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愿意你也得救！”手臂一晃，一柄短刀架在了燕云藏的肩上。可是那位白衣仙人却岿然不动，仿佛眼下被威胁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那柄刀也与自己无关，

“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脸部肌肉僵硬着抖动，季镜堂气息凌乱。“燕云藏！看在你我相识三年的份儿上，你救救我啊！”

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你觉得你这把刀一定能帮得了你？”淡淡的口吻，他发誓没有半点儿威胁的成分。

左手一握拳，眼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窜起：“是，我功夫没你好。这把刀在你看来不过是把烂铁，就算我使出十分的力气，只要你不愿意，可能我连你的衣服否碰不到。但……你就当我能杀了你好不好？”

燕云藏忽的就笑出声：“哪有你这么无赖的？天底下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可没有那么多命去玩儿！”然而，他的衣袂一动，在季镜堂的惊诧中消失在了他的短刀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当年就见死不救？”季镜堂看着自己的短刀，声音从背后传来。猛地转身，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这样的他真的不习惯，往日那个只会看书睡觉的奸商书生哪里去了？换成了今日神一般的男子，那位相识的书生似乎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讷讷的问道。

“因为你所处的环境，因为盯着你的人是冯成涛，因为你的背景是御林军。”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季镜堂郁闷了，他是飘渺风神啊，何时要畏惧那些与他距之甚远的东西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有关系，因为天涯被纠结其中，她所处的环境交织在那一潭深水之中。我不想我的任何一个动作坏了她的事，不想因为我的介入而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双目圆瞪：“袁天涯！”一字一顿的吼道，“就是东厂的那个小姑娘，人称嗜血女魔的东厂第一军师？”

剑眉一颂：“住口！”冰冷的气息自他身上铺开，“她不是嗜血女魔！”沉沉的怒气席卷过去，让季镜堂一怔。

原本温和有余的他，让人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动心忍性的，然而不过就是数落了那姑娘一句而已，他有什么理由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说，那杀人眨都不眨眼的小姑娘在他看来是特别的，在他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传闻，东厂第一军师身负重伤，是他给治好的。而当初大内禁宫里的那晚，跟着自己一道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也一定是他了！然而不过月余，又出现在济南府抢走身负寒毒的袁天涯。一连串的事件，不得不否定他曾经淡漠红尘，逍遥尘上的形象！

“燕云藏，你不会对那个小姑娘……”如果说，一个陌生男子千方百计，不计一切的对一个女子好的话，那么在他看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男子爱上的女子，而且爱得很深。那种不计一切的情感是世间无人能够抵抗的。就算是神也不能！

“闭嘴！”怒斥一句，燕云藏背过身。脸色略显不正常，可是那紧绷的肌肉给人一种感觉——此刻的燕云藏不是神，是一个再正常不过。

“你不会真的……”季镜堂不可思议的指着燕云藏，让原本脸色就不正常的男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你……”

“哈哈哈……明白了，我明白的！”季镜堂忽的就笑起来。

“你混蛋！够了没有？够了就给我滚吧。”说着一撩衣摆就要回嵌雪楼。

“书生，书生！喜欢就说出来啊，没事的，我不会笑话你喜欢上那个小姑娘的。虽然外面关于她的传言并不好，但是我觉得你看上的人定然是不会错的！而且，我想旁人必定是看不真切，莫不是那小姑娘真有莫名的苦衷不成？”

“季镜堂，我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你是混账了还是怎么了？”说着就要离开，却被那只黑不拉几的手给一把拽住了雪白的衣衫。眉心一沉，看着那只拼命想要解开自己的心底血痂的手，死死盯着，恨不得要将那手给盯穿了。

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眼见着那手离开了自己的衣衫，心里顿时输出一口气。然而当那只手再度蹭过来的时候，他真想给季镜堂一掌。

铁黑着一张脸转过去：“你给我……”

“哎，书生，说真的，那小姑娘当时来看就是颇为出众的。你想啊……”这会儿那身不算干净的蓝袍子彻底靠上了那身雪白。一条铁臂于不知不觉中挂上了燕云藏的肩膀，半条身体紧凑在他的身边。“她袁天涯虽然出身东厂，可是若是你能导她向善，也是一件善事不是？再者小小年纪，当初那身雄霸天下的功夫就已经足够问鼎武林高手行列，如今……怕是已经不止了吧。”

季镜堂眯起了眼睛：“想当初，济南府阅江楼一役，她那出神入化的身法可是名动江湖了！你敢说你什么也没做吗？”

翻翻眼睛不去看他，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燕云藏仿佛没有听到旁边人得说话。“臭书生，你少装蒜。就算你比她大又怎样？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可是，我比她大十五岁啊！”满是无奈的说道，纠结的样子好似纯情少年郎！

“哈哈哈……书生，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老啊！你说你要是点个头，这天底下得有多少女子疯狂的扑上来啊？如今不过就是一个比普通姑娘漂亮一点点，能耐一点点，聪明一点点，霸气一点点！我相信出类拔萃的你一定可以胜任护花使者一职的！”很义气地拍了拍燕云藏的胸膛。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转而一皱眉：“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为老还不尊是可耻的！”

“你是怕她嫌你老吗？我看不一定啊，我帮你去提亲？所以，你就要先救救我啊！”

说道现在就为这个，脸色顿时一正：“不行！”

面色一白：“为什么？你不想因为你而影响到她我理解，可是现在和她没关系啊，而且这回你要不救我就真的死定了！”负气般的一下子扒开自己的衣衫，从颈间延伸的疤痕一直攀升到右边第一根肋骨！可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位于左心房处的一个褐色的点。不过拇指般大小，看上去像是被点穴太重遗留下的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