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怪,大将军他就是这样,不善言辞。”
苏九儿略瞟了他一眼,急急的对上了柴小妖,莞尔一笑,“娘娘的身体可好一些了?肚子里的皇子可调皮吗?”
“嘭——”
司徒安阳一愣,手里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众目一怔,目光皆齐刷刷的落向了他身上。
“大将军……您没事吧?”
巧儿连忙上来收拾,丝绢轻轻的扫过司徒安阳袍子上的茶渍。
“我没事……不用了……不用了……”
司徒安阳双颊涨得通红,一边抵挡着巧儿攀上来的丝绢,一边尴尬的撩起湿漉漉的袍摆,拧了拧。
岂料,丝绢忽的撩起了他腰间的玉佩,一本书“啪”的掉在了地上,泛黄的书页,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
众目一凝,巧儿也僵直了手上的动作,连连道,“奴婢该死,对不起,大将军……”俯身就要去捡起来还给他,却被司徒安阳抢了先,一把捡了起来,塞回了自己的怀里,尴尬道,“没……没事。”
转而,浓眉一紧,对上了柴小妖,一拱手,垂道,“娘娘……若无其他的事,属下还要去面见皇上,先行告退了。”
柴小妖面色微白,偏过了视线,一脸的心不在焉,唇边撕裂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轻应了一声,“好。”
司徒安阳一退下去,苏连月立刻笑出了声来,对着身旁的苏九儿,猛使眼色,“怎么?难道大将军晚上行房的时候,还要先读一遍《诗经》么?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姐姐……”
苏九儿的小脸涨得通红,娇羞的一唤,轻轻举起了锤头,就往苏连月胳膊上抡,斥道,“姐姐哪儿来的那么多非礼?莫不是娘娘大发慈悲,把皇上赶了出去,皇上无处可去,也去了姐姐那儿行什么非礼之事了?”
苏连月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一僵,瞬间冷了脸。
苏九儿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话说过了,语音一低,一双小手瞬间攀上了苏连月的袖子,“姐姐……九儿知错了。”
“你哪里知道?”
苏连月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柴小妖,眼眸里瞬间凝结了一圈浓重的水雾,苦道。
“姐姐老了,只想在后宫里有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养老,皇上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本宫只是心疼皇后,怀着皇儿,一定是特别想念皇上,可皇上这几晚,一直都睡在淑妃那儿,根本都没有来瞧过一眼。”
“你这是说什么呢?”
柴小妖一边用手绢掩着掉落的眼泪,一边笑着说,“九儿回门的大喜日子,对她说这些做什么?”
一顿,望向苏九儿,“皇上也不是不来,白天不是一直都腻在本宫这儿,有时,赶都赶不走么,只是本宫现在身子不方便,总不能让他天天睡在本宫这儿,吃素吧?”
苏九儿心里也颇有些难受,又聊了一会儿,便退了。
太极殿里,李怡面色微沉,端坐在龙椅上,凝着手里的奏折,殿前,司徒安阳静默的跪了半晌,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
“咳咳~”
马元贽轻咳了两声,弓着身子,凑上了龙案前,把手里的茶杯往李怡的手边一放,低道,“皇上……请用茶。”
李怡闻声,视线才从奏折上缓缓的移开,抬起头,往殿前一看,眉心一紧,冷道,“你来了?”
“微臣右武威大将军司徒安阳,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安阳趴跪在地上,声如洪钟,并未见有任何的不满之情,李怡的脸上才稍稍有了和缓的神色,一抬手,道,“平身吧,赐座。”
司徒安阳落上了侧座,一杯热茶适时的端了上来,他往里一瞅,是江南的优叶,唇畔随即扯出了一丝弧度。
“沙洲来报,说志士张议潮联合当地的军民,赶走了吐蕃军,收复了沙洲,朕有意立张议潮为沙洲防御使,你怎么看?”
李怡眉目森然,把奏折往桌上一撂,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司徒安阳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拱手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沙洲之地,一直是宪宗皇帝立志收复之地,如今皇上代父收复失地,可谓也是一段佳话!而立张议潮为防御使,他一定会大受鼓舞,再为大唐建功立业,微臣赞同。”
“嗯。”李怡点点头,面上也稍显出一丝喜悦,“只待他日,张议潮能不负朕恩,一举收复瓜州、西州、伊州之地!”
司徒安阳一拱手,赞道,“皇上威武,必能如愿以偿。”
“还有一事。”