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确定?”白行皱起了眉头。
如尘是流霜的同门师弟,但是走的道路却是一左一右,一个在他身边,一个在另一人的身边。
流霜虽然是个路痴,但是对于自己的分析却是自信无比。
“确定,他似乎在这里很久了。”
白行眼底有了沉思,“有意思,到底是要保护谁呢?重要到连自己的贴身护卫都不要了。”
他轻声低喃,进而抬起头来看向流霜。
“流霜,说不定这凤府我们还来对了。”
“恩?”流霜对白行的话有些不解。
“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啊,对我们来说就是把柄。”
白行的眼眸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低沉。
他把玩着手上那红宝石戒指,眼底起了一丝兴趣。
“凤阿九,你真不够意思,那小子醒了都不通知我们一声。”正在他沉思间,院落里忽然有一阵嘈杂。
白行抬眼看去,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他所在的屋内走来。
花满楼这个不甘寂寞的,自是带着凤兮清一行人来看这个白行。
说是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来探底的。
毕竟,都是有脑子的人,突然出现一个身受重伤又恢复迅猛的小孩,怎么想都怎么可疑。
他们没有料到,这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人只是走错了地儿而已。
白行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被观赏的猴子一般,这让他心底怒气暗聚。
真是放肆的一群人。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凤兮清笑着问向白行。
“对啊,小家伙,你被什么人打伤的?”花满楼跟着凤兮清的话语说道。
白行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家伙,心里怒气狂飙。
“白行,我叫白行。”他压低声音,满脸不耐。
花满楼还想开口调侃两句,却被凤倾狂制止了。
“你们够了吧,人家这才好呢。”
听着凤倾狂的话语,白行难得有了好脸色,还算有个识相的。
这念头还在心里绕,却在听闻下一句时,瞬间消散了开去。
“人在这里又跑不了,要问也是明天再问嘛!”凤倾狂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白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凤倾狂含笑的眉眼。
这人是故意的吧,定是故意的吧!
在凤倾狂的催促下,花满楼一行人才是不甘不愿的离开,凤倾狂也跟着一同离开,待到走到门口时。
她停下了脚步。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记得,这凤府里你谁都不能伤害。不然……”
她微微侧头,眉眼清雅依旧。
“我不介意杀一个小孩。”
她的话语轻浅,眉眼间明明是和煦的笑意,但是周身却有了慑人的杀气。
白行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虚幻的背影。
风从她身侧溜进来,卷起她的袖摆与发梢,无端让人心悸。
凤倾狂说罢也不去看白行的神情,便缓缓离开。
她的身影刚跨出院落,流霜便是现了出来。
“是她。”白行用着确定的语气对着流霜又似在自言自语。
流霜低头,“恩,如尘保护的是她,凤家第九子,凤倾狂。”
“凤倾狂。”白行将这三个字轻轻咀嚼,他的声音低沉,那三个字在他的轻声低喃下似乎又了别样的魔力。
“主子,对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流霜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自家主子已经成了这幅样子,就算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为何,会遭受到袭击呢?
“我想,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下了追踪印记吧!”白行自嘲的一下。
他早该想到的,他的行踪明明如此保密了,却还是被泄露了,引起了有心人的追杀。
“有内鬼啊!”
“那我们趁夜离开这里吗?”流霜问着自家主子。
白行摇头,“不,既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为何不留下来探个究竟呢。”
“可是如尘在这里……”
“正是因为他在这里。”白行顿了顿,“怎么,你觉得他会发现我吗?”
流霜摇了摇头,“不是。”
自家主子这形象,他这看习惯的人都觉得不真实,更遑论其他人。
“七天,七天恢复之期,足够探明真相,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弱点。”
“他?”
“帝家少主,帝决。”
帝决的弱点是什么?若是以前有人问他,他定会嗤之以鼻。
若是有人现在问他,其实他……照样嗤之以鼻。
“那凤倾狂呢?她不会成为你的弱点吗?”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
帝决坐在一个神龛前,听着那犹若仙音的问话。
“她不会成为我的弱点。”他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他独有的冷意。
“你不是说她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既然如此,又怎会不是你的弱点。”神龛里又传出了一阵飘渺的问话。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根本不能成为你的弱点。”那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疑惑,。
帝决的神情并未因这番话有任何改变,他端坐在神龛前,薄唇轻启。
“神乐,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名为神乐的女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帝决似是没有听到神乐的问话,又似是听到了,只是那思绪已经飘远,飘到了那睡莲盛开懒睡在湖边吊床上的人儿身上。
她,定是不屑成为他弱点的。
虽然言行无忌,一举一动肆意无比,但是他却知道。
她,为了变强,一直都在努力着,拼命着。
他虽不问,但是心底却是明白的。
凤倾狂,定是不屑成为帝决的弱点的。
她要的,是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一直在他的背后。
若是一直在他的保护下,那是多么践踏她的骄傲啊!
