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会弄得她很痛,却也让她动弹不得。
他就这么捏着她的下巴,专注的看着她。
思考着她从遇到他以来的变化,似乎,她现在有些无法无天了。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不赖。
“恩?”凤倾狂眉眼儿轻挑,红唇微微勾起,一丝疑惑的诱人的尾音在唇间打着圈。
正在这安静时分,帝决忽然手一挥,一道利气直直袭向不远处。
凤倾狂眼眸一张,顺着他打出的力道看去。
白行站在那青草地上,身前已经被帝决的力道打出了一道沟壑,再也迈进不得。
“白行?”凤倾狂歪了歪脑袋。
“谁?”帝决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被打扰的不悦。
凤倾狂笑了笑,“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刚好倒在凤家门口。”
“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好的事情。”帝决不以为然,冷意不变。
凤倾狂摊了摊手,“是啊,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
凤倾狂看了白行一眼,“只不过是一个稚童,与我又无冤无仇,应当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帝决松开捏住凤倾狂下巴的手指,衣摆轻挥间,忽被凤倾狂拉住了衣袖。
“怎么?生气了?”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虽是问话,但是那眼眸里却依然有着笑意。
帝决看了一眼白行。
“他?”
他的语调里满含不屑,他怎么会因为一介小小孩童而生气。
“不是。”凤倾狂摇了摇头,“我说方才骗你的事。”
她扬起的下巴,带笑得眉眼,巧笑倩兮间,又混杂了清雅之气。
她的手指纤长美好,抓在他的衣袖上,如那上好的暖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风穿过树梢,撩起她的发,她的衫。
将她的容颜也勾勒的虚幻起来。
“凤倾狂,我说过。”
帝决缓缓低头,薄唇轻轻挨上她那光洁的额头。
“我许你放肆。”
凤倾狂缓缓闭上眼眸,直到那温和的触感消失,才是睁开眼眸。
如她所想,帝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唔,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走了,下次一定要让你看着我的背影走。”
凤倾狂忽略心中小小的不舒服,甩了甩头,跃下树干,朝着白行走去。
“小家伙,没人告诉你要懂礼貌吗?”
白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是看着她身后那棵香樟树,眼眸里的光芒晦暗不明。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这孩子……
不可能看到帝决的吧!帝决那打出的力道由旁人看来就像是她打出的一样,这白行应该不可能察觉的呀。
“你在看什么?”凤倾狂伸手捏向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她的手指快要挨上那脸蛋之际,小小的手掌却挡住了她。
“不要碰我。”
白行收回那目光,看向眼前的人。
这人已经捏了他一次了,难道还想捏第二次不成。
“好,不碰就不碰。”凤倾狂收回手,眼眸里满是笑意。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
白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眸里的清澈水光似能映照出所有的不堪。
“没什么。”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在别人的府邸里乱逛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白行抬起脑袋,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我找你。”
“找我?”凤倾狂疑惑出声,“找我干什么?”
白行那幼小的身板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气息,他定定看着她。
“我手上有一枚戒指,到哪里去了?”
凤倾狂听着白行的问话,低头沉思。
“戒指啊!”
经他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来了。
白行的伤势太重,连那手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为了疗伤方便,她就命人将他脱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身上的首饰也摘了个干净。
“跟我去拿吧!”
凤倾狂说罢,便是拂袖朝前走去。
她走了两步,发现身后并未传来脚步声,便转头看去。
白行依旧看着那棵香樟树,神情专注。
他察觉到了,除了眼前这个凤家的人,方才分明还有另外一道气息。
只是他现在的力量被封印了,所以感受到的并不清楚。若是他有着全部的力量话,他势必能看到方才那道气息到底是谁?
这凤家之子到底是何身份,身边居然还有他不能察觉的力量。
凤倾狂回头看着还未移动脚步的白行,“不想要你的戒指了吗?”
