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了易绍天的心底。
没错,他是不好过,自从六年之前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之后,这辈子就没有想过要好好过,他不好过,能让这个罪魁祸首好过么?
唇角若有若无地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站在她的面前,眼睛淬毒般死死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干脆直接掐死这个恶心的女人算了。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死亡太轻松了,并不足以抵销她应该承受的痛苦。她既然种下了这枚苦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会让她用一辈子的痛苦来偿还他的痛。
至于他自己的人生,那些生命里缺失掉了的东西,永远地被他放在了心里那处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
发了霉,长了草,再也无人可以到达。
所以,他宁愿选择这种自杀式的报复手段,也要亲眼看着她痛苦一辈子。
当然,这些还不够,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邢婉,你记好了,我好不好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辈子好过。而你么,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好过。”说着,他带着怨毒的眼神,跨近了一步。
被他刺人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邢婉脸色苍白得吓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可是,她的背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互相对视,都是恨意。
作为多年来一直守活寡的女人,事实上,邢婉的日子还真的比易绍天更不好过。漫漫长夜,孤枕难眠,一过就是这么多年。而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暗夜里那些难以说出口的渴望,那些被易绍天嘲笑的欲望,如同蚂蚁一般一点点啃噬着她的心。
望着面前英挺依旧的男人,邢婉爱慕的眼神慢慢转暖,又放软了身架儿,嗫嚅着唇,战战兢兢的恳求:“……天哥,求求你,你不要这么对我好吗?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当年我真是因为太爱你了,太那么做的。现在,我需要你,我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天哥,我真的需要你……”
“真的需要?”勾起的唇角满是冷意,易绍天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双眼里满是阴戾,如同两潭翻滚着乌云的湖面,说不出来的阴郁。
声音,又低沉又黯然,几乎没有半点波浪起伏,更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邢婉怔了一下,心里骤然一喜,微微敛了刚才的神色,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颔首间竟露出些许羞涩来。
“真的,天哥……我一直爱你……”
低低地笑了笑,易绍天从兜儿里掏出烟盒来,又点了一支烟叼在唇间,眼眸里带着浓浓的讥诮。
“要男人是么?需要男人还不简单!”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他冰冷的语气,立马将邢婉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抽了回来,他明显是逗她玩儿的。
不对!
脑子里盘旋着他这句话,她不懂了,真的不懂……
“天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绍天的性格,阴沉,孤独,正是连翘多次形容的那种天生带着忧郁的男人。然而,他性格里更存在一种连翘不知道的东西,那就是相当的决绝。
嘲讽又厌恶地叼着烟盯着邢婉,下一秒,他刻薄的话就出了口:“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介意你红杏出墙,你要是想要男人了,随便找阿猫阿狗解决生理问题,我没半点儿意见。”
“易绍天,你!”
邢婉尖声叫了他的名字,颤抖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知道的,她就是喜欢他,这么多年就一直这么喜欢他的,可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打击她。
见她急了,易绍天嗤的冷笑了一声,转眸指着门口:“滚吧,以后不要拿你的烂事儿来烦我……”
“易绍天……你当真无情无义……”怔怔地望着不屑于碰她一下的男人,邢婉听着他刻薄又无情的字眼儿,心口处痛得发麻,可怜的孩子啊,那语气凄楚绝望的样子,绝对有很多男人愿意心疼。
不过,仍然不包括易绍天。
在他漠然的目光注视下,邢婉淌着眼泪无奈地一步一步往门口踱去,她知道,今儿的一切其实都是那个她亲手导演的剧情导致的后果。
当初,她和连翘还是朋友,打小儿没爹的她家境不好,连翘处处关照她,她其实一开始也心存感激的。她的豁达,总是处处彰显自己的小气,她走到哪儿都眉目含笑的风情,将她越来越自卑。
和她走在一起,她自卑得没有勇气去争去抢。
她那时候便爱上了易绍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爱上了,这怨得了她么?
本来她是不敢争取的,哪知道老天爷会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邢家的女儿。这不是天助她又是什么?她终于可以比连翘站得更高更远,再也不用自怨自艾了,终于可以昂首挺胸的做人了。
而且这时候的她,也不怕丢掉这份友谊了。
然而她的身世却半点儿也没有吸引得了男人,他压根儿就不正眼看她一眼,心里憋屈的她将自己的烦恼如数的告放了柳眉。
然后,柳眉教给她一个办法,给了她一粒药丸……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果不其然。柳眉将当年用过的办法教给了自己的女儿,而傻不拉叽的易绍天再次中招,在那场欢爱里,他一度以为身下的女人,就是连翘……
可是没有想到邢婉会将电脑的摄像头直接对准了床,然后开了QQ和连翘进行了视频连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