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又撩起袖子,样貌显得格外的凄楚悲惨,淅淅沥沥的哭了起来。
柴小妖一怔,明白了刚才南国夫人拦着自己的深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南国夫人事先安排好了的,与其等吴昭仪自个儿露出马脚,不如收买她身边的势力小人,随便泼一盆脏水上去,就够吴昭仪洗半年的!
吴昭仪此时虽慌,可到底不糊涂,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奉了太后的令,让邹太医给皇儿开几副安眠的药,装病罢了!可如今这情形,显然是邹太医被柴小妖给策反了,反咬了自己一口!
她怎么甘心背着黑锅,坐以待毙?
一抬眸,辩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指使你下药谋害皇儿的人是本宫,那你可有证据?”
这一问,邹太医的哭声骤然一停,他仿似被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头,忙不迭的就从袍子里翻出了一堆金银细软来,一股脑的全都摊倒在了地上,佐证道。
“启禀皇上,这些东西全都是吴昭仪事后送给微臣的,微臣一点儿也不敢动用,皇上若是不信,大可着人去内侍局请大总管来辨认,这些东西可都是皇上先前赏赐给吴昭仪的东西!”
吴昭仪看到这些赤果果的东西,简直傻了眼,邹太医显然是早有准备,巴不得她去问的,可自己却硬是忘了这一层,硬生生跳进了这个事先挖好了的陷阱里,她此时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
李怡紧着眉,低头一瞧,件件都是宫里才有的稀罕物件,气恼的应了一句,“不必了,光是那串红玛瑙的镯子,朕就有些印象!确是太后做寿时,赏给了吴昭仪不错!”
闻言,一旁的夏荷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心中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忙不迭的上前,抓住了邹太医便是又打又骂。
“你这个见利忘义的狗东西!怪不得你先前不要金子银子,却单单是要昭仪娘娘的玉器首饰!还不快说!皇后娘娘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般陷害昭仪娘娘?”
邹太医被打的不成样子,侍卫们忙上前把夏荷拉开,摁在地上,她却是一直不依不饶的哭道。
“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原本只是想使些银子,让邹太医给小皇子看病更勤快些罢了,昭仪娘娘没了恩宠,在后宫里倍受冷落,若无这些银子,怕是请不来太医啊,可这绝非是为了收买太医给小皇子下药啊!请皇上明察——”
吴昭仪见状,心痛不已,也忙不迭的转身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皇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爱护自己的儿女啊?臣妾是想获得圣宠,可也绝对不会狠心牺牲皇儿的性命啊!”
一顿,冷眸抛向不远处的柴小妖,猛地一落,狠道,“其中,必有奸人陷害臣妾!望皇上明察啊!”
柴小妖见吴昭仪的眸光冲着自己而来,心里猛地一撞,紧接着,李怡的眸光也跟随着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依旧深邃幽冷,其中却透着更多,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
“皇上!”
柴小妖此时心惊肉跳,整个胸口都在剧烈的颤抖着,爬跪了几步到李怡跟前,字正腔圆道。
“臣妾也有儿女,以己度人也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其他妃嫔的儿女也多有养在臣妾的膝下,臣妾平时是如何待他们的,皇上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李怡的目光久久的停在她的身上,重重的一滞,似乎就要把她的心思看穿了一样,转而,又冷冷的凝向了一旁的夏荷。
生硬道,“昔日,在王府时,你就曾撺掇吴氏羞辱皇后!朕当时,就有意要杀了你,可念在你尚幼,又是初犯,所以宽赦了,不想今日,你竟变本加厉,敢在朕的面前构陷皇后了!”
声落,众目皆惊,他竟先袒护皇后!
夏荷的脸色忽白,两只眼睛瞬间睁得浑圆,高抬着死死地盯住了李怡,抽动的嘴角半天方唤出一句,“皇上——”
却见李怡极为反感的扫了左右一眼,容不得她多说,便咆哮道,“拖下去,重杖七十!明日午时,押赴菜市口,凌迟处死!”
夏荷闻言,声声冷笑,最后,俨然撕裂般的放声大笑起来,纷乱的泪水潸然而下。
侍卫们上前,左右架起夏荷的胳膊向殿外拖拽,夏荷却挣扎着,双腿强压着地面,冲着身后的柴小妖大喊,“贱人!今生杀不了你!纵使化作厉鬼,也要日日缠在你的床头,让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