她是那朵冰山上的雪莲,独自盛开,迎风不败;她是熔岩之心里最炙热的温度,带着对生命的执着。
他从未见过,如此之人。
从来不放弃,即使到绝路,也从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多么耀眼啊!
耀眼的让世间所有都失去了颜色,耀眼的让他都为她停留驻足。
“她很强。”帝决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虽然是无头无尾的三个字,但是神乐却知道,这是在回答她方才所提的问题。
神龛里的女子沉默了。
半晌后,那飘渺的声音才是缓缓响起。
“帝决,你要知道,在这世间我只看不透两个人的命格。一个是你,一个……”她顿了顿,话语里有了凝重。
“一个便是你口中的那位女子,凤倾狂。”
“那又如何?”帝决毫不在乎。
命格什么,他从不相信。
“我看不透的人,你都如此信任吗?”神乐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帝决眉眼未抬,“神乐,你也看不透我,难道我也不信任自己吗?”
“你……这是什么逻辑,欺负我?”神乐的话语里有了小女儿的娇气,让人听着就能想到,似乎有一个少女正插着腰,满脸都是指责的怒气。
“算了算了,随你的便,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我当回事。”神乐有些无奈,那声音带着嗔怪。
“对了,听说你的手下将那人追丢了?”神乐好奇的问向帝决,声音里都带着欢快。
帝决沉默着并不回答,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你可要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可是会很麻烦的。”神乐有些叹息,带着微微的不赞同。
“既然你看得到他的命格,那你告诉我,他现在会死在我手里吗?”帝决的问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语调清清冷冷,毫不在意。
神龛里又是沉默了,隐隐可以看到有一个少女似乎正在抓狂。
为什么这帝决问的话总能问到她,这对她来说,简直有损尊严。
“既然他现在不会死,那我追不追得到又有何相干?”帝决缓缓起身。
“命格是会改变的啊,我的存在就是让人改变这些啊!”那飘渺的女声里难得有了焦急。
帝决转身,向那雾色深处走去。
“既然是命,又怎会改变。信者,自会信,不信者,自会变。”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那雾色深处,有话语隐隐飘散开来。
“神乐,你的存在,就是悖论。”
神龛前缓缓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紫色的长发逶迤在地上,几乎望不到尽头。
她的肌肤胜雪,带着脆弱的透明,让人见到似都觉得冰冷。
整齐的刘海遮盖住额头,那眼眸也是那靓丽的紫,容颜也如那瞳孔一般,精致中带着冰冷。
她双手捧着一面镜子,镜子光滑如水。
她怔怔的望着帝决那消失的身影,唇无意识的呢喃。
“看不透便代表不存在。。看不透你和她共同的未来,也代表着,不存在,不存在啊。帝决,你和她,没有未来。”
如尘很烦恼,因为他要找出那幕后黑手。
到底为什么天字部队所下的追踪印记会出现的凤倾狂身上呢?
难不成,有什么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转嫁到凤倾狂身上了?不行不行,若真是这样的话,一定不能让这凤家妖女知晓。
被她知晓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
他在她的面前,已经够没有尊严的了。
时不时都会被她戏弄。
比如,某一天凤妖女心血来潮的问他。
“如尘,你们做暗卫的不洗头不洗澡的吗?那会不会很臭,那可不行,若是你太臭,敌人还未靠近就闻到你的味道了。”
他……忍!你才不洗澡不洗头呢!
又比如,某一天风妖女闲来无聊。
“如尘,假如你在出恭的时候突然有敌袭,你是先杀敌人保护我放弃如厕呢?还是先如完厕再杀敌?啊,拉那啥拉到一半突然跑出来,会不会很难受?”
他……忍!呸呸呸,不害臊的妖女。
某一天,凤妖女又来戳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