的哀伤，平静地说道。

赵匡胤低眸，看一眼空荡荡的手，他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自负，高傲，从来不喜欢别人威胁他，只有眼前的女人，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耐性，她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他的好意。“朕不喜欢女子有太多的要求。”

“皇上是一个舍不得付出感情的人，当然会不喜欢。臣妾刚才只不过是随便一问罢了。”徐费如把所有的悲凉都敛进内心深处，对他的那一点点好感也封存起来。他不属于任何人，她也不指望去驾驭他。

赵匡胤冷颜相向，沉默许久，脸膛抽搐了一下，道：“狱妃是生气了？怪朕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徐费如淡淡一笑，揉了一揉刚才摔得有些疼痛的胳膊，道：“皇上爱江山也好，爱美人也罢，都与臣妾无关。”

“狱妃是朕的贵妃，难道不希望得到朕的宠爱？”赵匡胤拧眉一问。

徐费如轻轻摇头，表情淡泊得像一抹烟云，“其实皇上心里清楚，当初臣妾接近皇上是为了复仇，而皇上娶臣妾，一来是征服，二来是铁甲军。如今臣妾放下复仇之念，皇上也即将得了铁甲军。我们的利用关系也该结束了。”

音落了，赵匡胤的脸色由白转青，一张冰冷的脸凝固起来，阴森的可怕，忽而大手一挥，紧紧抓住了徐费如的手腕，声音极沉，道：“狱妃的言外之意是想离开皇宫。朕说过了，必须以你的自由换取洛雪臣的自由。”

“既然皇上心怒难平，那臣妾愿入狱宫，这样臣妾就永远呆在宋宫，不得离开了。”徐费如瞪着赵匡胤，心痛得紧，为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冷血的人有了一丝感情。错了，真的错了。

“够了。想入冷宫？朕不答应。朕要留你在身边，夜夜宠幸你！”赵匡胤一句罢了，狠狠推倒了徐费如在硬榻上，接着庞躯像座大山似的扛了上去。

徐费如想挣扎，但却没有，只是平静地躺着，瞪着美眸，一遍一遍打量着他，他是多么自负的帝王，他不愿让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不然就会受到惩罚。热吻覆到她的唇上，一遍又一遍，她的心像死了一般，再没了跳动，会不会这就是宿命。

有种想哭的感觉，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沾湿了他贴过来的鼻梁。就在此时，他倏地停下，借着微黄的烛光看清了身下女子的面孔，她很美，泪水殒落，宛如梨花带雨，很少看到她哭，没想到她哭的时候也是如此迷人。那泪潮湿了他的心，他停下了动作，忍不住伸手接住那划下的泪珠，道：“你还是朕的狱妃吗？”

“臣妾是。”徐费如吸了吸鼻翼，镇定地回道。

“不要让朕揪心。”赵匡胤翻身坐起，拂了拂有些凌乱的衣衫，再起了身来，绕过屏风去，他想离开，忽而又停住了步子，回眸扫一眼泪眼佳人，道：“朕讨厌让朕揪心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