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妖一惊, 难道她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面色忽白,环顾四周,屋内摆设简单,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求救似的望向卜洛分,卜洛分双眉一敛,执起她的手,鼓舞道,“跟我来!”
院内十几个带刀侍卫,看起来流里流气,却煞有其事的提着钢刀在四处的草垛、菜地里插插捅捅,见没什么收获,直奔入主屋内,钢刀打在家具上“哐哐”作响,见了值钱的好东西明偷暗抢,顺手牵羊。
卜洛分在一旁杵着,一双染血的冰眸带着肃杀的幽厉,白皙的五指往手心的肉里掐陷,泛出突兀的指节。
“咳咳~看看这个,会不会是钦犯留下的脏物?”
侍卫粗鲁的捞起了琉璃架子上的一尊玉佛,通体莹白,只在菩提树上缀着一点翠绿,看起来价值不菲,看得那侍卫口水直流。
“嗯。”
另一侍卫也动了心思,互睇了一眼,肃然沉声道,“这个东西确实有可疑之处,必须带回去详查!”
说罢,就要往怀里揣。
“不行!”
卜洛分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前,就要抢夺玉佛,却被那侍卫虚晃了一招,摔在了地上,手掌着地擦出血来,仰脸骂道,“你们这群泼皮强盗!想要拿走玉佛,除非先杀了我!”猛地冲上去,抱住了拿玉佛侍卫的大腿,“咔嚓”一咬。
“啊——”
侍卫吃痛,火冒三丈,抬起另一只脚“哐哐”的踹在卜洛分的身上、脸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爷拿你东西,那是给你面子!让你咬!让你再咬!”
每骂一句,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在卜洛分的脸上,污泥和鲜血顺着他的眼角、鼻孔流下来,可他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句,硬气的很。
躲在暗处的柴小妖柳眉深锁,不停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终于一撑腿,想跃出黑暗,却被一把大掌拉退几步,捂住了口,“唔……”
后背直撞上那人壮硕的胸膛,她瞪大了眼,极力的挣扎着,想要回头看清那人的面貌,却被更为猛力的一勒,温热的唇瞬间从身后贴上了她的耳垂,吐气如兰道,“小妖……是我。”
安阳!
柴小妖虎躯一震,掰开了捂在她嘴上的大掌,回过头来,只见司徒安阳无力的半倚在实处,脸色蜡黄,一身明晃晃的盔甲上血迹斑斑,腰间被一条白布胡乱的裹住,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血。
“你怎么……”
柴小妖刚要开口,就被安阳一个“嘘”的手势,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哑然的用食指指了指上面。
“军爷……”
管家扑在卜洛分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乞求道,“求求你们别再打我们家老爷了……这玉佛根本也值不了几个钱,只是我们家老夫人的遗物,除了它,你们想要什么都拿走吧。”
另个侍卫听了,稍有动容,也怕闹出了人命,随即扯了扯他的裤腿,劝道,“哥~算了,咱们再挑别的,犯不着跟这样的刁民怄气!”
那侍卫却觉得没面子,“呸”的往卜洛分脸上啐了一口,司徒安阳闻声,闭了闭眼,右手使劲攥了攥腰上的佩刀,柴小妖知道这事儿不成,他必然会冲上去和这帮人动手,照他现在的伤势,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嘭——”
犹如震天雷,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粉碎。
那侍卫一身轻松的拍了拍卜洛分的脸,恶笑道,“你自己抢它才摔坏了的,可怨不得爷!”
卜洛分挣扎着起身,“我和你们拼了!”
管家见状,急急的拦住了他,一伙人装的兜里满满的,奸笑着,扬长而去了,良久,柴小妖才从地窟里爬出来。
卜洛分还趴在地上,看着那一堆碎片,哭的声嘶力竭,“为什么?你连个小小的的回忆都不肯留给我?邹蓝叶——我要杀了你!”
柴小妖正想过去安慰,闻言,脑海里一片茫然,砸碎这东西的又不是叶子,他……为什么总和叶子过不去呢?
带着满心的狐疑,她和卜洛分踏上了回宫的路,司徒安阳伤重,只得留在卜府里养伤,而小桃也一起留了下来。
掀开车帘,随处可见各州各县的告示,捉拿钦犯司徒安阳,因其借查甘露之变的案子,私下与前朝旧臣密谋造反,遭人告发。
各街各道也随处可见一小队一小队的带刀侍卫们,逢人抓过来便问,“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