白行听着她的话语,这才是转身跟着她离开。
一路行走间,他看着凤倾狂的背影,眼底浮起了一丝探究的光芒。
或许,他被流霜错送到这凤家,冥冥中自有注定也说不准。
天色沉沉,似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白行的戒指非常特别,一看就是珍品,镂空花纹的底座上,鲜红的宝石镶嵌,其上分割成无数面,在光照下能反射出深浅不一的光芒。
“喂,小鬼,我救了你。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凤倾狂看着白行板着小脸的模样,不禁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分明是一张小孩脸,却要做出这冰冷的姿态,让她看着就心痒痒。
白行听着她的话,眼底有了怒气。
这人太放肆,一会儿小家伙一会儿小鬼的叫他。
“我叫白行。”他抬起头看着凤倾狂,再次强调了一遍。
“恩,好好好,你叫白行白行。”凤倾狂看着他一脸较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你伤势好了吗?就这么一会儿你就能下床了?”凤倾狂看着他的模样蓦然想起了这一茬。
她明明记得他的伤势很重,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甚至那手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也恢复好了。
这是要有多么强悍的恢复能力,真不简单。
白行正准备说话间,面色忽然一冷。
凤倾狂显然也察觉到了那慑人的气息,一把揽过白行,跃出窗外。
无数利剑朝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射去,若是再晚一步,必将被射成了刺猬。
凤倾狂揽着白行往窗外掠去,脚步才想踩下地,便眼尖的看到地上那泛光的细小尖刺。
她在半空的身形堪堪止住,一个梯云纵便是跃上屋顶,暗中叹道,危险矣。
“来杀你的?”凤倾狂扶着白行那小小的身板站定,侧头轻问。
“不知道。”白行眼眸里充斥着疑惑的光芒。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呢?他自己都料不到自己会到这凤家来,何以别人就知道了呢?
凤倾狂侧耳倾听了半晌,眼眸微微有了疑惑,“怪了,又走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一击不成就退走了,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暗杀队伍,有这么吓人的吗?打了个招呼就撤退,这算什么?恐吓还是威胁。
她看着身旁的白行,眼底有了一丝沉思。
她,似乎,捡了一个麻烦回来。
阳光下,除了院子里那泛着光的尖刺提醒着有人来犯之外,其他的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事实却是:
在城门边缘处,一众黑衣人排排站着,如尘正挨个敲着每一个人的脑袋。
“干嘛呢,干嘛呢,怎么到我的地盘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户人家?”
“一号?”黑衣人抱着脑袋一双眼眸眨巴眨巴,满是疑问。
“你不是被主子派去保护那……”忽然声音收住,排排站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
“不是吧!”
“那我们刚刚布置机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有人眨巴着眼睛怨怼的看着如尘。
如尘额头一抽,又是一个爆栗敲上。
“没听过人有三急吗?我速度已经够快了,就这么一点时间都被你们钻了空子,你们这布机关的速度还真是快。”
“那……我们刚刚攻击的是谁?”黑衣人又是面面相觑,继而又异口同声。
“不是吧!”
“惨了惨了,我们打了未来主母也。”
“怎么办,主子会不会把我们抽筋剥皮。”
“可是未来主母怎么是男的?”
“…………”
如尘听着一众人的七嘴八舌,那一向平板无波的眼眸里渐渐有了怒气凝聚。
“都给我闭嘴。”
天哪,主子是多么冷酷的一人,怎么会有这么一队多话的手下。
“三号,你站出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三号那手舞足蹈的解说,如尘终于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有关于你们追踪的气息出现在了凤倾狂身上,所以你们就误以为她是你们要杀的人。”
他一边说着,那额头都暴起了青筋。
“你们……是狗吗?追人只认气味不看脸的吗?啊?”
“可是……那背影看起来差不多嘛,那种情况下,哪有时间看脸哦!”
如尘听着这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来说明自己的心情。
“算了算了,你们将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不漏的跟我说清楚。”
那莫名其妙的袭击让凤倾狂一阵惊诧,不过片刻,白行便说要自己回房。
神情依旧高高在上,拽着个小身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凤倾狂看着他那小小的背影,止不住的想仰天长啸。
她到底救了个什么人哪?
明明就是一个小破孩,却总是一副命令的口气,连道谢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情。
“谢了。”
就这么两个字,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白行一路行到房内,流霜才是现于身前。
“主子,我看到如尘了。”
白行那漂亮的小脸蛋瞬间皱了起来,“那么说方才是真的有人袭击我?”
“错不了,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白行抬起头。
流霜顿了顿,“袭击你的和如尘好像不是一起的,如尘……似乎在保护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