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夫人跟在后面,也感叹道,“总算辛苦没有白费。”
柴小妖回到太极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却有数位文武大臣容留在了内室,个个脸上焦躁的神情,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你们……”
柴小妖讶然入内,还未出口,为首的吏部尚书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哭道。
“娘娘……快马来报,昨日晚间,皇上在华严寺突然吐血,至今昏迷不醒。老臣等,一时又找不到太子殿下,还请皇后娘娘代太子殿下,速速决断!”
她脑子里一空,脚下一个踉跄,“速速传旨,马上送皇上回宫医治,片刻不得耽搁!”
南国夫人扶着她,身形跌撞的回了内室,她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伏在案上,眯了眼,深深的皱着眉头。
侍女端上了参汤,她看着却只觉得胸腔里一阵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胃里一阵难受。
南国夫人看着心疼道,“要不要请卜太医来瞧瞧?”
她摇了摇头,此刻她早已心乱如麻,实在没必要再多一个人跟着担心了,回头看了一眼帐子上记的绳结,这是她在天牢里养成的习惯,话说,那个人去了这么久,也早该回来了。
可是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隐隐都是不祥的预感。
“你去支会他们一声,皇上忽然吐血昏厥的事情,暂时,就先不要告诉太子殿下了,他年纪尚幼,免得受了刺激,本宫还要再跟着提心吊胆的。”
南国夫人一怔,到底应了一句,转身出了大殿,安排去了。
从华严寺到长安,坐马车要四五天,中途,李怡也醒过来了几次,可什么也没说,还是由着侍卫们一路护送着回宫。
加急来报的时候,柴小妖还有些不太相信,李怡的性子一向要强,从来都没有顺着自己的时候,说不定,这次,李怡的身子真的是不行了……
想到这儿,柴小妖握着宣纸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
“娘娘!娘娘!”
忽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侍女气喘吁吁的跑入大殿,张口就道,“司徒大将军他,得胜归来了!”
柴小妖顿时如遭雷击,“豁”的一声从凤座上立了起来,凝着那侍女一脸的雀跃,却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欧根纱的酒红色帐子,扯满了整间飘香四溢的酒楼,歌舞伎穿着近乎透明的紧身纱衣,翩然的穿梭其间。
四五个身着员外服的中年男子,环坐其中,个个喝的醉醺醺的,还不住的扬杯,向高处的男子敬酒,“大将军,这次旗开得胜,真是为我大唐扬威增光啊!可喜可贺!邹某,再敬您一杯!”
司徒安阳一袭素色织锦长袍,巍然立于高处,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眸,举杯欲饮。
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
“司徒安阳!你好大的胆子!”
紧随在侍卫身后,闪出一个娇小,却英气逼人的身影,“父皇尚在昏迷,生死不明,你竟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喝酒?”
有人脱口认出了他的身份,“太子殿下!”
骇的众人脚跟子一软,纷纷跪地讨饶,唯有司徒安阳,唇畔扯起一抹邪笑,这孩子,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像她!
端起的酒杯顺势一扬,一饮而下,咂嘴道,“好酒!”
随即起身,缓缓而下,李漼眉间微蹙,厉道,“还不快快拿下!”众侍卫一涌而上。
他面上却淡漠从容,既然选择揣着虎符回来,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众侍卫别过他的胳膊,往前一压。
“慢!”
脆丽的女声,尖锐的闯入了众人的耳中,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司徒安阳身边的侍卫已经被纷纷踹翻在了地上,捂着命根子处,痛苦哀嚎。
南国夫人傲然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漂亮的立在了司徒安阳一旁,“大将军,走吧!皇后娘娘有请!”
司徒安阳凝向她,神情一阵恍惚,这个身手,这种笑容,怎么那么像曾经的一个人呢?
来不及细想,南国夫人已经上前拖住了他的胳膊,脚下却还未迈出一步,李漼已抢先挡在了跟前。
“父皇临走前,曾留下口谕,太子监国,难道母后,想坏了规矩不成?”
声未落,只见隔间的纱帘“唰”的一声被大力的扯开了,柴小妖一袭玫红色铺地长裙,端坐于帘后,紫纱掩面,只露出一双清冽的眸,泛着微寒,肃杀的凝着李漼,硬道。
“太子监国的确是圣谕,可本宫,随时都有权利更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